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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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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时间下来,程榛双臂已经软如面条,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手磨起了两个大炮,身上的汗湿了干了又湿了,一壶水早已喝完,现在又累又饿,脚底虚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更难受的是,当锄地时,玉米叶的边缘就变成了小刀,在手和胳膊上划了无数刀,虽然不出血,但又疼又痒。

    大概还得感谢原主留下的身体。让自己支撑着回了知青点。付馨正在做饭,今天难得一见的吃二合面馒头,炒丝瓜,以及不变的煮红薯。

    “来来来,吃饭。”付馨招呼,“今天累,吃点干的。”“诶呦,有馒头吃”,秦成哲满脸笑意,“赶紧洗手吃饭。”

    好不容易吃到馒头,大家一哄而上,新来的几个看见这吃饭速度都目瞪口呆。

    方文茵出出声:“别急别急,晚上还有,咱们也得‘闲事吃稀,忙时吃干’啊。”

    二合面的馒头,总是比剌嗓子的野菜粥好很多,程榛慢慢吃着,竟然吃出了馒头的香甜味,来到这个年代也不过几天,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有多强。

    程榛不禁为自己掬一把泪,以前喝粥只是为了养胃,想喝了才喝一碗,熬粥还要放上好几种别的料,什么红枣莲子,山药百合,鱼片瘦肉。

    吃馒头要做成一个个小小的,加上牛奶,菜汁,鸡蛋,做成各种形状各种颜色。

    而现在喝粥,是因为吃不起干的,吃馒头也得掺上别的面。她想为现在的艰苦而哭,也想为未来的幸福而哭。

    吃完饭程榛草草的休息一会儿,洗把脸,大钟又被敲又响了,再次把水壶灌上水,提起疲惫的双腿,向集合的地方出发。

    下午的感觉比上午更累,时间似乎过得极慢,以前跑的很快的太阳好像停滞不动了,以前觉得随便消磨一下就不见的半天时间,今天似乎怎么都过不完。

    又累又热,汗哗哗的出,心脏砰砰的跳。

    累极了总想蹲一蹲、坐一坐,可坐下还好,站起来就感觉眼前发黑,金星乱飞,喝点水缓过来,继续锄地。后来就不敢坐了,累了也只是扶着锄头歇几秒。

    中间好几次都感觉要站不住了,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全都没了,呼吸都觉得累,恨不得直接躺倒在地上。但撑过这个节点,又有力气了。

    而且桃花婶子要求好高啊。因为太累了,头昏眼花,程榛不免丢了好几处的草,都被指点着回去返工了。真的太累了,锄头都拿不起来了。

    只不过偶尔能歇歇的时候,程榛还顺便看了看别的知青的情况。王建国比他们快得多,郑峰倒相对慢一些,但也在她前面。

    唐爱红可比她强多了,比郑峰也靠前一点。张静宁瘦弱,比她落后一些。但看着张静宁脸色苍白,哗哗流汗,程榛觉得,她的体质大概比自己还差些。

    艰苦的半天。

    桃花婶子时不时的回来看看他们,除了让他们把没锄干净的地方返工外,也指点他们一些能吃的野菜。

    比如马齿苋啊,苦菜啊,荠菜啊,婆婆丁啊,挑个小叶嫩的,锄下来可以捡在一起,等下工带走。

    只是现在程榛连自己顾不了,捡野菜就更顾不上了,只默默的把几种野菜的样子记下。

    等到下工的钟声敲响,程榛已经虚脱过几遍。计分员过来,给她今天记了工分,五分。程榛都快哭了,虽然女的满公分是八分,但有些割草的小孩子都能拿到四五分。

    走前她还看了看桃花婶,比她多干了一倍有余,拿了满分。真的,好厉害啊。

    照例吃了晚饭早早睡去。

    第二天起来,程榛感觉浑身都疼,手疼胳膊疼背疼腿疼,起床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了。想到那一望无际的那一片地,程榛真的想趴在炕上痛哭,太难了。

    而且,昨天一下午下来,她手上的泡又多了两个,拿东西就疼。只是疼也得上工,磨蹭了一会儿,她还是去了,今天照例还是除草。

    只是今天轮到新知青做饭了,她排第一个。程榛本来会做一点简单的饭,吸收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做饭是没什么问题了。

    唉,一万次感谢原主,如果真的有投胎,希望她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最好投胎到二十一世纪,做个简单幸福被宠爱的女孩子。

    又是一轮汗如雨下,心如擂鼓,手脚酸软。今天用锄头有点心得了,只是手磨的疼。

    下工后程榛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到知青点匆匆洗了把脸,赶紧做饭,虽然做饭对她不难,但引火很难啊。

    她好几次都点不着那一堆树枝,有一次点着了,但那有浓烟扑面而来,呛得她直咳嗽。

    最后还是付馨指点她:“先点一把草,不要塞满灶堂,多了,抽出来一点,对,让它烧起来,然后把小树枝架在草上面,小树枝着了,再架大树枝。”

    就这样,终于把水烧开,玉米糁子边搅边倒进去,小火煮着,又拿土豆,埋到火底下的灰里。

    然后她转身出门去院子旁边的自留地里,摘了豆角和西红柿,打算炒西红柿豆角。

    把菜洗好,切菜,切着切着一个虫子爬出来,程榛啊的一声,差点把刀扔出去,姜菲菲又来了一句:“少见多怪。”

    这时王建国过来,把那只虫子拿走。程榛拍一拍吓胸口,刚才被吓的心砰砰砰跳,平复一下,开始炒菜。

    起锅,正打算用勺子放油,“筷子!”后面是走来的是方文茵,“用筷子挑一点油就行了,油不多,省着点。”方文茵说。

    “哦,好。”程榛用筷子挑了黄豆粒大的一点猪油,放进锅里,赶紧把菜下了,她怕再过一秒,油就变成油烟飞走了,因为没油,放了菜就得放水,基本是煮的。

    唉,又是少油盐酱醋的一锅水煮菜。

    过了一会儿,粥熟了,程榛把灰里面的土豆拨出来,盛了菜,招呼大家吃饭。

    “呦,今天的饭菜不错呀,”秦成哲边走边说,“小同志手艺不错嘛。我得多吃点。”“是不错,”罗屿进来,“我可是受不了野菜粥了,我觉得我嗓子都长了一层茧子了。”

    其实有什么不错,少油少盐怎么也好吃不了,大概只是卖相不错。

    “别胡说,”方文茵搭话,“我们虽然不缺吃的,但也就吃个七分饱,总得精打细算,搭着点儿野菜。”

    这时候姜菲菲说话了,“男的不够吃,得搭野菜,我吃的少,我的可够吃,为什么要跟着吃野菜?”“你就是喜欢七……呜呜……”

    姜菲菲的嘴巴被付馨一把捂住,把她拉了出去。

    程榛耳朵里还能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你不管住你这张破嘴,总有一天要出事。”“你以为我怕!”“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现在外面多乱,你再这么口无遮拦,要招了什么……”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方文茵重新挂起笑容,招呼大家吃饭。吃饭时,程榛想起那条虫子,豆角不敢吃了,只夹点西红柿吃。

    下午还是除草。

    天很热,程榛每天一身臭汗,洗澡成了问题,知青点只有男女宿舍,一间放杂物的草棚子,以及后院的男女厕所。

    所以,洗澡是洗不了的,男知青还可以挑了水在院子里擦一擦,女知青只能在屋子里,烧点热水,倒到盆里,等熄灯后,摸黑擦一擦。

    擦也擦不干净,没两天,程榛感觉自己自己臭了,头发上有一层厚厚的泥痒的很,只是臭了也得忍着。

    日子一天天的极慢又极快,短短几天,程榛手上的泡长了破了又长了,茧子从薄的变成厚的,草终于锄完了。

    他们终于换了工种,浇水。干了几天重体力劳动,程榛觉得浇水好轻松。因为村里有河,从河的上游就挖了水渠引水到地里。

    浇水的时候,只需要把水渠的口子挖开,让水沿着浇水沟流进一畦一畦“齐音”的地里就行。

    等一畦浇满,就用铁锹掘开另一畦的口子,把挖出来的土堵在之前那一畦的口子那儿,让水流进新的一畦去,需要动的时间很少。

    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水到哪儿了,以及注意水沟会不会被水冲垮。所以浇水的时候,可以坐着,躺着,拄着铁锹站着。太幸福了。

    夏天浇水不能在中午进行,只能上午十点前,下午四点后,以及晚上。所以,得熬夜,那也感觉轻松多了,对于十几二十岁的年轻身体而言,熬夜真的太简单了。

    程榛突然觉得好轻松。而且中午还能回去睡一觉,也能去看看他们的房子怎样了。

    等地浇完的时候,房子已经彻底的修整好,半截墙重新砌了,新的大梁也安好了,房顶上用麦秸沾满泥巴,一层一层的铺上去。

    三间小厢房也重新修好,所有屋子都烧火炕烤干了,连院子里的荒草都清了。好迅速啊。

    程榛去院子里转了转,墙几乎算是新砌的,虽然还是土墙,但他们也不指望砖墙。

    屋顶的木头也换了新的,东北的窗户似乎比较小,她在大队部,知青点以及这里看的窗户都不大。

    她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小屋子,这个院子只有西厢房,搭了炕的那间在三间厢房的最南边。可过去一看,可原本是门的地方改成了窗户,门呢?

    她绕着找了下,在南边,不,南边多出来一节,程榛这才发现,这间小屋子,多了半间,这半间是个厨房,垒了灶。

    这样程榛的屋子就变成了一里一外两间。里屋盘了炕,联通着外间的灶。还留了个门,把两间屋子连起来,在小半间里另开了门窗。哦,一室的小房子变成了一室一厨。多谢大队长。

    所以,可以搬家了。

    他们来的时候在六月中,但搬家,就到六月底了。

    搬家之前,要先安置屋子里的东西,未来小院共同居住人口开了个小会,盘算了下要买什么,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米有,柴山里有,但需要一把砍刀,油盐酱醋都得买。

    锅碗瓢盆,碗不用,大家有各种各样的吃饭家伙事儿,但盘子需要,瓢也不要,老乡家里有劈开的葫芦,不要钱。锅盆就必须有了。

    铲子勺子笊篱得买,大瓮也得买四口,一口储水一口储粮食,冬天的咸菜、酸菜,都得用它。水桶、面板、擀面杖、饭桌凳子木匠都能做,但刀得买。

    还有自留地要种,跟村里借工具还是自己买之间,他们倾向于自己买,一把铁锹一把镐两把镰刀。反正没人三十元的购物费还没花完。这个年代钱很值钱的。

    “还有菜篮子,扫帚。”程榛说。反正三十元的购物费还没花完。“锁。”张静宁说,大家恍然,“大门要锁,屋子的门也要,各自可能还需要些小的锁。”

    统计了各自需要的锁头,数量不等。“那就除了房子的门锁,别的锁都各算个的。”王建国一锤定音。

    然后他各自问了大家买柜子席子都用了多少钱,剩了多少,除了张静宁买了个大的炕柜花了十五多以外,大家都用了不超过十元。

    于是每个人出二十块钱,把手里的票综合了一下,王建国和唐爱红申请了休假。先去木匠家订了桌椅板凳水桶面板等物,又去定了笤帚扫帚篮子。程榛想到自己还在空间里藏着的铁锅,主动要求一起去镇上。

    “如果清单里的东西钱花不完,就买些能放的住的东西。”张静宁嘱咐。

    再次踏上当初来北山大队差点累死人的破路,只不过这次是坐牛车,虽然颠,总算不累,车上还有几个村里的大娘,大娘们裹着头巾,在车上聊天。一见是几个新知情,都蛮有兴趣的拉着他们聊天。

    “呦,这丫头,就叫什么呀?”一个黑衣大娘问,“我叫程榛。”“程榛啊,你多大了?”“我十六”

    “哦,十六哇,小了点,你要是大两岁,说给我侄儿不是正好,我跟你说,我侄儿呀,可是个好的结婚人选啊。他长得可高可俊了,还特别……”

    一轮吹嘘,程榛黑线,我离法定婚龄还差两岁呢,老人家可是耳背,没听见我十六?

    这时,一个花艺衣大娘插嘴:“陈老婆子,你这眼光不行啊,你这小丫头,啧啧,这么瘦,一头黄毛,身无二两肉,不行,指定管不住你那偷鸡摸狗的侄儿。”

    “倒是旁边的女娃娃,你看这身板,又高身板又硬,肯定能治住你侄儿,还好生养。”“这倒也是,姑娘,你叫什么呀,几岁了?”

    唐爱红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一字不说。黑衣婶子疑惑,“咦,莫不是个聋子,聋子也能下乡啊。”

    大娘们骚扰完她们,又去骚扰王建国:“小伙子啊,我看你长得挺好。我跟你说,我有个外甥女,长得好看,十里八乡一朵花,你看,这不是正好?”

    王建国的抽了抽,看了一眼唐爱红,也保持了缄默。“这又是个聋子?”

    程榛笑的心里直打滚,唐爱红这一招简直绝了,应付各种大妈的绝技。生活在人类巅峰的七大姑八大姨,唯有沉默可以克。

    总之,就这样到了到了赤松镇。到镇上后程榛借口写信与他们分开。虽是借口,但也真的是去寄信的。

    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打算寄一封信回去,只是写给程梁的信,只写了一个字,“安”。

    说来奇怪,程榛和原主名字一样,连字迹都很像,程榛稍微练了一下,就没啥差别了。

    寄完信,程榛四处观察,这个镇子,连个二层楼都没有,全是平房。她找了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也没进空间,只把锅从里面取出来。就算没进空间,她也吓得心直跳,这是心理素质不行呀。

    想了想,又去了废品站,想找一找一些旧报纸,就算不用,引火也好,当然,捡漏的侥幸心理还是有的。废品站离供销社不远,门开着,一位大爷坐在门房。

    程榛跟大爷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爷,我想找点旧报纸。”

    “去吧,两分一斤。”

    “谢谢大爷。”

    程榛进了废品站,废品站里有个极大的棚子,里面乱糟糟的。程榛着了个边角开始挑,报纸倒是挺多,书也挺多的,还有许多破碎的家具。

    程榛一边挑报纸,一边把摸到手的线装书籍往空间扔,即使她根本不懂,期间碰到几个旧家具,都不太完整,她也扔空间里去了。

    小说里什么画呀,黄金玉石呀,根本就没有。程榛也不翻了,她觉得自己太轻视这个时代了,不管哪个时代,聪明人都不少。于是她随便拿了俩摞报纸,递给大爷,大爷称了。

    “为人民服务。三分。”

    “团结就是力量。给。”

    程榛结束了这一次废品站探秘之旅,以后如无必要,她大概不会来了。

    出了废品站,直接去了供销社,镇上的供销社不算大,但真的包罗万象,大到自行车缝纫机,虽然就那么两三辆自行车。

    小到扣子,针头线脑。还包括如布匹,衣服,油盐酱醋,奶粉麦乳精了,糖,大小盆子,买条,作业本,笔,橡皮,钟表,布鞋,卫生纸……

    只是有的柜台人多,有的人少。比如布料柜台,人就蛮多的,一会儿这个喊,同志给我拿这个布多少多少米,一会儿那个喊,同志我要看看那个。

    程榛看了看,自己需要的不多,不过看到有草纸,白棉纸,像章,打算买一些,“团结就是力量,我买草纸、白棉纸、和两个像章。”

    “为人民服务,草纸六分,白棉纸一毛,一张工业券,像章五角一个,去那边结账。”

    她开好票,把票用夹子夹在头顶的一根铁丝,往那边一推,刷的一下,票就飞过去了。程榛跟着铁丝走到收费的台子边儿上,才回来拿东西

    草纸可以包东西,白棉纸胡窗户,像章,这个呀,属于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又转了转,没看到张爱红二人,于是出去,打算摸一下黑市在哪儿。要摸也简单。反正就这么两条街,只看那里总有人悄不生息的进出,还总是前后左右的看。

    果然就看见了,在一个胡同里面的小胡同里。她找了个死胡同,想进又不敢进空间。算了,以后再说。接着去找唐爱红两人吧。

    东西买了,屋子也好了,真的准备搬家了。

    搬家之前要先安锅,把买来的大锅和程榛的小一点锅放安在留好灶口上,和了一点泥巴把灶和锅的缝隙堵上,晾两天,就干了。还得把窗户糊上。

    棉纸买了,贴她会,只差浆糊。程榛把水和面放勺子里在火上搅一搅,等热了,凝在一起,就是浆糊。

    她用浆糊把绵纸粘上,又问别人:“我熬了浆糊,你们要不要用。”张静宁应声而来:“我要我要。”一勺子浆糊,就差不多把整个院子的窗户纸都贴了。

    程榛又把做好的炕席擦干净铺上——早做好了,只是没地方放,一直没拿回来。

    过了两天,木匠把他们订的东西全送过去了,放在未来的院子里。十天前定订的还可以理解,前天才定的怎么这么快?

    木匠说,桌子板凳有现成的,因为桌子常常有要的,他有空就做一点。至于案板等物,做起来太容易了。那就搬吧。

    于是,这天下工,真的打包行李搬了。

    倒是搬之前,程榛问起另外四人,“我们在这里吃住了十多天,是不是得给钱?给多少合适?”

    毕竟除了粮食,和一些油盐酱醋,其他东西都是别人的。“是得给,”王建国说,“五毛到一块都行。”“那就八毛?”唐静宁说,“行。”

    商量好了,还没开口。姜菲菲突然说了:“你们从下乡,吃住都在知青点,现在要走了,也没人提钱的事,也没问过,知青点的锅碗瓢盆,桌子板凳,包括油灯,都是我们买的,菜也是我们种的,你们吃也吃了,用也用了,黑不提白不提吗?”

    程榛几个面面相觑,王建国先开口,“是该给,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不就晚了一步,对不起,要给多少?”“一人五毛吧。”“行。”王建国掏出两块五块钱,递给姜菲菲,姜菲菲没动手,方文茵接了。

    这时程榛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我们没还没种菜,我看你们菜种的挺多的,我们能不能从你们这儿摘菜,给钱。”程榛知道蔬菜的重要性,也没跟大家商量。

    秦成哲突然开口了,“行,需要多少你们来摘,不要钱。”“不行!凭什么?”姜菲菲说,“为什么不行,种菜都是我们几个男知青种的,我说了就算。”“我还浇水了呢,我还拔草了呢,还捉虫子了呢。”

    程榛很尴尬,觉得自己不该开口,哪怕去跟老乡买呢。

    还是王建国解了围,他把手搭在秦成哲肩上,“兄弟,谢了,但你也别这么说,你种了,她们还浇水捉虫呢,都是一家人。再说,你不收,我们可不敢来摘,那我们得两个月没菜吃,就当体恤兄弟行不。”

    说着,又兜里掏出两块五来,朝方文茵递去,“不多给,一人五毛,得吃两个月呢,接着。”方文茵不动,秦成哲皱着眉,黑着脸。

    王建国拍拍秦成哲的肩膀,“行了,你看,你不说话,人家都不敢动,好歹也是你们的大管家呢,来点个头。”秦成哲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方文茵把钱接了,事情了结。但刚才的欢乐气氛全然不见。

    大家沉默的把东西装好,秦成哲招呼了一声,几个男生把女知青的行李背起来,让女生只拿点轻便东西,先出了门。

    剩下的东西不过多,程榛几个拎剩下的行李,付馨也来帮忙,方文茵也开始动,只是东西都拿完了,于是她把大家送到知青点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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