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市2
匆匆吃过一碗面,程榛在四周转了转,最后在离镇上有一里多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快塌掉的砖窑。
砖窑旁边还有两间小屋子,没锁门,也没人。应该是好久没人来过,地上荒草深深。程榛把屋里的土扫了扫,把自行车放出来,快速往黑市跑去。
等两人交接完毕,程榛又拿到一千九,小流氓让几个同伴把东西运走,程榛才发现他们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有一个长又高又黑又壮,一定是个打架的好手,难怪能占住这个黑市。
今天把最贵的东西清出去了,程榛决定最近少来镇上。她一边往镇上走,一边问小流氓:“我那辆女士自行车,什么时候可以来取?”“十天后吧,就在你去过的那个院子的后面,隔着两户的那个院子。”
奥哦,狡兔三窟啊。十天后,那就是八月初。行。
两人正走着,前面来了黑脸大汉,四处巡视,看见他们,问:“你们,对,这儿就你俩,干什么呢?”这是谁呀?程榛不明白。
这时候旁边的小流氓把衣服拽一拽,拽的正正经经,说“治安员同志,这是我妹妹。”“你妹妹?长的不像,我看是你对象。”治安员说。
治安员同志看看一脸黑的程榛,又看看唇红齿白的小流氓,一脸的一言难尽。说:“就算谈对象也不能往野地里走,现在的阶级斗争还是很复杂的。”
“是是,治安员同志,我们也没往野地走,就走到这边儿上,就回来了。谢谢您的忠告。我们这就回去了。”小流氓回答。“走吧。不许往再这走了。”“是。”
回黑市的路上,小流氓说:“以后少来黑市,没看治安员都说了,阶级斗争复杂,你知道现在还有特务吗?”
程榛满脸惊讶,“啊?特务?真的?”“当然是真的,所以小心点,别到处跑。不过,你要有啥东西,直接送去取自行车那屋子,都包给我呗。”
程榛都气笑了。合着他又是打击又是吓唬,把自己打击的心灰意冷,就为了包自己的货。哼!想得美!还是去做梦吧。程榛恨恨的想。
等她走了,小流氓回了黑市旁的院子,他恢复了正行,跟后边的人说,“把她的信息遮一下,别让跟着咱们的人摸到信息。你说从哪儿蹦出这么个小姑娘,啥都不知道,就敢往黑市里闯。”
黑塔走出来,说:“不是知青,就是学生,这天真劲儿。不过也算聪明,还知道化妆。头儿,你能看出来她长什么样吗?”“看不透,把自己画成黑子,一点儿不在乎脸,这一点看挺聪明的,一卖货就天真的不得了。”
“不过,头儿,她的货源不错,要是能摸到就好了。”“货源我知道,在a市,有个大黑市,这些东西都有,必然是那儿出的。”
小流氓转头,又说:“放心吧,她没问题,我试探过了,就是一个小毛孩儿。特务要找这么笨的来才是笑话。再说,当时潜伏下来的人什么年纪,她什么年纪。”
“可是,头儿,进黑市的人,不抓吗?”
“我本来就是借调来的,不管这一摊儿,再说,我也看不上统购统销那一套……”“头儿,小心点儿!”“别紧张,我跟你说,这一套,早晚要改。把这小姑娘忘了就行了,她估计是气坏了,这阵子不会再来了。”
程榛也觉得自己被打击的够呛,决定最近不卖东西了。她蔫头蔫脑的往供销社走,走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没换衣服。
她又走回死胡同去把衣服换了,妆卸了,要背篓要扔进空间时,程榛才发现那只小碗还在,她拿起来看看,或真或假,也不知道,先放着吧。她把小碗和背篓一起扔进空间,去供销社买点心。
“同志,鸡蛋糕多少钱。”售货员同志不搭理她,她又问了一句,售货员同志还是不搭理她,有人拉拉她,说:“语录。”她才反应过来。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同志,鸡蛋糕怎么卖?麦乳精怎么卖?大白兔怎么卖?”一句话买三样东西,划算。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鸡蛋糕七毛二一斤,一斤糕点票,四两粮票。麦乳精两块八一罐,一斤糖票。大白兔一块五一斤,一斤糖票。”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同志,给我拿一斤鸡蛋糕,一罐麦乳精,一斤大白兔。”
给了钱票,收了货,程榛拎着东西出了供销社,往坐牛车的地方走,走了,回去,最近不想出来了。
程榛坐着车回到大队里,回到知情点,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屋里,才发现,张静宁在院子里坐着呢。
“咦,你没去上课吗?”程榛问。“来小日子了,肚子疼,下午没课就回来了。”
看着张静宁有点苍白的脸色,程榛说,“难受啊,怎么不在屋里躺着,我去给你沏杯红糖水。”“谢谢你,我红糖没了,早上你走之前让你帮我捎一点就好了。”“我有,你先喝着,以后再还我。”
程榛从进屋,进了空间包了半斤红糖,又去了大屋子厨房,“张静宁,你杯子呢?”“在里屋,那个黄色的。”
程榛第一次进唐爱红和张静宁的卧室,才发现他们的屋子北边还有个小炕。就是窄,睡不了觉,
拿了杯子,出来,烧热水,沏了红糖水,连红糖包,一起拿给张静宁。“先喝着,你下次去镇上再买了还我。还有,你们怎么两个炕啊?”
张静宁慢慢喝着红糖水,一边跟她说,“你不知道这边的炕是绕着圈的建吗?”“啊?”“我们这边屋子小,只能建两边。”程榛又一次惊讶了。
“从这边建好了,你从来没进过我和唐爱红的屋子。”又被横了一眼,这娇嗔,我的妈,受不了呀。
她赶紧解释:“这不,这里屋,是私人地盘儿,别人怎么好进去。”“这村里,串门,大家都是在炕上坐着聊天。”
这个,如果熟悉的人还行。不熟悉的来了,坐炕上,程榛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床,被这个那个坐,不行,接受不了。
“我们要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呀。”“狡辩。”“不狡辩,你以后去我屋里,坐着躺着都行。”“这还差不多。”又被瞟了一眼。
程榛看着张静宁的脸,忽然开口,“要不你也跟唐爱红练拳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张静宁叹气,“没有力量保护自己,长得好了还不如丑点儿,我已经尽力把我自己晒黑了。”
“可是,我从小身体就弱一点儿。我跟别人练过武,没用,只有招式,没有力气。”她又叹口气,“本来家里不想让我下乡的,可是没办法。”
能不下乡谁想来呢,程榛想想火车里那些兴致高昂的人,不知道他们后悔没有。
她跟张静宁说:“你要跟我在一个城市就好了,我当时都有工作了,给卖了,你跟我要在一个城市,没准能卖给你。”
“啊。”这次轮到张静宁惊讶了,“那你怎么下乡了?”“嗨,不就是想把心里疼的留在身边。”“哦,我大概知道了。”张静宁点头。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程榛说。张静宁笑颜如花,“就等你这句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