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火
“走水啦!”
“快来人救火啊!”
一女子的声音高声呼喊着 。
惊醒的人们慌乱从家中冲了出来。
“快去叫防范火班来救火!”
“大家快去打水!”
一个衣衫胡乱扣着的中年男子,大声提醒围聚的众人。
围观的人们瞬间领悟,跑回家中拿起盆桶,从家中存水的缸中,打水救火。
有些年幼的孩子,也拿着水瓢,小碗,加入其中。
“雷儿,你在家里别动,等娘回来,娘去帮忙救火了!”
一中年妇人对着十岁的儿子说道。
“娘,我也要去!”
“听话!不然小心我回来收拾你!”
“我要去,平时秀娥姐姐对我最好了!”
“那你帮我把水从缸中打到桶里。”
“好!”
大家都在力所能及地忙着。
但似乎因为秋季的原因,天干物燥,杯水车薪。
大火还是将那简陋的小屋吞噬殆尽,甚至渐渐波及了周边的民居。
正跪在车上闭眼憩息的顾安,听见了嘈杂之音,便睁开了双眼。
“老陆,出什么事情了?”
“唉,估计又是走水了。”
顾安抬起上身掀开马车窗帘。
不远处的冲天火光,映红了夜空。
“我们过去看看。”
老陆心里估摸地算了算时辰,犹豫地说道。
“顾大人,这时辰不晚了,而且……”
“先过去再说。”
老陆见执拗不过,只能按照吩咐驾车过去。
马车在人群不远处停下。
“让开,都让开!”
防范火班终于推着水龙车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些衙役,帮忙维持着秩序。
慢慢的火势终于得到控制,最终被扑灭了。
顾安看着被烧毁的几栋民房,若有所思。
“回去吧!”
“好的,顾大人。”
翌日。
“臣有本奏,京城近期内火灾频发,烧毁多处民房,想请圣上拨下些银钱救济下灾民。”
伤情有所好转的顾安,走出朝班向女帝上奏。
女帝听明顾安的话后,看着京兆尹问道。
“江府尹,可有此事?”
“回陛下!没有顾副郎说得那么严重,就是失火烧毁了几间民房,而且这个月才有四五起失火。”
顾安听了江府尹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圣上,虽然只是几间民房,但却是那些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所。”
“圣上,臣认为顾副郎的建议有些不妥,如烧毁房屋就拨下银钱救济修缮,怕有心之人会因此起意投机。
而且失火并非天灾,按照本朝律法,失火者要追究责任,还要赔偿殃及者的损失。”一户部官员站出来说话。
“那若失火之家无生还之人呢?”
“可以上报官府,官府会将其田产收回发卖,评估后分给损失之家。”那户部官员回答。
“可本朝一户民家才五亩田地,不足偿的怎么办?”
“那只能让他们自行承担了。”
此法虽然算得上公允,但实际情况却是另外一回事。
有些官僚和地主用卑鄙手段兼并,所以大多数百姓手里根本就没有土地。
其实顾安也是知道这些的,他可以在朝堂之上一怒而起,大不了就是个死,他有替身,并不畏死,但那样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现在已经秋日了,能不能送些衣物,搭个帐篷,帮那些受难民众应急?”顾安还在坚持着。
“顾副郎,此头也是不能开的,据去年上报,大项共发生失火之事近十八万余起,如果按三两银子一例救济,都得五十多万两银子。”
女帝听明了二人的对话,也很想帮那些民众,但现在国库空虚,百官掣肘,让她也很为难。
“此事再议。”
顾安慢慢地在御道上走着。
“顾副郎,今天怎么不叫老夫帮忙了?”
站在路旁的宣尚书笑着问道。
“原来是宣尚书啊。”
“还在为刚才之事焦心呢?”
宣尚书上前帮忙扶着顾安。
“算不上焦心,就是有些不痛快。”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只是有些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知道的,但就想为他们做些事。”
下朝的顾安又来到了望春楼,这里几乎成了第二个家。
趴在床上的顾安,一脸享受。
夏蝉正坐在床边,一双娇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按着。
似乎是享受的差不多了。
“蝉儿,你去叫胡妈妈来一下,说我有事商量。”
“是的,公子。”
夏蝉听话地起身。
不一会儿,胡妈妈走了进来。
“顾公子,叫老身何事啊?今天是想换换口味?”
“胡妈妈!”站在床边的夏蝉嗔怒说道。
“哟!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护短了哦,小心妈妈往顾公子房中塞几个姐妹。”
顾安看着胡妈妈一阵头疼。
“好了,好了,胡妈妈不要再调笑蝉儿了,我和你有事要商量。”
“顾公子有何事?”
“那鸡精之物,现在有多少了?”
“现在我们存货有近三百斤左右,公子打算何日开始售卖。”
“此事我再看看,我写张请柬,你派人送给荣王世子,说我在今晚在望春楼设宴。”
“顾公子打算拉世子入伙?”
“试一试,不行就换个方法。”
胡妈妈十分相信顾安,拿着请柬出去吩咐。
本来望春楼在京城不算出名,但是顾安来了之后,给她出了些主意,就开始有了起色,再后来顾安一首敲门诗惊艳四座,望春楼在京城的文人圈子也变得声名鹊起。
只是自己最后丢了个宝贝女儿。
顾安这鸡贼估计就是冲着夏蝉去的。
而后顾安吩咐夏蝉取来文房四宝,提笔疾书,心中默念,梦得先生莫怪,晚辈借用一番。
一首《秋词》跃然纸上。
只是不知道,大项和大唐孰早孰晚?
秋词
梦得先生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夏蝉看着桌上诗文,目光熠熠。
“这梦得先生和上次的青莲居士一样,都是公子的故人吗?”
顾安一脸缅怀,拿起诗文轻轻的吹干。
“是的,都是故人,你将这篇诗拿下去,挂在楼下堂中。”
顾安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以前是孤零零的。
现在有了蝉儿,家里有个老仆,慢慢也认识了许多的人,好像不似以前那么孤单了。
但终究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那个车水马龙,熟悉的世界了。
也许以前没有人来过,但以后会不会有人来,他不知道。
所以他想留下点什么,哪怕是一丝痕迹也好,让后来之人不像他这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