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手表
等他们走了，姜菲菲说：“秦大哥，我后悔了，我不回城了。我得守着你。”“哪来的这么多小妖精！跟我抢秦大哥。”
她的表情阴狠起来。“来一个，我要弄死一个。”姜菲菲咬牙切齿。
秦成哲在她耳边说：“赶紧滚吧，你不走，我去找两个流氓来折磨你，你知道，我干的出来。要试试吗？”
“不，秦大哥，你不能这样，我只是喜欢你啊……秦大哥……”姜菲菲坐在地上哀求。
“我需要你喜欢我吗？”“不，不需要吗？我喜欢你，我，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不好吗？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秦大哥，你不能说谎骗我。”
秦成哲厌恶的看着她，“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自私，是占有欲。你要真正喜欢我，就应该让我幸福。”
“幸福？你的幸福是跟那些小妖精在一起，我不许，不行，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秦成哲扭头跟她轻声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把去年秋天的事儿告诉警察局。你猜会怎样？”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看见了？你真可怕。你不是我秦大哥，你不是……”姜菲菲摇着头往后退。
“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我，我，我走，”姜菲菲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我走，我这就走。”她背着被子和包，提着一堆杂物，叮叮当当的跑了，中间丢了东西都没管。
丁二康还拍了拍秦成哲的肩膀，说：“兄弟，厉害，终于把她搞走了。”秦成哲笑笑，没说话。
这边程榛五人正慢慢的下山，张静宁还是那个摔来摔去的张静宁，程榛手里的松子都被王建国拿走了，说：“你扶着她就行了。”
张静宁摔了有十多下，连程榛都摔了五六个跟头。
要让程榛说，张静宁就像初学滑雪的人，胆怯，脚下一滑，就想往后坐。
程榛跟她说：“你别怕，站住了，摔不了的。”啪叽，又一跤。根本没用。唉。生活不易，心累。
五个人磕磕绊绊的到了东川镇，程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下次一定要让唐爱红来。
坐车半小时，到了县城。程榛几人去木材厂，岑瑜归去公安局，就打算分道扬镳了。
岑瑜归把背篓还给程榛，又从背篓里拿了两瓶伪外婆菜。说：“我帮你背背篓的谢礼，不客气。”然后跟男知青挥挥手，走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程榛背着背篓，张静宁背着被褥，进了女宿舍。“咦，你同住的李莉，还没来吗？”“她家就是县城的，大多数时候她是回去住的。”“那还挺好的，岂不是相当于你自己住。”“是挺好的。”
两人进屋，先去接了热水，打扫屋子。两人把桌子，床和地面仔细擦过，窗台也擦干净。张静宁把床铺好，打开行李，衣服安置好，把零食放好。
然后两个人背着肉和粮食进了食堂，去换成票。大师傅又来了，看看称好的猪肉，说：“不错，就是瘦了点儿。”他竟然叹了口气，遗憾的拎着猪肉走了。
各种票拿到手，程榛随张静宁回宿舍坐了一会儿，张静宁问：“要不要喝水？”“白开水，不要绿茶，谢谢。”张静宁遗憾的，气鼓鼓的，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哈哈哈……”程榛被逗笑了，张静宁脸颊鼓着，像个包子。气成河豚就是这样吗？
程榛慢慢喝水，张静宁收拾小物件。看着收拾差不多了，程榛问：“要去买东西吗？我们一起去。”“去，走，去，找郑峰他们。”
她们到了男宿舍楼下，喊：“郑峰，王建国，收拾好了吗？”
等两人下来，张静宁问他们：“要不要去百货商店？”郑峰说，“我要去，我要买些东西。”王建国也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百货商店，分头行动。程榛直奔卖手表的柜台，仔细看看，除了熟悉的上海表，北京表，辽宁出的红旗表，还有一大堆叫不出牌子的国产表，还有一大堆进口表，什么欧米茄，劳力士，罗马，英格纳，梅花。而且大部分是男士表。
程榛一眼看中了一块梅花，它长得普普通通，只表盘上的梅花标志是红色的。秒针的顶尖，也是一个三角形的红色尖头。
在这个处处灰扑扑的年代，它就像突然出现的一个明亮斑点，忽然点亮了视线。
程榛又看了看，棕色真皮表带，喜欢，虽是男表，但表盘不大，喜欢。有日历，喜欢。就这个了。
她本来只想先看看，既然一见钟情，就买了吧。
张静宁突然过来了，问：“你要买吗？”“嗯。”“你有票啊？”“有。”“真的？”
程榛冲她眨一下眼睛，“还能骗你？”“那你看上哪块了？”“这个。”程榛指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倒是很好看，就是，是男表，你能戴？”“这个大小，应该没问题。”“那你喜欢就好。”
“那我就买喽。”她说：“同志，给我看一下这块表。”一个售货员来，指着一块，问：“是这个吗？”“不是，旁边那个。”“这块？”“嗯。”
“稍等一下。”售货员拿出那块表，程榛放在手上看了一下。啊，不顺眼，自己太黑了，要白白的才好看。
程榛问：“同志，有新的吗？”“有，等等。”售货员把表放回去，拿来一个新的盒子，打开让程榛看看，没有破损，没有指纹。“同志，就这个。”
“好，二百九十块，一张手表票。”她开了票，程榛去把钱票交了，拿了手表，直接戴在手腕上，爱惜的摸摸，跟百货商店墙上的挂钟对了时间。
对好表，程榛转身问张静宁：“你买什么了？”“一点杂物。”她噘噘嘴，“我也想买手表。”“你看上哪个了？”“这个。”
程榛去看，浪琴女士手表，白色金属边，黑指针。初看平平无奇，但仔细看，每一条边，每一条线都很纤细，整个表盘看起来很素净，小巧，精致。
“好看，看着特别适合你。”“看上好久了，没有票啊。”“不，你别看我，我也没有。”“我也知道，谁能有两张手表票呢？”
“不过……我有一张自行车票。”程榛说。张静宁问：“我拿自行车票干什么？”她俩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可以换啊。你可以跟有手表票，但想买自行车的人换。”“那能换到吗？”张静宁表示怀疑。
程榛朝郑峰两人挥挥手，继续跟张静宁说，“所以你得多认识点儿人，尤其你自己就是财务科的，问问谁发了手表票还不简单。 ”
“不过，”张静宁很迟疑，“你不想买自行车啊？”“我有买自行车的必要吗？骑到哪儿去呢？赤松镇？怕是要摔死。”张静宁也笑了，“也是。”
王建国郑峰过来，跟在他们后面，王建国问：“谁找手表票？”张静宁回头，说：“我。”
“你想买手表？”“嗯。”张建国说：“我也没票，哈哈……”唐静宁瞪眼，“逗我玩儿是吧？哼。”
四个人往回走，路上程榛说：“你们先走，我去寄信。”
程榛往邮局走去，半路无人的时候，借着背篓拿出来一个军大衣。
到了地方，她掀开厚门帘，进了邮局。她走到谢香柜台前，敲敲台面：“你好，同志，寄信。”“门口邮筒。”谢香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