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隔阂
没等她细问，班主任于得水和数学老师马报国同时到了。
前者是位头发微卷的老者，身体微胖，戴着副沉重的老花镜。
后者个子不高，看上去不到四十，头发有些稀少。
两人的到来使得场面一时非常热烈，都忙着问好。
“于老师，好久不见，您越来越精神了。”
“马老师，你头发又少了。”
有人幽默了一句。
搁在以前，他可不敢如此说，要不然非得抄几遍定义不可。
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马报国一改严厉形象，乐呵呵道：“还不是你们这些学生，不让人省心。”
是啊，回忆起高中时，马报国虽然严厉，但是真心为了他们好。
想到之前敌视老师，故意不听话的幼稚想法，许多人暗自羞愧。
直到回不去，才懂得珍贵。
“老……马老师好，好久不见！”
胖子停下了吹嘘，主动上前打招呼。
“王东啊，在燕京大学还好吗，学业有没有落下？”
马报国一开口，职业病就暴露了出来。
“呃，还好，呵呵。”
胖子脚步停下，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马报国当初可是没少罚他，现在余威还在。
“唉，那天你冲出课堂时，我就知道你的人生可能会迎来转折，没想到果然如此。”
马报国唏嘘道。
就这样，在不断叙旧中，师生之间少了份敬畏，多了点朋友般的自在。
时间过得飞快。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除了南宫雪，基本所有人都到齐了。
四十多个人，坐了五桌。
看菜上齐，曹政华站了起来，端着装有白酒的杯子，中气十足：
“今天各位难得齐聚，回忆以往，总是温馨，于老师和马老师教导了我们三年，为我们呕心沥血，我们先敬他们一杯。”
“敬于老师！马老师！”
所有人站起身，端起酒杯。
陆小凡倒了一杯水，跟着起身。
“诶，陆小凡，怎么学女生喝水？”
赵磊眼尖，突然大声说道。
见所有人目光聚集过来，陆小凡面上不见窘迫，坦然自若道：
“酒于武者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我今天以水带酒，敬两位老师。”
话音刚落，赵磊立刻阴阳怪调道：
“那王东和曹政华也是武者，怎么能喝，还是说你陆小凡自命清高，看不起大家？”
刷的一下，有人看向陆小凡的眼光立马变了。
赵磊虽然说话难听，但谁知道人家心里抱着什么想法。
本来陆小凡当初能考上燕京大学，就令许多人嫉妒不已，只是没表现出来。
此时在赵磊故意挑拨下，心里的阴暗想法，如野草般不可遏制地滋生出来。
“小凡，难得聚会一次，喝一口。”
胖子挨着陆小凡，见气氛不对，对其使了个眼色，动手就要替他倒上一杯啤酒。
“是啊，陆小凡，给我个面子，你喝一口就行。”
曹政华从旁边桌看了过来。
他心里有些不悦，不过想到聚会是他组织的，只好出面暖场。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迫于面子和压力，多半就喝了。
陆小凡虽然平时表现得十分内敛，但内敛不代表懦弱。
伸手按住胖子倒酒的手，他神情不变，直视众人，声音不卑不亢：
“抱歉，面子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于老师曾教过我们，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种事一旦开了口子，就会像决堤的洪水。
敬两位老师。”
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赵磊还要再说，班主任于得水已经端着杯子道：
“好了好了，陆小凡同学说得没错，你们今后遇到困难也一定要恪守原则，该拒绝就拒绝，今天想喝酒的喝酒，想喝水的就喝水，不要强迫别人。”
“干杯。”
一口酒下肚，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陆小凡坐好后，不发一言，只顾夹菜。
座位另一侧，班长袁丽丽身子稍稍贴了过来，小声道：
“陆小凡你刚才真厉害，那种氛围下，我肯定坚持不住。”
语气中含着佩服。
“是啊，我也撑不住。”
胖子夹了筷鲈鱼，上下点头，认同道。
“要是这种程度的压力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在武道路上走得更远？”
陆小凡似自嘲般说道，眼神异常坚定。
饭桌上，曹政华脸色冷淡了下来，但也没找陆小凡的茬。
而其他人就没他的气度了。
“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就是，不就踩了狗屎运吗，人家曹政华都没他架子大。”
“是啊，听说他连期末大比都没参加，不会是怕丢人不敢参加吧？”
“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毕竟是靠《通背拳》考上的武科。”
虽然他们刻意压低声音，但以陆小凡的敏锐的感知，和在耳边大声喊并无区别。
夹菜的手依旧稳定，心里却有些后悔来了。
吃饭完后。
“各位。”
曹政华站到人群前，脸上重新恢复笑意。
“等会儿大家别急着走，我刚才接到山庄黄老板的邀请，下午四点，山顶腾龙阁要举行一场武道比赛。”
“听说是邻居嘉城前来挑战，黄老板让咱们去给捧捧场。”
“同学们想去吗？”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喊着想去。
就连女生也不例外。
因为事关宁城武道圈子的“荣誉”，于得水和马报国也没拒绝。
气氛立马到了顶峰。
和老师一起看武道比赛，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曹少，还是你有面子！”
“是啊，听说山庄老板在宁城可是大人物。”
有些势利的同学立马奉承道。
同时看了眼身后的陆小凡，意思不言而喻。
连黄老板都要给曹少面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各位，你们别捧我了，老师还在呢。”
曹政华拱手做求饶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就说好了，你们可以先去玩些别的，我去给黄老板回复。”
说完，曹政华就去打电话了。
众人见时间还早，有人约上好友去山腰台球厅打台球，有人想去棋牌室斗会地主。
女生则嘻嘻哈哈要去泡温泉。
于得水和马报国称岁数大了，找地方去下棋品茗。
转眼就只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