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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沮丧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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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不能闲下来,大年三十这天沈桃都快闲出屁了。

    一会儿瞅瞅张奇的进度。

    一会儿去灶房看看饺子包的怎么样了。

    直到胖乎乎的冯母到来,她才被拉去打牌。

    去年冯母和冯父是在黑风居过的年。

    今年不用邀请,他们自己备着礼物来了,就是为了大年夜能热闹些。

    毕竟冯茗这死崽子就好像长在黑风居,明明自己家就在屏县城里,他硬生生能几过家门而不入。

    冯母愁坏了,琢磨着儿子是不是看上沈大人了。

    曾经沈大人是商户,结亲还有点盼头。

    现在人家当官了,再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he tui!他配不上。

    冯母打牌的时候总是给沈桃放炮,把沈桃赢的都不好意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牌局散时,沈桃偷偷问冯母,“冯夫人,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

    冯母肉肉的手抓住沈桃的手摸,“叫什么冯夫人,你都是我哥的干女儿了,算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姑姑,快叫一声听听。”

    沈桃也不扭捏,大咧咧的叫道:“姑姑。”

    “哎!”冯母应承的飞快,袖子里滑出一个红包塞给她。

    沈桃一边说使不得,一边把红包塞怀里,“姑姑是不是有事求我?”

    冯母用力一拍手,都忘了还攥着沈桃的手,把沈桃拍的龇牙咧嘴,“桃儿,你叫我一声姑姑,我就不和你见外了。

    你瞅瞅我家那个逆子,过了这个年他都满二十了。

    换旁人家我这岁数都当奶奶了,你瞧瞧他四平八稳的样,哪儿有一丝着急?

    你见天和他在一起,比我知道的清楚,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沈桃这就挠头了。

    冯茗这厮现在是名衙差,除了跟着她出去狐假虎威,就是往野兔养殖基地跑。

    再有空闲时他就去街上和人闲聊,衙门口老汉家黄猫下了一窝黄黑花的崽子。

    冯茗硬说知道这窝崽子的猫爹是谁。

    这和后世的愣头青直男一模一样,他要是有心仪对象就见鬼了。

    沈桃不知道,在她曾经给冯茗做手术时,这小子心里对她也燃起过小火花。

    奈何沈桃吹的太快。

    火花还没燃起来,就被她给吹灭了。

    现在的冯茗,心像在大润发杀过二十年的鱼一样冰冷。

    见沈桃脸色变了又变,冯母的神色也跟着纠结,末了她摸了摸沈桃的手,“哎。咱冯家也不是不开明的人。

    若真没有心仪的姑娘,就是有心仪的小伙子了?”

    沈桃:……

    哈?她可啥都没说,怎么就联想到心仪的小伙子了?

    看沈桃不说话,冯母落寞的垂下手。

    她就知道,她的茗儿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小伙子。

    小时候挺着个肚子,像个大姑娘。好不容易变成小伙子了,心仪的竟然也是个小伙子。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大不了大号养废再生个小号练练。

    看来从今往后,她家老冯那些书是不能再看了,有空多往床上使使力吧。

    冯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波及,他正看冯茗和老六叔掰手腕,还龇着牙嘎嘎傻乐呢。

    冯母孤单的往前走着,沈桃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好端端的,这是脑补了些啥啊。

    冯茗到底好不好男风,自有时间来评论,她还是别跟着裹乱了。

    屏县这边有守岁的习惯,也就是半夜还要吃一顿,晚上这餐就随便吃一口了事。

    沈桃吃完一抹嘴,心里还是惦记渠上的灾民。

    她牵出老马,自顾自的套上马车,和路过的翠兰交代,“翠兰啊,我去渠上看看灾民。

    你也知道我的实力出不了事,晚上我要是不回来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没有沈桃坐镇,翠兰就觉得年都过不好了。

    “要不您去转转就回来吧,我们等着您一起吃年夜饭。”

    沈桃跳上马车,“那也行,我尽快回来。”

    老马那个不乐意,抬着后踢蹬哒两下。

    切。

    大过年也不让人好好在家吃白菜。

    平时黑风居的马都吃草,这不过年了吗,也给它改善伙食,送一天水灵灵的大白菜叶。

    当然是扒白菜外面的那层皮。

    老马不情不愿的载着沈桃往渠上走去。

    她远远的就瞧见渠上蜿蜒着火光。

    偶有人影在火光中穿行,只是看气氛有些低迷。

    沈桃就近拴了马,背着手走到跟前。

    上百口大锅冒出氤氲雾气,厨娘们手忙脚乱,反观那些灾民却蔫头耷脑的坐在火堆跟前,一点提不起兴致。

    任谁流离失所与家人被迫分离,也没兴致过年。

    有人发现沈桃大喝一声,“县令大人!”

    这一声惊醒了沉默的众人,他们纷纷起身相迎,把沈桃簇拥在中间。

    “县令大人,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您怎么没和家人一起守岁?”

    沈桃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我琢磨着大过年的,你们肯定都想念自己的家乡,所以就过来看看。这一瞧,的确大家兴致都不高。”

    被沈桃点破,泪点低的直接抹起了眼泪。

    就属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哭的最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边哭一边说:“我来屏县干活还有口饭吃。

    县令大人心善,大年夜还给我们炖肉。我走的时候我娘和我妹妹还在褚州呢。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咋样了,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

    旁人也纷纷说起自己的心酸,“我爹也在褚州呢。”

    “我婆娘也在褚州。”

    沈桃扬声道:“大过年的哭不吉利,大家都听我说两句。据我所知,褚州城外的百姓大多被借到别处去修建水利了。

    目前褚州城外只剩五千多老弱妇孺。

    我相信在外修建水利的,当地都会像我一样,给吃饱饭让过个顺畅年。

    至于褚州,城外只剩下五千多老弱。粮食危机大大缓解,让她们吃饱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没问题。

    自从邢州遭了蝗灾,你们一路走来遇到了多少艰辛?你们不都挺过来了吗!

    要不了两个月,这里的渠就建成了,你们就能返回褚州和家人团聚。

    到时候全家一起回乡种田,日子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灾民被沈桃的大饼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最难的,饿殍遍野的日子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有奔头了,有什么理由再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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