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时
秦阳将墨水瓶瞄准了蒋书学头部扔了出去，随即大喊了一声。
“蒋书学，接着！”
听到秦阳的一声叫喊，蒋书学这才从愣神中缓了过来，一转头，正看到一个墨水瓶直直的飞向自己的眼睛。
而这个墨水瓶，他熟悉不过，正是自己常用的那瓶。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墨水瓶会忽然出现在秦阳的手里，也没反应过来秦阳为什么要让自己接着。
但是因为自己上次考试失利的原因，使得他十分在意这个东西，平常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的最深处，就怕哪一天在出现考试时，没有墨水的情况。
再加上父母的出现，使他进入到了短暂的愣神当中，也没有来的及多想，没有躲闪，而是下意识的在眼前接住了墨水瓶。
“习惯成自然，自然变灾祸！”秦阳喃喃的念了一句，这一刻，证明了启示中的这最后一句话，不是送给自己，而是送给蒋书学的。
下意识养成的习惯，变成了蒋书学的灾祸，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接住了墨水瓶。
“砰！”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击中了墨水瓶，而那个墨水瓶也应声爆裂开来，迸发而出的，不是蓝色的墨水，而是秦阳早已经灌满的王水，王水溅入了蒋书学的眼睛中。
“啊！我的眼睛！”
蒋书学的眼睛瞬间被王水腐蚀的睁不开，他死命的揉搓了几下。这才恢复了一些模糊的视线，看了看手上，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这是……”
然而，就在他看清手上的金属肌肤因为沾染了王水冒出一层层小气泡时，第二枪已经应声射出。
“砰！”
“中中中，拜托了，一定要中啊！”秦阳在内心狂吼着
子弹仿佛听见了秦阳的召唤，不偏不倚的击穿了蒋书学的瞳孔，那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没有了金属层的保护，迸发而出的子弹，直射进了他的大脑。
蒋书学咣铛一声倒在地上，子弹似乎破坏了他的脑神经，他的身体再地上不规则的抽搐着，正如同他之前跳的那支舞。
“怎……怎么会……这样。”蒋书学躺在地上，说话断断续续，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的功能。
“儿子！”蒋父蒋母大叫了一声，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把蒋书学抱在了怀里。
躺在母亲怀里的这一刻，蒋书学心中出奇的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与不甘，反而一种报复性的兴奋感涌上了心头，看着母亲悲伤，他的心里，竟然有种畅快的感觉。
“你们……你们……放开我！”蒋书学的一只眼睛朝外面流淌着鲜血，语气冷漠。
“放开我啊！”
蒋书学伸出不断抽动的手，一把将她的父母揽在一边，蒋母摔了个踉跄，这才缓过神来，转头看向秦阳，站起身迅速来到他的身前，一把抓住秦阳的脖领。
“是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啊！”蒋母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恨与怨毒。
然而，秦阳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眼里没有一点情绪，任由蒋母薅这自己的脖领子，疯狂的来回拉扯。
“放……开他！”蒋书学又说话了，那似乎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蒋母缓缓回过头：“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放开他！”蒋书学大吼着说道。
蒋母闻言，近乎机械般的松开了双手，又快步走到了儿子的身前，看着面目全非，满身血渍的蒋书学，颤抖的道：
“儿啊，你到底……到底是怎么了啊！”
就在这时，蒋书学笑了，那笑声撕心裂肺，所有关于母亲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
她对自己，真的有爱吗？
笑声过后，蒋书学面对着自己母亲，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我终于知道了。”
“儿啊，别说了，妈带你去医院！”
“没用了，我要死了！”蒋书学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目视天空，嗔声笑道：
“听我说完吧。”
“这么多年了……面对你……我一直在寻找我存在的意义，但是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原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失去我！哼哼哼哼！”
蒋书学看向自己的母亲，声中含泪：
“妈，你知道吗，看到你即将要失去我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好开心啊。”
“儿啊……”蒋母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妈错了！妈知道错了！”
随着蒋母的一声道歉，蒋书学呆愣了一下，多少年所受的委屈，不甘，全部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他的眼泪，再一次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泻入故，这一次，他的哭声中充满了委屈。
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再恨，但那也是他的母亲。
蒋书学目视天空，颤抖着的手伸入怀中，掏出了那把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的口琴，用仅剩一只的眼睛注视着它，喃喃说道：
“妈，你要是早点对……我说这声道歉，该有……多好啊！”
话落，口琴掉在地上，蒋书学死了。
他看着那只口琴而死，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蒋书学的意识一点点消散，却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还没有搬来城里，住在农村的土炕上，那时候，母亲还很温柔，那一年，蒋书学四岁，。
夏天，微风阵阵，让闷热的小屋平添了几丝凉意，窗外是一颗樱桃树，随着微风轻摆，刚刚下过雨，空气中有泥土的香味。
“儿子，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呀！”已是傍晚，母亲望着蒋书学的小脸蛋笑着问道。
“我……我想当个音乐家！”
母亲亲昵的摸了摸蒋数学的脑袋，柔声说道：“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说完，母亲的手变魔术一般的在蒋书学眼前晃了两下，随即，手上多出了一个口琴。
“看妈给你买了什么？”
一见那口琴，蒋书学立马兴奋了起来，一把抢过口琴：
“这是……口琴！”
看着儿子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拿着口琴在手中爱不释手，母亲也笑了。
“乖儿子，快睡觉吧，明天有都是时间吹它。”
“嗯！”蒋书学重重点头的答应了一声，随即道：
“可是，我睡不着……”
“那妈妈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嗯，好！”
在歌声中，蒋书学进入了梦乡，童年的梦，总是充斥着奇幻又单纯的色彩，梦中是一片开满荷花的水池，自己就躺在其中的一朵荷花上，阳光温暖的洒了下来，耳边回荡着母亲的歌：
月儿明，
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声
娘的宝宝，你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