第88章 张静宁的春天
现在，天已经黑的很早了。程榛走到偏僻的胡同里，边走边化妆。程榛走到黑市，门还开着，陶秉武竟然没看门。
程榛敲门，陶秉武出来，看见程榛，说：“大姐，你这来的也太少了。上次那批货，我们两个月前就卖完了。你再不来，我们就关门了。”
“行了，别抱怨了，要多少？”陶秉武伸出四个指头。“四千？肉要吗？”“要，三千。”“行，不过这次米面要涨点儿价。”
“啊？大姐，别涨价啊。”“你看过米面再说，比之前的好很多。”空间的米面啊，也不是九零粉了。
“那行吧，要是不好，我就要还价了。”“那当然，现在五点半，七点，老地方，老规矩。”
“好。”
这天程榛又卖出去一大批货，因为米面各涨了八分钱，量又加了，程榛收到了两万三千多。其中一万是黄金。
程榛美滋滋的回去，到家的时候，张静宁正在灶房烤火等她，她看见程榛很高兴，问：“程榛，你谈对象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程榛边回答边打水洗手。
“那你前些天那么蔫，今天晚归又这么高兴。”程榛把热着的饭菜拿过来，贴饼子配土豆白菜。
程榛心里想，赚钱啊，当然高兴了。赚钱不比男人香吗？
她在这个黑市，一年多已经搞了好几万了。等上大学，买四合院儿，这不是一条妥妥的金光大道吗？只要买上四五六七个四合院儿，余生都可以躺平了。
她回答张静宁，“没有，我就是今天心情好。”“哦对了，爱红姐的信。”程榛把信递给张静宁。
张静宁接过信信，也不看，只是托着腮发呆。
哎呀，这张静宁今天状态不对啊。程榛饭也不吃了，问：“你怎么了？”
张静宁叹气，说：“你记得我说过在县城遇见陆丰年吗？后来那个大队书记。”
记得啊，去卧底的嘛。
张静宁说：“我后来又见过他几次，每次都是说句话就走。可是前几天，我刚出厂门，被两个小流氓堵了，是陆丰年帮我解围的。”
程榛突然想起来，张静宁比她大一岁，今年十八了。
程榛问：“在你们单位，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吗？”张静宁皱皱眉头，说：“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闲？”这就是有。
“你不喜欢那些人？”“嗯。”“那你喜欢陆丰年？”张静宁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脸颊上红霞一片。
“喜欢就追啊？”张静宁手足无措。“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呢？你追到手，就是你的。刚好让他陪你回去探亲。你要不追，他有可能变成别人的。你想想。”
张静宁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脸红了，一会儿脸黑了。
过了会儿，她说：“可是，我就算追他，他也不在啊，难道我每天下班回大队。”
程榛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张静宁不像自己一样，看过陆丰年和岑瑜归在山上下来，所以她张静宁至今不知道陆丰年在公安局。
程榛想了想，说：“陆丰年就在公安局上班，他去当大队书记估计是有任务，你别说出去。”她又出坏主意，“要不，你明天来接我下班？”
张静宁似乎被第一个消息吓到了，然后又听到第二个消息，她沉默几秒钟，说：“好。”
程榛吃饭，一边吃饭一边想，张静宁的春天来了呢。
陆丰年八成喜欢她，要不然，不会那么巧的偶遇过好几次。处心积虑。
程榛想到偶遇，忽然想起来了岑瑜归偶遇过自己好多次，她都数不过来了。
那么，他是喜欢自己的吗？那他怎么说是因为陈奶奶呢？不对，他告白过，被自己拒绝了。
但也不能怪自己啊，他就那么说了一声，跟说了句你好一样。他也没紧张，也没脸红，被拒绝了他也不伤心，还能陪自己回北山大队。
这让谁看都不像认真的啊，不能怪自己忘了。
程榛慢慢的说服自己，得出一个“我没错”的结论。
而且，那天她问的话，跟表示“我喜欢你”有什么区别？但他拒绝了。
一会儿要告白，一会儿又拒绝，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程榛心里有点乱。
不想了，去给唐爱红写回信。
第二天程榛上班，还特意去找了一趟小警花，说几句闲话，就为了看看陆丰年在不在。
看见了，是在的。
程榛以往都尽量不去大厅，就是怕遇上陆丰年。结果有一天，程榛走路想事情，两人走了个面对面了，程榛才尴尬的喊了声：“陆书记。”
陆丰年年说：“我不是陆书记了，我当时去是有任务，你就喊陆同志吧。”“好，陆同志。”
之后程榛就尽量避免碰面。
程榛忙完一天的工作，好不容易下班了。她特意穿过门口大厅，在大厅前等张静宁。等张静宁来了，她又遇上李海洋，程榛还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程榛心想：“李海洋，你可别怪我，挨了打，也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本来就见过的人，互相通知了姓名，两人从客气打招呼，到慢慢聊开，也是很容易的事儿。
程榛用余光瞟了一眼大厅里，陆丰年正往这边看。于是程榛拉着张静宁和李海洋聊的更欢了。
聊了一会儿，程榛说：“该买冬储大白菜了，咱们俩去吧。”张静宁惊讶，说：“大白菜？”家里有很多大白菜。
“走吧。”程榛拉了一下张静宁的胳膊，两人跟李海洋道别。回家推小推车。
“咱们不缺大白菜呀，程榛。”“没事儿，咱们是去看情况的。到时候一定很挤，先看看他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两人推着车，去副食店，店门口的大白菜堆成了山，一堆人在那儿抢购。还有挑拣白菜，掰外面的菜帮子的，挤都挤不进去。
张静宁跟着程榛，茫然的看着这眼前的白菜山。程榛说：“咱们就买一百斤。”大白菜很便宜，一分钱一斤，买一百斤也就是一块钱。
张静宁点头，是两人推车挤进去了。
等她们俩被挤在人群里动不了的时候，陆丰年挤进来，把张静宁拉出去，程榛跟着出来。她才看见张静宁眼睛红红的，快被挤哭了。
陆丰年那么个大个子，结果笨得很，不知道该劝还是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红了脸。
程榛看看这俩，张静宁是没心思搭理自己了，果然啊，媒人丢过墙。她找了个人稍微少的地方，杀进去，买了一百斤白菜。
虽然是做戏，做戏也要真诚啊。
等程榛推着车再杀出来，那两个人还在见我我看你。
程榛翻个白眼儿，这姐妹留不住了，算了，自己还是滚吧。
程榛推着车回家，结果在门口，遇见了岑瑜归。他看见程榛，问：“去买菜？”“嗯。”“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程榛打开门，把菜搬进去。
天已经很黑了，她饿的要死，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了，才觉得活过来。
岑瑜归还在，就坐在她对面。程榛问：“你有事儿？”“我来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有炸药，这次……”没准儿任务失败，没准儿伤亡惨重。
程榛说：“不客气，这是华夏公民应尽的义务。”
岑瑜归皱眉，说：“程榛，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不是客气，是扎手。
“这不是应该的吗？”程榛说。岑瑜归觉得，他又感觉到了程榛身上的刺。
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程榛说：“岑瑜归，你回去吧，大晚上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不合适。”“你怎么了？不舒服？”岑瑜归说着就要去摸程榛的额头。
程榛避开了，她说：“我不怎么，我该睡觉了。再见。”
岑瑜归看了程榛两眼，出去了。程榛躺在下，关灯。
“态度不明，保持距离。”程榛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