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粮站冲突
林林总总,有的没的。总之写满了一张信纸。最后还托她代为问候王建国。
程榛拿出信封和邮票,把信装进去。等张静宁写完,把她那份也装好,贴了邮票。说:“我明天寄出去,顺便办粮本儿去。晚了,睡觉吧。”
程榛进了屋,把门关上,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静宁就去上班了,她得去食堂吃早饭,因为锅还没干好。程榛就随意了,等张静宁走后,她进空间热了两个驴肉火烧,吃了出门。
她先去屋子后面看看鸡,呵,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也不动弹,大概是吓坏了。程榛给它们扔了些菜叶子,弄了点儿水。
程榛又背着她的小背篓,往里装了一件海魂衫,还放了个军挎包,就出门了。
她先去邮局寄了信,然后敲敲谢香面前的柜台,说:“给你带的衣服和包,我给你拿来了。”
谢香听了,站起来,说:“谢谢。”她翻翻看,说:“好看。”“你工作怎么样?”“考上了。”“真的?那你也是很厉害了。”
程榛笑了,说:“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刚好有经验。”“这就很难得了呀。我跟你说,这次还有一个人去了,她考前就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上……”
她又要长谈的架势,赶紧止住她的话题,说:“我还得去领粮本儿,你呀,先忙吧。这不是来人了。”
“唉,等一下,你是不是还得领煤柴本儿?我跟你说,在煤柴店买柴比较贵,你要认识木材厂的,找他们问问有没有内部票?买木头柈子,不花钱。”
“真的?”“嗯。要不这个也得买那个也得买,一年可剩不下多少钱。”那可真是太巧了。
“谢谢你啊,我还真认识,你忘了?去年我们知青考木材厂。”“这么说还真是,巧了。”“是啊。”程榛看着排队着急的人,说:“你先忙,我走了。”
“行,行,你先去,下次再聊。”然后去忙了。
程榛拿着户口本,先去了粮食部门领粮本儿,副食本儿,这都是唐静宁指点她的。
粮食本儿,程榛每个月才三十二斤粮食。30%细粮。唉,不对比不知道。
不过自己有补贴,无所谓。
领了粮食本儿,程榛又去煤业部门领煤柴本儿。领了一看,每人每月四十公斤煤,五十公斤柴。煤看着不少,也不知道够不够,但柴肯定不够。
她领了各种本儿,回去了。回家无事,她就开始在院子里刨土,留下中间一条路,她打算把两边儿都刨了。
她现在力气大,半天就刨了了一半儿。中午张静宁没回来,她又去空间吃库存,吃完接着刨。
等张静宁下班儿的时候她已经把种子埋下去,浇好了水。除了种菜种瓜,还在边边角角种了葱姜蒜辣椒。
等张静宁回来都惊了,说:“你怎么翻地这么快?”“农活儿干久了,有力气嘛。”
张静宁去做饭,程榛拿了几个木条子,钉起来,挡在屋子后头那个缝隙处,省的鸡跑出来。
等吃完饭,程榛问张静宁:“你能弄到内部木头票吗?”张静宁说:“是有,但不多。也不是完全免费的,就是煤柴店卖三厘一斤,我们是一厘一斤。”
一厘一斤,十斤一分,百斤一毛,千斤一块。
“那也非常便宜啊。你试试,不用勉强。不行我就去找大队长。”
第二天,程榛把屋后的那一小条地也翻了翻,撒下一把叶子菜种子和一把苜蓿种子,看鸡吃不吃吧。粮食少,养不起鸡啊。
第三天,她把唐爱红的的粮食收拾收拾,把土豆红薯扔到空间去,按比例换成了米面。她背着这些米面去粮站,打算换成全国粮票给唐爱红寄过去。
可是粮票并不好换,她先是排队,排了半个小时到前面,说:“同志,我换全国粮票。”“没有。”
粮管员并不凶,只是面无表情,等程榛想再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喊下一个人了。
程榛被挤开,她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结果刚说:“请问……”粮官员指着队尾,“这位同志请排队。”
我踏马。程榛气的不轻,她放下粮食就说:“这位同志,我要批评你!我是不是排过队了?现场很多人都能回答。我排队排到你面前,就问了一个问题,你就让我再排队!”
“怎么,你是什么大人物,见一面得三叩四请,说句话得等来等去?你是什么领导?接见谁呢?还一人只能说一句。”
“谁给你的权利不回答问题?谁给你权利让我排两次队?”
“你们贴的这是什么?为人民服务!你就是这么服务的?我看你这是为人民当爹!”
程榛一顿怒斥,粮管员一句话没接上,脸都吓白了。
这边闹起来,那边排队的就敲边鼓。“是啊,每次都得看他们脸色。”“不过是个服务员,还觉着他是老天了。”“天天拉着棺材板子脸,上次都把我儿子吓哭了”……
议论声四起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他说:“你好,我是他的领导,你是有什么问题,来跟我说。”
程榛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下,说:“我就想问第二个问题,什么时候有全国粮票?”
中年男人瞪了傻在那儿的粮管员一眼,对那个粮管员说:“滚到后面去写检讨。”
写不写的,程榛根本不在意,把事儿办了就行。
然后他对程榛说:“全国粮票现在就有,只是这换粮票不合算。”他说了:“这一斤粮食,换一斤粮票和几分钱,到时候你再买粮食,可不是这个价格了。”
然后又问:“这粮食是到异地去是吧?我给你开个条子,到时候,你们拿着条子,直接去当地领粮站领粮食就行了。”
程榛心存疑虑,这样行吗?
她想了想,说:“我还是要粮票吧。”万一唐爱红调到别处去呢,全国粮票,到哪儿都能用。这点儿差价就算了。
“那行。”
中年男人把粮食分粗粮细粮,各自称了,核算一下,把粮票数出来,说:“我得跟你说明一下,这全国粮票贵。一斤二地方粮食,才能换一斤全国粮票。”
程榛点头,说:“我知道。”确实是有这个换算关系的。
到了唐爱红那边,她如果不怕麻烦,再换回当地粮票就行。
“那就行,这是一百二十七斤粮食,换一百零五斤八两全国粮票。另外细粮补钱一斤五分,粗粮补两分。”“好。”程榛接过粮票和钱,说:“谢谢。”
然后她就拎起背篓走了。
她到邮局,敲敲谢香的桌子,说:“寄包裹。”这时候谢香正在跟别人交头接耳。
她看见程榛,说:“我听说粮站闹起来了?因为态度不好?你听说了吗?”谢谢,当事人并不想听自己的八卦。
谢香拿出盒子和邮单,递给程榛,一边还在说:“你说谁这么厉害,就不怕去买粮食被卡脖子?”“怎么卡脖子?”“给放了好几年的陈粮啊,泡水粮啊……”
程榛填写地址,把粮票用纸袋包起来了,放进盒子。
谢香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程榛的盒子,准备打包,“听说是个换粮票的,换了一百多斤全国粮票,真有粮食!”
等她开始打包的时候,终于翻了一下盒子,检验物品。然后吓她了一跳,“是你?你可真敢。我跟你说,现在态度好的可不多。”
程榛说:“所以我不在乎态度,只要事儿能办了。”
在其位不谋其政,那跟态度是两回事儿。
“唉,”谢香叹气,“像我这么态度好的,可不多。”
程榛想到某次她跟自己说“门口邮筒”时,那头也不抬的态度,决定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