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隔墙有耳
挺煎熬，陆陆续续地送走了客人们之后，李胜利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有些疲惫，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大厅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着杯盘碗碟。几小时前的人声鼎沸，赞扬和称颂，相悦和满足，主人的高光时刻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是空虚和淡淡的失落。
没有达成新的愿望，虽然那两个矿主应邀参加了宴请，但态度仍然是冷漠的，当他想聊聊对他的合并方案有什么打算时，一个家伙竟然借口有事离开了，而另一位却表示还没有考虑成熟。
避而不谈？看来是自己还不够分量啊！客气话已经说遍了，条件也一再向对方的要求倾斜，可两个家伙已经建立的同盟看来是难以攻破，方才，那位“整改办”的头头又旁敲侧击的在催进度，告诉他上面已经下来了领导。这事要抓紧办理，否则大家都会很被动。
这时，一位服务生给他送来了一杯茶，李胜利摆摆手拒绝了。今晚糟心的事儿还不止这一件，更让他心堵的还是那个刑警队长。
初次交手，让他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与众不同，白净净的一张脸绝少笑容，目光深邃，沉稳。那不卑不亢的气势绝不是娇柔做作，而是来自于内心，在提到江涛的时候，眼神看不到有任何变化，平静的像是在讨论着今晚的天气。
年纪轻轻的便如此高深莫测，看来绝非是自己认为的那种等闲之辈。
多年以来的摸爬滚打与形形色色的人交往与争斗，已经使李胜利失去了兜兜转转，闪转腾挪的耐心。对逢场作戏的客套话和无关痛痒的开场白早已是深恶痛绝，现在的他，基本上就是鼓励对方有话痛快的讲或是自己直接了当的将想法或条件开给对方。
难道是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敞亮？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明白这种点拨？他是在装糊涂，还是另有所图？
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的李胜利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自己也算阅人无数，今天却败给了这么一个年轻人。
既然提到江涛，那么就以此做为突破口与他再约见一次，彻底摸清他的底牌。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票子打不通的关节，即使你小子有天大的胃口。
这时，手机在车座上“嗡嗡”的震动起来，看看号码，他轻咳了一声。司机马上减速，将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司机走下车去，李胜利接通了电话。
“结束了？”
“正在回家的路上，曹哥。”
“结果怎么样？”
“还是那样，油盐不进。”
“不吃敬酒？”对方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去你的办公室，有话说。”
回到公司，进入办公室后，李胜利对司机说：
“你下去盯着点儿，只放65号车进来，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公司。”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
“还是注意点儿好，把空调打开，温度调低点。”
司机调好空调后就出去了，李胜利放下手提包，房间里憋闷燥热，他把窗扇一一打开，走到墙角打开了自动饮水机的开关，回身从小冰箱里拿出那盒顶级猴魁，老头子只好这一口。
沏好了茶，走廊里便传来了脚步声，待李胜利从班台后走出来，来人已到了门前。
来人60多岁，个头不高，身材精瘦，步伐很快，李胜利刚叫了一声“哥”，人已经进屋坐到了沙发上。
李胜利连忙端着茶杯过去，男人摆摆手：
“这么晚了哪敢喝这个？本来就觉少，座下说话。”
李胜利连忙坐在另一个沙发里，被他称作“哥”的曹成看着他说道：
“精神这么差，没休息好吗？”
“还不是那事儿闹的” 李胜利苦笑了一下。
“怎么越活越出溜了？两个土鳖也搞不定？”
“也不全是，只是被那两个家伙狮子大开口，感觉窝囊。”
“行了，看把你难为的，上次说的那个处长来县里了，已经和他的秘书打了招呼，处长有时间就安排你们见面。我们的条件是先把那两个矿关停掉，等机会成熟了再接手，这也是顺应大势。”
“这样的话，那俩个家伙可就是人财两空了。”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贪心，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被关停的矿山产权将归属县里，再次并购也就是县里一个会议拍板的事，李胜利看着眼前这位被他称“哥”的人，不由得感叹！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时，他想起了那件事：
“哥呀，从省城新调来个刑警队长，您知道吗？”
“听说了，怎么？”
“小子今天在提那件事。”
“就是一个过路的，规规矩矩的就让他平稳过渡，如果敢把手伸的太长，让他灰溜溜的滚蛋…我说，拿出首富的样子，别那么无精打采的。就这样吧，等王秘书的电话，见到处长含蓄点，都是明白人，话不要说的太满。”
送走了曹成，李胜利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啊！在k县，我他妈本来就是个人物呀。
深夜的秘密谈话，被安装在室内的发射器一字不落的传了出去。
卸掉了包袱的李胜利这一夜睡得非常好。当楼下的钢琴声响起时他才醒来，中午12点了，他知道这是老婆弹琴的时间。
洗漱完毕，李胜利走下楼来。
保姆王姐立刻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餐，李胜利看了一眼在专心弹琴的女人，顿时感觉到了无聊，听腻了的重复单调的曲目让他感到烦躁，他对王姐说了声在楼上吃，然后又走上楼去。
李胜利来到二楼的露台，此时，空气中略有一些微风，体感温度还不错。他走到餐桌前坐在遮阳伞下，
别墅建在一座长满核桃树的矮山半坡上，在这里，可以俯瞰县城的大部地区。
这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李胜利拿起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李胜利犹豫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是李总吗？我姓王，处长现在可以见您，我们在昆仑宾馆216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