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竹马？
程榛自然振振有词：“粗布厚，比较暖和，也不怕磨。细棉布在里面，软和，我自己戴着舒服就好了，又不需要给别人看。”
唐爱红沉吟了半刻，说：“你说得对。”
程榛觉得唐爱红有心事，问：“你怎么了？”唐爱红又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记得你那天说，如果军队里有一个好看聪明职位高的人，女孩子喜欢他，怎么向他表白的事情吗？你还演示了一下。”“嗯。记得。”
那天是想提醒张静宁的。“你那天一说，我想到一个我的熟人。他虽然算不上职位高，但也好看聪明。”唐爱红坐在小炕桌旁边缝线，说到这里坐直了起来。
“他爸爸是我爸爸的战友，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俩同岁，他生日比我小半个月。我小时候个子比他高，让他叫姐姐，他怎么都不肯。”
“后来他爸爸调走，他也跟着走了。几年不见，他再回我们那边当兵的时候，个子一下子高了，之后就一直叫我爱红妹妹。”呃……唐爱红……妹妹？
“你们两家很熟？”“我爸妈把他当儿子照顾，我妈都快成后妈了。”唐爱红似乎很不满，她停了一下，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也说过他，让他叫我姐姐，但他听是听了，从来不改。”
“他给你写信吗？”“写，我收到的几封信，一半儿是他的，他还给我寄了一次包裹。”
程榛还真没关注过谁收什么，她问：“包裹里有什么？”“牛奶糖，麦乳精，瓜子什么的。”这个，也算很实用了。
“所以你觉得他喜欢你了？”唐爱红摇摇头，“我不确定。”
程榛问：“那你什么想法？”“我不知道。”理解，大概从没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程榛决定换个说法，“如果，你就想想如果，我说如果，他突然来信，说他结婚了，跟别人。你想想你的心情。”
唐爱红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说。“没什么想法。”这是对他没有想法吧。
程榛又换了一个办法问：“那你换个方向想，你们结婚了，过的很甜蜜，生了孩子。”唐爱红又闭上眼想了想，说：“我想不出来。”唐爱红有点茫然。
“你不像看上他了，你很困扰吗？”程榛问。“有一点儿。”唐爱红说。
“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是想把关系搞清楚？还是先这么着，保持现状？”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如果喜欢我，就应该郑重的跟我提。但他没有，只是人前人后叫我爱红妹妹……我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但你那天一说，我就觉得这个叫法很暧昧。”
唐爱红确实很茫然。让程榛说，这个男的不怎么地道。
“那我们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喜欢你。”专门出坏主意程为人民服务榛在唐爱红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东西走了。
她走之前又去看了看种的菜，已经长了一寸高了，只是阳光不充足，长得发黄。
过了两天，唐爱红的一封家信寄了出去，写了些入冬的生活，只有最后一句捎带着写了最近降温严重，有点低烧咳嗽，没事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爸妈不用担心。
之后十天没有收到回信，唐爱红略微有点忐忑。
但忐忑也没影响他们过日子，期间，张静宁和郑峰回来了一回，大家高兴的迎接他们，程榛说：“你们可回来了。”张静宁嬉皮笑脸，“想你们了呀。”两个男生就是互相撞对方一下，表示亲热。
他们回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顿大餐，又去磨了面，这次多磨了一些，每个人磨了五十斤麦子，五十斤玉米，怎么也得够过年的啊。
这天晚饭后，大家说起回不回家探亲的事情。说起这个话题，大家就沉默了。
张静宁说：“我来回要六天，厂子一共十天假，我就不去了吧。”郑峰的火车时间虽然短一些，但也呆不了几天。
王建国说：“我爷爷奶奶在这边，我哪儿都不去，但我可能跟他们去过年。”
程榛沉默，她不打算回。回去干什么呢？虽然程家大哥对她不错，但两口子新婚，过年也得回程家吃饭。她肯定是不会去见那些人的。
程榛就说：“我不回。”
唐爱红想了想：“我得先给给爸爸写封信，才能决定。”
张静宁郑峰在这儿呆了一天半，之后王建国背着粮食袋子去送了他们一趟。
唐爱红的信还没写，收到了一个包裹，一看，是她爸爸寄来的。唐爱红打开看看，“是一件九成新的军大衣，看尺寸是我爸爸的。”
唐爱红有点难受，说：“我不该说感冒了，我爸爸把大衣寄给我，他肯定穿旧的了，他们五年才发一件大衣，之前那件已经不暖和了。”
唐爱红难受了半天，第二天又收到了一封信，应该是和包裹一起寄的，只不过到达的时间不一样。
看完信，唐爱红眼睛红红的，说：“我爸爸果然要穿旧的，我们那边也很冷啊。就这样，他还嘱咐我保暖。”
唐爱红这要哭不哭的样子，让程榛也很难受。
程榛想了又想，说：“张静宁做了个棉猴，我有棉花，你有布吗？”“有。”“那咱们俩一块儿动手，给你也做一件棉猴。你把这个大衣邮寄回去？”
唐爱红说：“好，我这就去。”
她快速的写了信，也不怕路难走，跑了个来回，跑到县城把大衣寄了回去。
程榛则是研究起棉猴的做法，跟棉袄差不多，只是更长更大更厚一点。下摆也要散开一点，才不影响行动。
第二天，她俩做起了棉猴，唐爱红也跟程榛一样，选了粗布做外面，裁好，铺好棉花，缝起来很快，她俩忙了两个小时，一件棉猴就大体就好了，除了帽子。
帽子挺小的，只是要把布裁好，缝起来应该很快。只是帽子程榛没裁过，画了好几张图，才能把裁剪确定。
她俩再忙活了一会儿，棉猴就完全做好了，只有扣子没上。这个唐静宁自己就可以弄好了。
又过了一天，猪圈火炕的报道出来了，报道把知青三人加王军夸了又夸，什么“一个小小的灵感闪现，会让猪养殖迈上一大步。”“这都是跟着领导，跟着党走，出现的奋斗成果。”我真的谢了。
之然后公社的表彰也来了，他们几人一人一个本子，一个钢笔，一个茶缸，一个脸盆，又拍了一张合照。
公社领导还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去公社畜牧站工作？”当然没有啊，程榛想。
连想去陪爷爷奶奶的王建国都没兴趣，但也只能说，“我立志扎根农村，向贫下中农好好学习。”
王军答应了，这也很好，他们毕竟不一样。
对程榛而言，她看得见自己的未来。唐爱红一心只有当兵。王建国不喜欢这个工作。
只有对于王军来说，这个工作刚好，一举跃出了农门。只要不在村里种地，就算出息了，以后也端上了铁饭碗。
公社的人带着王军走了，但很快程榛成了三队会计的消息传开。
程榛算盘打的更努力了，每天从程榛的小屋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声，还夹杂着一些念口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