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潭州重逢
你下了山后走走停停地，又在客栈住了几天，身上的钱便花完了。你取下身上腰佩和往日离夜送你的一些小玩意儿准备去当铺换些银钱，可你也不懂这里的钱财是怎么兑换的，一时之间站在当铺口竟然犯了难。
一位小公子见你矗立良久，神色纠结，便过来问你，“姑娘，我见你在此处停留良久，可是有什么难处？”
你打量着来人，看他是好心便答道，“我……想当掉些东西，却不知道怎么……兑换。”
“就这个啊，好说好说，我带你去！”聂怀桑一合扇子就拉着你进了当铺。
你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进了当铺，看他大发神通地替你换了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你都还没反应过来。
“李老，要是最近有什么尚好的折扇记得一定给我留着啊！”出门你还听见他这样对着当铺老板嘱咐道。
你站在门口心念一动，“多谢公子，公子喜欢折扇？”
“啊，哈哈是啊是啊，你看我这扇子，制作精美，清秀典丽，还散发着阵阵幽香！上上品啊上上品！”聂怀桑一脸沉溺的样子看得你很是疑惑，好像他捧着的不是扇子而是自己的老婆似的。
“如此，此物赠你。此为上品防御灵器，如遇危险，充入灵力便可。”你从戒子里拿出扇子递给他。
聂怀桑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折扇，“这扇面灿若云锦、薄如蝉翼，薄而透光，抚起来绵软而细腻，恍若织锦。这一尾锦鲤维妙维肖！姑娘，这扇骨是何物做成？白里透亮似是散发着莹莹月光，好扇！好扇！上上品……不对！极品极品！”
“不知。”你手里的东西向来是师尊、离夜和一些师弟送的，见着好的便往你那儿塞，你怎么可能知道它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此扇可有名啊？”
“追风。”你答道。
聂怀桑开心完了叹了口气，又递还给你道，“追风既是上品灵器，如此贵重，我聂怀桑可收不得。”你看着他眼中快要溢出来的不舍困惑得很，既然不舍得为何还要还给你呢？
“不必了，师尊说过有恩必报，聂公子今日帮了洵美的忙，洵美应当报答的，公子莫言推辞。”你躬身将扇子递给他，似乎他不接你便不起。
他本就喜爱非常，你这样一说他自然也就收下了。
“那就谢谢这位……”
“在下禹岚，禹洵美，聂公子唤我洵美就好。”
“那洵美唤我怀桑也可啊！”聂怀桑开心地拿着扇子，笑得和三岁孩童一般，让你的心情也明媚了不少。
“怀桑。”你从善如流。
“哈哈哈哈哈，吓到了吧！”不远处传来男子猖狂的笑声，聂怀桑眼神一亮，“魏兄！”
于是你看着聂怀桑买了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就冲了过去，沉声道，“魏无羡！”
“啊啊啊啊！”魏无羡惨叫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怀桑，怎么是你啊？”
你见他二人寒暄起来，本来准备离开，结果就看到了盯着你的蓝湛，于是上前行礼道，“蓝二公子。”
“禹姑娘。”
魏无羡见你来了，嗖地一下就到你身边来了，“哟，这不是我们禹姑娘吗？好巧，好巧啊！”
聂怀桑疑惑地看着你们，“你们……认识啊？”
“老熟人了！”
“一面之缘。”
“……那就是认识了。”聂怀桑总结道。
“禹姑娘，可愿和我们同行？”魏无羡看着你，突然发问。
你想了想，你也别无去处，好歹和他熟悉一些，便答道，“好。”
“不合规矩。”站在前面的蓝湛突然开口道，你看他表情似乎是不想让你去。
“哎呀，怎么就不合规矩了，这儿又不是你云深不知处，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走走走，小岚子，我们不理他。”魏无羡笑嘻嘻地看着你，便一口定下了你的来去。
蓝湛拂袖而去。
“你方才……唤我什么？”你惯常平淡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
“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无事。”你摇头，却是几步走到了蓝湛那边，你……心乱了，需要冷静冷静。
魏无羡一脸疑惑，却被表情凝住的聂怀桑拉住了衣袖，“我说魏兄，你怎么和蓝二公子一起？你俩不是素来水火不相容吗？”
“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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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默地走在蓝湛后方，直到他停下你不小心撞到他的背才回神，“抱歉。”
“无碍。”你看着前面乌泱泱一群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蓝湛，小岚子，你们怎么不走啊？”魏无羡问道。
“挤，不去。”
“挤，不去。”
你们彼此对视一眼。
“不挤不挤，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魏无羡笑了笑，一手抓住一个就往人群里冲去。
等你站定，却觉得绝云剑的剑身开始抖动，躁动非常，眉头一皱。“怎么了？”蓝湛问你，“此地有异。”
“莳花女？我在《莳女花魂》篇里读到过，潭州有花圃，花圃有女。月下吟诗，诗佳，赠以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
“我说聂兄啊，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蓝老先生布置的作业一个字都背不下来，这种风流趣事你倒是信手拈来啊。”
“哎，魏兄，彼此彼此啦。”聂怀桑坏笑着靠近魏无羡。
“好漂亮啊！”身边突然响起这样的感叹，你缓缓抬头，只见满天的花瓣撒了下来。
“这蓝二公子和洵美可真是风华绝世，好一对璧人啊。”聂怀桑感叹道。
“小岚子长得的确好看，这蓝湛嘛，还真是……披麻戴孝。”魏无羡嫌弃的评价道。
聂怀桑一脸无语。
你还在接着花瓣，却没想到绝云竟是自己出了鞘，你匆忙跟上。“绝云！”
而一旁的蓝湛感受到阴铁异动，几人随即离开。
你们来到一座花园，花园内设有石亭石栏，石桌石凳，此刻却是东倒西歪地放着，花也被糟蹋了一地。
绝云剑就悬停在空中，竟然还散发着一丝黑气。
“这是？”魏无羡见你的剑直冒黑气，不由得问你。
你不答，“绝云，回来！”绝云剑身抖动，却并没有移身。
“你若不回来，我便不要你了！”你狠心道。
绝云一听这话，哪还敢忤逆你，屁颠颠儿就回来围着你转圈圈，你收了剑后才松了一口气。
蓝湛盯着你，似乎是想让你解释，你却偏过了头，不愿开口。
绝云是凶剑第四最好凶性大煞气重的东西，此地定然是有过什么邪物，不然她反应不会那么大的。
聂怀桑拾起一只灰黑的羽毛道，“枭鸟。”
“是温晁，温晁来过了。”
你才来这儿不久，这些东西你都不知，于是在路上时你便问了魏无羡，他先是惊讶了一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和你解释起来。
他一路说，你便一路听着。
“阴铁？”难怪绝云这么躁动，原来是这东西吸引了她。
蓝湛脚步一顿，避尘出鞘。
“枭鸟？不好！”
“我们快走！”
“诶，不是，魏兄你到底跟不跟我回不净世啊！”聂怀桑一脸崩溃地跟上了你们。
你们上了大梵山，这里人烟稀少，好不容易前面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诶，你们看那里有位婆婆，我们去问一下她吧，说不定可以借宿一晚。”
“婆婆，我们路过此地无处可去，能不能在这儿借宿一晚啊？”魏无羡俯下身子问道。
可这婆婆浑身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天女摄魂，失魂夺魄”之类的话，魏无羡以为她没听懂，又说道，“婆婆，我们想找个睡觉的地方，睡觉，您明白吗？睡觉？婆婆？婆婆！”
“绝云！”你惊叫一声，绝云竟又自己出鞘了，你连忙跟上。背后三人见此也连忙跟了上来，你虽没有解释，但绝云剑对阴铁有感应他们是知道的。
你们追着剑，来到了一座破败庙宇，庙内有一座天女石像。绝云剑直指着石像，遂又飞回了你手里。
“此地……”魏无羡话没说完，就有一个老丈端着灵位出来。
你们秉明来意，那老丈却是阴森森地让你们在此处休息便明了，而之前你们遇见的婆婆也好心的送了一捆柴来，提醒你们夜里冷，容易着凉。
这一切看似合理，实则处处透露着不合理，你皱眉，举着绝云竟然就想朝那天女石像劈去。
蓝湛拦住了你，你疑惑地看着他，却只见他摇头道，“不可。”
你也只能作罢，夜里生上了火后你便也靠在一旁开始休息。
可到了后半夜你就睡不安稳了，梦里你的师尊提着青霜剑就向你刺来，“孽徒！”“我不是！”你躲得慌忙，脸上冷汗岑岑。
哪怕你知晓他并不是害你，但他提着青霜来上清道一事终究是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
“师尊……师尊！”你惊叫着醒过来，把其他三人都给吵醒了，你看着眼前蓝白的衣角时顿时一惊，接连退了好远，直撞到魏无羡怀里，你捏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了他衣服里，怕得发抖，带着哭腔喊他，“离夜……离夜…呜…”
魏无羡在你把头埋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你呼吸的热气就在他胸膛口。直到你呼唤离夜的名字时他才清醒过来，“小岚子，禹岚，禹洵美！你怎么了？”
你方才清醒过来，这儿不是上清道，你身边的是魏无羡……不是离夜。
你缓缓退出他的怀抱，眼眶红红地看着他道，“抱歉……我刚刚做噩梦了。”
“咔……”
你们起身，只见原本立着的天女石像竟是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