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麦棠并未听出沈疏的言外之意,其原因许是想起他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子,猜测他近来可是在感情上受阻,才会那么反常的说一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她一点都不介意亲朋好友在自己面前的碎碎念,微信长经常是好友们的吐槽,她就是给人非常强的信任感,说什么都像进了黑洞,谁不爱这样的小天使。
她还是个小太阳,闪闪发光,照亮昏暗又不刺眼。
但麦棠涉世未深,心思单纯,显然懂不了身边人那十八弯的心肠。
她认真想了一个主意,“沈疏哥哥,要不我帮你牵线搭桥呀?说不准我跟你喜欢的女孩子聊得来哟,到时候帮你追到女神应该可以的。”
沈疏,“……算了。”
麦棠说:“感情要主动啦,你把女神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约在公园见好不好。”
沈疏将奶茶推开,面前的桌空了许多,“就不怕我不适合,害你牵线成罪人么?”
麦棠托腮,“沈疏哥哥,你想太多了吧,不适合就分开呀,你又不是坏人,干嘛说得那么严重。”
沈疏往后靠椅,却是无言。
麦棠,“同意了?”
沈疏勾唇,十分的慵懒,“我听你的。”
麦棠乐呵呵地设置了明天一点半的闹钟,助人为乐掩盖了她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不情愿。
沈疏一句“我听你的”。
她明明那么悸动。
拍卖会很准点,麦棠以前也是常参加这样的场合,穿上沈疏为她准备的小礼服,丝毫不怯场地游走在商业中的翘楚之间。
她挽着男人的手臂,“沈疏哥哥,今晚你是要拍什么吗?”
沈疏穿一身浅蓝套装,往人群中一站,别提多耀眼夺目,他胸袋上别在银色勿忘我,在巨大的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的笑容,收尽在场佳人倾慕的眼神,“负责贡献珍宝就好,这里面并没有我想要的,看看就行。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
麦棠抿唇摇头,“我年龄还小,暂且不兴收藏这些,慈善的话,我每个月给贫困山区的姐姐们捐物资就好了,这里的慈善都不知道捐在哪些项目上,我还是自己拿主意好了,想帮助哪个群体就去帮。”
沈疏垂眸,看她,眼神很是溺爱。
像沈疏这样的人,爱上的,通常都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成为太阳,只在黑暗中蛰伏,呼风唤雨。
叙完一整天的时间,麦棠仍然是由沈疏送回家的。
两人手一挥,就再见。
好似没有留念。
沈疏开车前,瞥了一眼后视镜,姑娘在鹅黄色一线光里,转了一下圈圈,裙摆开屏似的撑开,又耷下紧贴着釉色温润的长腿。
他右手松开方向盘,掌心搭在大腿上。
可惜的是,他索要占有的触感,在自己身上却是得不到的,非要从执念的人身上获取某种欲望和满足感。
真要命。
沈疏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减少进入暗室的频率。
自跟麦棠熟悉以来,照片墙上的照片,没有再增加。他多是用记忆,去深刻地记住她的模样,就好比在心上刺青。
纹与洗,那都得疼。
沈疏抚摸照片,手腕惊动锁链,清脆响,在只有月光,泛着克莱因蓝的黑暗里,吟唱灵魂深处的颤抖和癫狂。
手上在漫长的自我取悦中,湿了,空气中,一股石楠花的味儿。
沈疏大汗淋漓,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将长睫绵成一簇一簇的。
释放之后,是他最为痛不欲生的时候。
内心深处有些很强烈的罪恶感,因此,他厌恶自我取悦的这种行为,也唾弃深深地自己。
麦棠成人的曲线。
是他无数次在梦里,亵渎的月光。
沈疏对谁都麻木不仁,接近无情。
可是对于麦棠,他的心一波一涌,全被她掌控。
沈疏仰头,眯着迷离的眼,凝视着许多的照片。
他用这样的假象,捏造自己得到的幻境,满足空虚和残缺的人格。
他也有不停地说对不起。
但是没办法,从一开始,欺骗就被写进了他的人生脚本里,无可避免地,用错误的方式诱她入局。
沈疏撕掉一张照片,墙上那许许多多的照片仿佛就会告诉他,“没了,撕了就失去了。”
从此以后,他面临的,只是空荡荡且冷硬的墙壁。
还有独来独往,不被爱过的自己。
沈疏清醒了一点,回想到麦棠的笑容,艰难地撕掉了好几张照片,揉成一团,本意是丢掉,却不忍,又将其摊平抚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爱你。
他的癫狂只在这里。
沈疏最终也没能下得去手,按着泛红紧闭的眼睛,声音沙哑:“一个暗室而已,不会被发现的。”
他转身就出了房,上锁。
沈疏没有什么癖好。
只爱珍藏麦棠。
身外之物,就是她的照片。
心底,就是她的人,她的心,要捕获入网,彻底拥有。
沈疏睡了一觉,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早餐刚摆在面前,乾舟庄园那边来消息,他便挽着外套离开。
原是沈疏将沈氏集团更名为璇辉集团,他父亲取沈氏之名,跟其他集团有所不同的执念,是企图让后来者认为这家集团就属于他沈阔均的。
这样的做法,沈疏不会容忍,如果只是简单好记,他也不会多此一举。
沈阔均和罗凤芸在乾舟庄园闹这件事,说霍璇舟死了十几年,集团都是他们撑着,凭什么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落下。
沈疏沿用他们以往惯用的无耻论调,轻飘飘地说:“无论是功劳或是苦劳,都是两位自愿,并且以不正当手段揽下来承担的,事到如今,却给我这副牌,实属没有什么用处。”
沈疏总是说到点子上,针针见血。
他不是个仁慈的人,看到对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也能眼睁睁瞧着他们俩被屠夫拿去烹饪。
罗凤芸比沈阔均更泼皮些,毕竟沈疏和沈丛捷都是他儿子,倒头来谁拿都一样,顶多就是逼宫似的不甘心不情愿。
而罗凤芸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沈疏跟她没有关系,母亲都想为了自己的孩子谋取最好的前程。
乾舟庄园的家具全被清空。
这里,要被沈疏清理全貌,刷去罗凤芸一家用过的痕迹,恢复母亲在世时,未出嫁时的纯净和温馨。
利益熏心又极度自卑的丈夫,让着庄园乌烟瘴气的。
罗凤芸找不到位置坐,就坐在地上撒泼,以死相逼。
沈疏不以为然,手抬到与肩同高的位置,食指由后向前请弯。
向扬接到示意,拿起手机就开始对着罗凤芸拍。
而沈疏,摸出自己的手机,“一心求死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帮您叫辆救护车。”
罗凤芸的脸,又青又红,因为顾及沈丛捷,也软下来,说:“沈疏,你爸爸才出院,你就不能行行好,关心关心他吗?”
沈疏收了手机。
向扬及时关闭拍照,退出别墅。
沈疏瞥一眼一旁爱面子,拉不下脸说话的父亲,决绝道:“不能。”
沈阔均一听,脸拉得老长,“养你不如养条狗。”
沈疏颇为认同,“现在也不晚。不知您喜欢什么品种的?”
这下,可把沈阔均气坏了,喘不过来,只好赶紧坐在地上,避免倒下去。
罗凤芸也发狠道:“沈疏,你要是什么都不给我们留,那我们就死在这里,让你一辈子没法安生。”
沈疏做出绅士的手势,“不拦着,请。”
罗凤芸还在说什么,他揉了揉眉心?
显然,他已经没有耐心奉陪了。
沈疏说:“你们不配拥有这里的一切,别挣扎,该去养老院的去养老院,该去租房的租房,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要天天想着在我打秋风。”
他话说得够绝了,沈丛捷拎着行李箱从楼下下来,他都无动于衷。
沈丛捷最近疲惫的很,从衣食无忧到欠债负二代,曾经在他身边吃喝玩乐的朋友都避而不见,他才领悟到酒肉朋友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一路下梯,来到沈疏面前停下,“爸爸到底是哥哥的父亲,倒也不必这么赶尽杀绝。”
沈疏冷笑,“且不说当年。你们可没把我当自家人。”
沈丛捷叹气,“我还敬你一声哥哥,当年的事,我还是老话翻说,一段婚姻的失败,两个人都有问题,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沈疏没有闲到跟他在这儿说废话。
他只说:“如果两位不配合,那么沈丛捷的前途,我可能会干扰到底了。”
罗凤芸立马服软,“行,我可以远离这里让你耳朵眼睛都清净了去,但是看在丛捷是你弟弟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沈疏抚了一抚右眼皮上的痒意,“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只要是沈疏不想领的情,软硬兼施全都枉费。
沈丛捷只能狼狈地拉着罗凤芸和沈阔均离开,在上车上,发现自己遗落了手机,便折回去找,巧合地听见沈疏喊了一声小麦,
他听到两人在通电话,悄悄地躲起来听。
沈疏前面只有嗯之类的回答。
快结束时,说了潭喜公园有熊猫,让人在哪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