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猎

    所以，上山去看看吧。程榛也没拿刀，在院子里捡了个粗一些的棍子。上山去了。

    天还很亮，越是北方，夏天天亮的越早，天黑越晚。现在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程榛轻步登上了小北山。

    小北山不高，大概也就四五百米。但大北山就很高了，大北山后面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高山。

    小北山与榆树山就是人们平时打柴打猪草的地方，山上松树少，各种大的小的落叶乔木中间，夹杂着一片一片的小树和灌木。

    大队规定，后面的大山不能随便去，大概只有老猎户敢过去。但程榛打算今天去探一探，不走远，就去大北山的山坡上看一看。

    越过小北山和大北山之间的山谷，松树多了起来，漫天的松树，夹杂着一些灌木，程榛不懂这是哪种松树。她一边小心走路，一边用棍子扫过灌木丛——打草惊蛇。

    走着走着，程榛突然看见一丛灌木后面一只野鸡正在下蛋。那还客气什么？她悄声绕了几步，确保自己手里的棍子能碰到它。然后猛的往下砸，一棍子下去，鸡倒了。

    程榛过去拿起那只鸡，观察一下，野鸡受到猛击，脖子折了，耷拉着。程榛把鸡拎起来，发现窝里还有几只野鸡蛋，一并拿了。

    她转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好多蘑菇，一丛一丛的长着。可是没手拿了。程榛这才发现，自己还少个背篓。

    回到住处，程榛把鸡留给王建国收拾，把鸡蛋也放在鸡蛋筐里。又出了门，随便找了个人问：“谁家编背篓？”哦，原来编席子的那家就有。

    程榛去买了个背篓，很便宜，灌木编的，不到一块钱。她把背篓背起来，又狂奔上山，当然，打草惊蛇的棍子还得拿着。

    跑到看见蘑菇的地方，程榛把蘑菇都摘下来。这才往回走。可是走到一半，又看见呲溜兔子窜了过去。哎呀，这大山可真是个宝贝呀，程榛想。所以，好好练武吧。

    晚上野鸡炖蘑菇，炒了俩菜，大家热热闹闹的给他们庆祝了一番。

    第二天，该去学校的去学校，该下地的下地。下工后，程榛史无前例的要求开会，议题是：小鸡要吃虫子，怎么办？

    去抓？死也不会。

    她把陈奶奶告诉她的，关于小鸡要吃虫子的事情告诉大家，请大家讨论。提起去抓虫子，三个女生都一脸拒绝，除了唐爱红好点，张静宁几乎算的上花容失色了。

    男生面色也不好。然后大家讨论了一圈，都不想去抓虫子。于是程榛提出了一个想过好几次的想法：“我们在后院掏个门或洞，让小鸡去自留地吃虫子，但自留地就得围起来。”

    “用什么围啊？怎么围？”王建国问。

    “一米多长的木头棍子应该就可以了，当然尽量粗一点最好。把棍子密密的、竖着插进土里。再加上两列横的，拿麻绳绑住，连接起来，这样就是就连成一体了。”有点儿类似草坪外的小栅栏。

    “你们讨论一下，或者还有没有其他方式？”唐爱红张静宁都没建议，郑峰说：“我觉的这样就行。”“那就这样。”王建国一锤定音。

    那行，干吧！

    于是，又陷入一阵子忙乱，下了工，得先去山上捡棍子，砍也行，但不能砍树，只能砍树枝。

    忙了一周多，木棍到位了。两个男劳力负责重活儿，沿着自留地边缘，挖了三条边儿的细沟。女知青负责把木棍密密的插进沟里，埋土，踩实。

    等把木棍插好，还没买麻绳。只能又等了两天，麻绳也买来了。然后把横竖的木棍缠好，横木棍接茬也要缠紧。

    就这样，忙活了十多天，木栅栏建好了。然后得在后墙上开个小门，拆墙是可以自己拆的，但自己装门费劲。

    几人商议了一下，还是找个人做个小门吧。所以又得请饭，于是程榛又背着背篓拎着棍子上山去了。

    再次走过小北山，进入大北山的时候，程榛听到了水的声音。寻着声音去找，原来有一条小溪，从大北山侧边的山谷流下，汇入一条河流。沿着河水往下游走，看看方向，这是向着小北山的西边绕过去。

    啊？原来这就是村子里的河，一直以为它的发源地在小北山，原来不是，它是从大山里绕着弯儿流出来的。

    程榛转身往河的上游走，整个河在山石里迁越，绕着河谷，一会儿形成一个小瀑布，一会儿又是个清澈见底的水潭。

    河水叮叮咚咚，哗哗啦啦，和着树梢被风吹过的声音，虫鸣鸟叫的声音，合成大自然的音乐，太悦耳了。程榛跟着河水在起伏的山石上跳跃，真是快乐极了。

    跑高兴了，程榛想起今天的使命，找了个水边平坦，有动物脚印的空地，守株待兔吧。真的待来一只兔子就好了。

    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四十分钟，没有。难道要无功而返？再等十分钟，还没有就换个地方，程榛心想。

    正想着，程榛就看见一只黄扑扑灰扑扑的小动物探了头，她屏住呼吸，站在一个大石头后面。

    兔子的头探一下，缩回去，又探一下，耸耸鼻子闻闻气味，才往前迈步去喝水。好了，就是这时，程榛拿背篓一把扣住兔子，整个人压上去。来吧，小兔子跟我回家。

    回去后，门已经装好了，其实他们几人对门都没什么美观上的要求，就很快。只是要等几天才能用，等连接牢固了。

    吃饭吃饭。

    吃完饭，等人走了，王建国强烈要求开会，开会的议题是：程榛不许上山了！

    王建国直接说：“以后请人给钱给烟给酒就行，不请吃饭了。我觉得我们几个也算和睦共处一段时间了，互相没什么意见，也算有点家人之情。程榛你说说，你自己上山跟我们说过了吗？”王建国很生气。

    歇了口气，他继续说：“明明能跟老乡买的东西，你为什么要上山？不知道有危险吗？啊？你的命就值这几块钱？你这要是出了事，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儿。你以后上山的最大的范围就是小北山南坡，打猪草。在山坡上，小北山的山顶不许越过。”

    王建国训了唐爱红训，唐爱红训完郑峰张静宁训。程榛整个人都被训麻了。还得说：对对对，好好好，是是是，发誓发誓发誓，我的错我的错。

    最后唐爱红一锤定音：“你要有劲儿就跟我练武去。”……我自己能练……行吧，跟你去。

    感觉越过越回去，自由的花花世界没有了，还被强压了好几个家长。不开森。

    过了几天，小门可以开了，菜也长高点了，小鸡也要去吃虫子了。

    打开小门，程榛几人把小鸡们一只一只抱出去放到菜地里，来，乖乖给我们除虫子，别祸害菜啊。结果小鸡刚放出去，一只小鸡一歪脖子，啄了鹅鸡菜一口。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