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筹划
用完早餐的顾安走出膳厅，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云彩不多，又是个好天气。
便带上夏蝉坐着马车往春楼而去。
好像从我们认识顾安到现在，都是晴天。
那不行！
得着个机会下场雨，淋他个落汤鸡。
师傅靠边停一下。
马车到望春楼了。
顾安下车在前面走着，夏蝉紧紧地跟在身后。
顾安本要夏蝉挽着自己，但夏蝉面皮薄不依他，所以也只能作罢。
“顾公子来了，夏蝉小姐也回来了！”门口小二惊喜地喊道。
正在堂中安排众人的胡妈妈闻声，也快步走到门口。
“顾公子安康。”
“胡妈妈好。”顾安笑着回了胡妈妈一句。
胡妈妈看向顾安身后的夏蝉。
“哟！这不是顾夫人吗？”
夏蝉顿时有些面红耳热。
顾安微微一笑。
胡妈妈这张嘴啊。
“胡妈妈，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商量的。”顾安说道。
“顾公子请，夏蝉的房间还留着。”
胡妈妈顺道从柜台拿起账本，带着二人到了楼上的房间。
坐定后，胡妈妈开口说道。
“顾公子，这几日鸡精售卖，除去成本共获利六百四十两，按照当初约定您七我三，您该得四百四十八两，这是账本，请过目。”
顾安打开账本，翻阅了一下。
“城中其他的酒楼来购买过吗？”
“飞鸿居昨日来过，说想找你谈，我估摸是想买这配方。”
“我今天也是来说这个事的，这配方先不打算卖。”
“那公子的意思。”胡妈妈问道。
“我和世子在城外弄了一个工坊，你也可以搬过去。”顾安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不过分成要调整为我四成九，你两成一，世子三成，因为我之前和世子约定好，他出地我出钱，收益他三我七，所以这三成收益只能我俩来分担，你可能会吃亏些，再考虑一下。”
“那鸡精之物，公子是如何打算的？”胡妈妈并未立即决定，而是问起了顾安的打算。
“我打算成立一个商会，鸡精也会纳入其中，不再像现在一家一户地售卖。”
胡妈妈思考一会才开口，“那公子其他的生意，我能否参与？“
“能，也是按照这个比例。”
“好，明日我就派人搬过去，就先不打搅公子了。”得到顾安的答复后，胡妈妈果断的说道。
“等下，我还有一事。”顾安叫住了打算起身的胡妈妈。
“公子请说。”胡妈妈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我还打算从望春楼带些人过去做事，想看看胡妈妈你的意思。”
胡妈妈明白了顾安的意思，沉思良久之后。
“现在正值早上，也没什么生意，我将他们全部叫到堂中， 你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思。”
“好。”
三人起身下楼。
不一会人全聚集在大堂，有些姑娘还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夏蝉，你回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打起精神看了过来。
“顾公子也来了啊。”
“夏蝉，在王府住的舒服吗？”
“夏蝉，听说世子还没王妃，是不是真的？”
“你想做王妃啊？”
“想想也不行啊！”
一时间莺莺燕燕。
”大家先安静一下。”胡妈妈打断了众人。
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看向胡妈妈。
“顾公子，请。”
得到胡妈妈的示意，顾安站了起来。
“诸位，我在城外开了一个工坊，现在刚起步人手紧缺，看看你们有没有兴趣。”
”公子打算在工坊弄一座烟花场所吗？“一女子问道。
“那工人可能有什么钱？”一小二说道。
“我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偶尔还能有些老爷公子关顾。“一个女子搭起话来。
顾安听后并没有生气，继续开口说道。
“大家误会了，是正当的营生，到工坊去做工，可能会苦些，没你们现在这么安逸。”
“那工钱是作何算的。”一女子问道。
顾安看一那女子。
长相秀丽，身材高挑。
顾安知道她，名叫香薷，和夏蝉一样，是个清倌人。
夏蝉擅筝，她擅舞。
但其实夏蝉并不喜欢弹筝。
“香薷姑娘，工钱暂定最低是二两一月，日后能晋升，工钱也会跟着涨。”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
“才二两银子，太少了吧。”一女说道。
“我一个月赏钱都不止这些。”一下人说道。
“赎身都得一百两起步，二两一月，那岂不是要四年才赚得回来。”
顾安心中也考虑到她们的情况。
“有谁如果想去，赎身的银子我出三成，算是借你们的，日后可以慢慢偿还。”
其实就算承当全部，对于顾安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不是慈善家，而且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人天生就是懒惰的，总要有一股力量去推动，不管这股力量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
香薷思考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
虽然她是清倌人，在这烟花之地来钱也快，二两银子一月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但人始终抵挡不了岁月的流逝，而且她也厌倦以色娱人的生活，她也想抬起头好好的过日子。
她很羡慕夏蝉，但运气只是没有夏蝉那么好。
“我去。”香薷走出人群说道。
“香薷，不要冲动，你现在可是望春楼的花魁，而且你的赎身钱怕是要上千两。”一女子劝说道。
“好，还有人吗？”顾安问道。
可能因为工钱太低了，或者其它的原因，并未有人再出声。
这时顾安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个工坊是我和世子殿下一起弄的。”
“我去。“
“我也去。”
又有几人站了出来，还有些人在犹豫。
“顾公子，如果以后有人想去，你还会接受吗？”一人出声问道。
“不会。”
顾安只想要第一批，也是心智决绝，做事果断得一批。
如果后面的人，见到前面的得了好处，尝到了甜头，肯定也会起心思。
那还不如将这种思想消灭在萌芽阶段。
过了良久，顾安见没人再站出来，便开口说道。
“诸位也不用现在做决定，你们可以再考虑一番，和胡妈妈商量相关的事宜，如果真决定要去，可将自己的物品收拢好，明日一早我会派车来接诸位，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带着夏蝉往外面走，胡妈妈也跟在身后。
一直走到车边时，顾安才小声说道。
“胡妈妈，你去不去？”
胡妈妈并未作答，但一脸思虑，良久之后才开口。
“我也打算去，只是这望春楼一时间不好出手。”
“那可要快些了，胡妈妈你过来些，我给你再说个事。”顾安微笑说道。
胡妈妈俯首听命。
顾安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这些过去的人，我会想办法替他们去除贱籍，你可要帮我保密。”
顾安嘴角微微扬起，对着胡妈妈笑了笑，便带着夏蝉离开。
胡妈妈则是睁大双眸，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贱籍，这是把挂在她脖子上的枷锁。
贱籍在大项，是指不属于 士 、 农 、 工 、 商四民之外的人。
大户人家和官员家的奴仆；戏院的戏子乐户；烟花之地的女子下人，都在此列。
在大项，他们地位最低，而且不得改变，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民众通婚，平民遇官不跪，面圣只要单膝，而他们都的双膝跪拜，五体投地。
所以一旦入了此列，一世都难以翻身。
而且大项想脱出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等到七十岁时，官府就会将他们划出贱籍，但其子女不能幸免，仍是贱籍，而且又有几人能活到七十，
所以民间也称此籍为永世难翻身之籍。
二是如果贱籍充军时，在战场上能有重大功勋，也能脱籍。
微风吹过，感受到了脸上的凉意，胡妈妈才回过神。
朝着已经驶远的马车，行了一记万福。
擦掉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只妆还是花了。
众人对着走入大堂胡妈妈问道。
“胡妈妈， 你怎么哭了？”
“顾公子给你说了什么？”
“顾公子的话，你们都好好考虑一下。”胡妈妈面无表情地说道。
似乎于心不忍，又加了一句。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说完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