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挣扎与杀戮
目睹着亡人的不幸，看到曹成面对着王圆尸首的如若无物，轻松地摆摆手让她和李剑离开了现场。
从此，王圆便在这个世界如轻烟般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在人世间根本不曾存在过，燕子忿怒过，挣扎过，她想站出来为王圆讨回公道，但最终屈服于那个看不见，却时时压迫着她，想起来就令她胆寒的手段和力量。
她承认败了，而且是败的彻底，一遍遍地重复着他们设计好的台词面对了王圆的父母和调查的警察。
而对于王圆的父母，她只能默默的从经济上给予资助，她知道，再多的钱财也无法抚平一双可怜人的丧女之痛，每当想起这些，燕子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心的深处，仍然涌动着一丝不甘。
这使她不由得想起了杜威。
那个来自省城，年轻帅气的警官，初次见面就说出了自己的初恋故事，这是在给她表达一个强烈的信号，希望能够与她真诚地面对，而自己却没有接受他的坦诚。
这个人是不是她等的那个，身披黑甲，头顶金盔来拯救她灵魂的阿努比斯？
燕子啊燕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问道：“达摩祖师面壁十八年，终于想通了，你还要想多久？”
承认自己还没有彻底堕落，不再举棋不定，左右摇摆，在心里还有一丝净土的时候，去见他，做个了断，明天，找杜威，告诉他一切，然后，离开这个早已无感又心生厌恶的苦寒之地。
跟在燕子车后向跑马场行驶的路上，黄战拨通了杜威的电话。
室内训练场里亮着灯，燕子推开了大厅的偏门，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对燕子来说熟悉又亲切，她与坐骑“琳达”在这里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
今晚的情形却有些大不相同，整个大厅空空荡荡没有一人一马，穹顶上的射灯黑着，亮着的几盏壁灯使大厅显得幽暗，肃穆。
正当燕子纳闷时，李剑出现在大厅的另一头，站在远处向她招手，然后，返身走进通往马厩的过马通道。
燕子加快脚步来到通道口，已经走到通道中央的李剑回头看着她，见燕子走进通道，便又向前走去，俩人一前一后地向马厩走去。
马厩建在百米开外，为避免雨雪天气对训练马匹的影响，在马厩与训练场之间修建了这条混凝土通道。
燕子平时从不走这条通道，里面的气味让她很不适应，去马厩她会从室外走过去，但今天不同，外面的灯光全部关闭了，连草坪灯都没有开，漆黑一片。
李剑的身影很快从通道的尽头消失了，燕子一面躲避着地面没有清理干净的粪便和水渍，一面尽量地加快了脚步走向通道口。
突然，通道内的灯光全部熄灭，而马厩的方向出现了火光并传来马的嘶鸣声。
马厩突然间起火，燕子立刻想到爱马“琳达”会不会遭遇火情，她加快脚步向前跑去，这时，她感到通道内在轻轻颤抖，前方发出了隆隆的声响。
燕子停下了脚步，当她正在犹豫的时刻，受惊的马群已经涌进了通道，燕子连忙返身向回跑，冲撞，踩踏……。
黄战进入训练大厅的时候，冲出通道的马群已经集中在了大厅内，通道里仍有零散的马匹冲出来，大厅里没有燕子的身影，黄战快速地向通道奔了过去。
凭借前方的火光，黄战看到了倒在通道内的人。
燕子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黄战快步向马厩的方向冲去，干燥的牧草仍在燃烧，马厩内空无一人，黄战迅速地向四周观察，火光映照下，侧方的建筑工地上，一个黑影一闪，匿身进入了建筑内。
黄战沿着施工踏步冲上了建筑的三层，隐隐绰绰的黑暗中，黑影正在翻越脚手架向另一幢建筑攀爬，黄战大喝一声“站住” 便脚不停歇地追了过去，当他接近黑影攀爬部位时，脚下“咔嚓”一声响，身体立刻悬空并向下坠落，在他下落的瞬间，看到有另一条黑影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身体着地的瞬间，黄战失去了知觉。
“沧海一声笑
涛涛两岸潮
沉浮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和着吉它铿锵的节拍与被美酒膨胀的热血，江毅与卡卡大声合唱着这首快意恩仇，生死契阔的长歌。歌中的词句正应合着二人柔情里的豪迈，悲情下的呐喊，纵使前路漫漫，随浪沉浮，这一刻仍然值得高歌。
送杜威走出大院后，卡卡将院门轻轻的打开了一道缝隙，观察着杜威。
回到车上的杜威并没有马上驾车离开，想着他那展不开的眉头，卡卡清楚他所遭遇的压力。
停在院外的车突然间启动，一路深踩着油门“轰轰”冲入黑暗中，卡卡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于是，他忽略了身体的疼痛，驱车一路跟着杜威驶向了跑马场。
跑马场内燃着熊熊的大火，卡卡将皮卡车停在了一个角落里，在黑暗中观察着。
围观的人们渐渐聚拢起来，在马场的围栏外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有人在拨打报警电话。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卡卡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于是，卡卡忍住身体的疼痛，下车快步走近马场外的栅栏向里面观望，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看到杜威将李剑铐在了脚手架的钢管上，又匆匆地跑进了建筑物内。
李剑被抓了？这始料未及的变故使卡卡感到震惊，他意识到，必须马上通知江毅。
卡卡拨通了电话。
回城的路上，消防车和救护车鸣着警笛一辆辆的向马场的方向疾驶而去。
江毅赶到狗场的时候已是深夜，看到卡卡的伤势，江毅愤怒追问缘由，卡卡却满不在乎自己的伤痛，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对着江毅高高地举起，大声的说道：“李家崩了。”
是的，这值得庆贺的时刻，怎么能缺少烈酒来助兴？
酒酣耳热之际，一曲《沧海笑》又正是兄弟二人的释然放下和不服命运的豪情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