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故事3
“是在担心我们吗？”侍卫长看着少女那满脸期盼与纠结交织的面庞笑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憨憨的，可就是没由来觉得他还算可爱。
“我们都准备好了，喏，不嫌弃这是我妹妹的衣服，她和你年纪相仿，粗布衣衫，我们乔装出行，外面已经不是立国当年了，如今歌舞升平，别怕，有我们。”
侍卫长从一旁的随从身上接过一身衣服递给了还在愣神的少女。
“我如果有闪失，你们即便能在厮杀中活下来，还是有可能会被砍头的。”少女眼中的光消散不少。
“可那又如何，不能因为害怕被噎住就直接不吃饭吧？您的人生不该如此，不应困在一个小小的府邸中，这不该的，没人可以限制一个自由人出去看看的愿望。”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谁也不行，我父亲不行，你父亲，也不行。”
“你父亲是？”她的父亲，眼前的少年必然知道是谁，可他的父亲少女倒是有些疑惑。
“已故公主侍卫长，刘凯旋，他临终年说过，此生唯一遗憾，没有保护好公主游玩那条街。”侍卫长闷声道
他说的那人是少女年少第一次出门游玩就遇袭那天的当班侍卫长。
“他从来不觉得公主有何错误，爱玩是少年的天性，错的是那些遇袭者，他在病榻曾在前说过，如果能当年给他一个选择，他还是会带您出去玩，不过守备会更谨慎一点。”
侍卫长坚定的说着，他父亲的话给幼时的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年的惨重伤亡是少女的心病，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过错，自己贪玩，导致了那么惨重的损失，多少人失去了儿子，父亲，丈夫，愧疚感如影随形，可少年这次带来了心药。
少女听过的大道理不少，可眼前这质朴的年轻人的话却直接打动了她，她不顾一旁侍女的阻拦，进屋换上了侍卫长妹妹的衣裳。
不甚华丽，却足够舒适，比她那看似华贵实则繁重的衣服不知好到哪去了。
“这衣服真好。”少女挥舞着轻便的衣袖由衷的赞叹道。
“您不嫌弃就行，我们出发吧。”此时也换了一身精短干练衣服的侍卫长，说道。
踏出府邸门口一瞬间的少女知道，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算是一个自由人，无拘无束，和以往出府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一行五人，侍卫长很显然没有他话里形容的那么轻松惬意，精神高度集中，不断巡视四周，仔细的保护着人流中的少女。
“大个子，这面具好好看啊，看白狐狸，好看好看”
“买！”
“这大老虎的面具也不错，适合你呢。”
“买！”
“这糖人感觉好好吃呢，要不来一个？”
“买！”
“哇，你好大方啊！厉害厉害。”
“不，大方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这都是从你家拿的钱。”
“呸，大个子，你坏死了，心眼那么多。”
少女玩的很开心，他描绘的不差，庙会很热闹，人多，东西多，杂耍多，除了他，出府好像换了一个人，话不多。
那晚的烟花，至今少女还是记忆犹新，这是她少数在她生命中留下如此烙印的瞬间。
乘兴而归的少女当然也发现了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的侍卫长那被汗水浸湿的整个衣衫，她有心想表示下歉意。
可侍卫长仿若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家主说了，您外出一次，我们的薪水当月翻倍，您出去的越多，咱的薪水就越高，这汗从来不白流。”
他们后来去了很多的地方，最远去过极寒的塞北，那地方太冷了，冷的她从来就不愿意把手从他的手里挪开，第一次牵他的手时的惊恐让老妪至今都难以忘怀。
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让她每每想到都是酸涩和甜蜜混织在一起。
看似一个普通的下午，她主动牵他手时他脸上的惊恐、害羞、和那隐藏极深但少女清晰感知到的欢喜，冰天雪地之中的少女血液之中奔流的热烈好似能融化那亘古不变的万年冰川。
凡事有一就有二，尽管他一再闪避，尽管他一再嚷嚷着上下有别，可被牵手的是他，躲不开一个少女的也是他，她当然懂他。
那可能是少女最快乐的时光吧。
叶锋听到此处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老妪的处境和染血的笛子让他知道，开头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伤感。
但他又不忍打断她那美好的回忆，嘴角的笑竟是让他这听客的情绪也一并浸染。
“那三年是少女最快乐的三年吧。”老妪脸上的缅怀闪过后，怨毒便浮现于脸上。
“可是明明约定好的，轮值戍边只是例行公事，那老东西也承诺我，不出两载一定把我郎完璧归赵，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他眼中的成见就如此之深。”
“竟然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我可以让步，我可以联姻，让他活就好，即便这样，他都不愿意。”此时的老妪状若疯魔。
面对老妪的质问和失态，叶锋默默不语，此间的详情他并不知晓，当然亦无法回答。
枯坐许久，恢复精神的老妪带着一丝歉意道：“失态了，让都统见笑了。”
叶锋拱手，示意自己并未介怀。
“说到这里，老身还的确有一件事需要麻烦都统一趟。”老妪的神奇再次自若起来，仿佛之前的失控都是幻觉一般。
“您老但说无妨。”叶锋郑重道。
“事情已经这么久了，我也无意找那老东西算账了，可怜我刘郎的骸骨一直迟迟不知在哪，我想让你帮我寻回，已全我的念想。”老妪平静的说着，可双目尽是赤红。
“可，晚辈需要到哪里去寻呢？”叶锋一时犯了愁，老妪说的戍边很笼统，神龙王国疆域又是那么庞大，凭他一人去寻，即便老死怕是也不定能找到吧？
老妪沉默了一会道：“去找那个老东西吧，他造下的孽，即便他那铁石心肠不会有悔过之意，但是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他该是还会顺水推舟的。”
“您说的这人是”叶锋心中有猜测，但还得老妪确认。
“是他，神龙当今的王上，我的好哥哥。”老妪不屑的啐了口唾沫。
叶锋了然，这个结果也正如他所猜测的一般，毕竟这老妪的气势和谈吐就不似一般人，再结合故事，就不难清楚她的身份。
老妪话音刚落一则系统提示也正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