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往事

    顾为将头探出窗户外，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大声说道：“沈瑾，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沈瑾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力，他转过身看着顾为，他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脸上仍然不近人情的表情，沈瑾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回去上了车，顾为对着司机说了一个地点，车开动起来，一路上两人无话。

    两人到了一个日料店，顾为拿着菜单放在沈瑾面前，“想吃什么？”沈瑾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直接说吧，饭就不用吃了。”顾为没有再理他，跟服务员说了几道菜，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难得的扯了扯嘴角说：“边吃边聊吧。”“嗡嗡”顾为的手机响了几声，他掏出手机接起来电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公事。沈瑾也没再说话，掏出手机看见有人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不出意外是布云彤发过来的，沈瑾跟她说了几句让她放心，打开游戏开了一局比赛，顾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静静看着沈瑾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划拉着手机。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很快，沈瑾才开了几局，菜已经上齐了，顾为说道：“尝尝吧，这家店味道很不错。”沈瑾没再拘束，挑了几样菜放在碟子里，他能感受到顾为打量的眼神，丝毫没有避讳，他装作没看到，也没主动提起话题，一顿饭吃了一半，顾为才挑起了话题，“你的眼睛和你妈妈很像。”沈瑾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顾为，没有接话。

    “我和你妈妈是大学认识的，我们两个在一个专业，因为做小组作业认识的。”沈瑾听着这段不属于他的往事，只静静听着。顾为脸上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情，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两个微信聊天，发现有很多兴趣爱好，我们变成了很好的朋友，有时间就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很自然而然，我们后来在一起了。”顾为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失落的表情难以掩饰，“但是你妈妈家庭不是很好，你奶奶对我谈恋爱的事情一直管的很多，所以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时，极力反对，也去找过你妈妈，”说到这，顾为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那片云，“我当时年轻，想着靠自己也能养活你妈妈，所以当时跟你奶奶对着干，但是毕业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的生活这么难，我们两个一直吵架，最后还是分了手。”沈瑾听着亲生父母的故事，似乎可以看见两人以前的恩爱，顾为叹了口气，“但是我当时不知道你妈妈怀孕了，我们分手以后家里就给我安排了联姻，你妈妈也没再联系我。”沈瑾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悔意，冷冷问道：“那我妈在哪？”顾为听到他的问题，脸上表情有一丝松动，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我是在结婚三年后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四处找你妈妈，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沈瑾心里一惊，微怔了一下，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眼底里还是透露出悲凉，“我妈妈为什么把我送到福利院？”“我找人查过，你妈妈当时发现怀孕了，并没有找我，选择自己生下来抚养，当时你妈妈刚毕业，还没有工作，所以生活很困难，你外公觉得你妈妈未婚先孕，带着一个孩子，以后结婚肯定很难，所以瞒着你妈妈把你送到福利院了。”

    沈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拽着衣服的手指一下子松开，浑身无力，只想闭上眼睡过去，但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所以你知道我的存在还是没有去找我是吗？”顾为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低，“我去找过，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被领养走了，是我没有负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沈瑾心里明白，即使当时没有被领养，顾为也不一定会接他走，他当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即使会接他走，也只会把他扔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沈瑾冷笑了一下，开口道：“我不会跟你回去，你也不必补偿我，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关系就行了。”说罢，他站起来，顾为笑了一声，“你这性子，倒是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沈瑾心里极其反感这样的话，“谢谢顾先生今天请我吃饭，我先回去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顾为没有拦他，只看着沈瑾的背影，吸了口烟。

    沈瑾没有打车，走在路上，想着顾为刚刚说的话，复杂的情绪涌上来。他看着天空中的云，在他头顶，脚步停了下来，思绪放空，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了，只静静看着那片云，看着它飘到那边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布云彤给他发了消息，是一个很好笑的视频，随即发来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瑾站在路边，打开这个视频，其实他也不知道笑点在哪，但还是笑了，接着就笑得停不下来了，眼睛有些湿润，靠，真傻逼，沈瑾自嘲了一下。虽然旁边并没有人，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了布云彤一个表情包，布云彤又发过来消息，“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沈瑾淡淡笑了下，回了句嗯，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地点，沈瑾直接朝海边走去。

    布云彤比他晚了几分钟才到，直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沈瑾笑出声，转过身来搂住布云彤的腰，低头亲了她一下，布云彤看出沈瑾不开心，小心地问他：“你没事吧？”沈瑾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他想接我回去，我不跟他回去。”“你遵从自己的意愿，不要勉强自己。”沈瑾看着远方的天空，“可能亲情这种东西，天生就跟我无缘，我亲生母亲也去世了，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沈瑾说完自嘲笑了一下，布云彤心疼极了，摸摸他的头，这时沈瑾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布云彤好奇是什么，沈瑾这才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条白色的项链，还挂着一个图案，是一个月亮上面还放着星星，布云彤有些惊讶，沈瑾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个项链是送你的。”当时沈瑾其实没专门去买，只是经过了一家首饰店，就进去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这条项链，觉得跟布云彤很匹配，所以直接买了下来。

    布云彤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沈瑾就温柔地把项链戴在了她脖子上，布云彤眼里含着泪，娇嗔道：“这个很贵吧？”沈瑾擦了擦她的眼泪，“没有，真没有。”他低下头吻上布云彤的唇，有些凶狠，布云彤也笨拙地回应着他，沈瑾的手越发收紧，如获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