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长安作诗
一首首诗词被传上诵读。
孙星落之诗很快诵读传及，一首咏月诗让人惊叹。
在众多赞叹声中，孙星落不由的挺直了身姿，姿态傲然。
武周大臣都对着青年书生连连点头。
仅此诗在往年文会都是力压众人，奉为榜首的诗词。
这一夜，若无问题，想来当以孙星落之诗落定。
女帝的面色稍有缓和，清冷都淡了些许，连她都觉得孙星落所著之诗精妙无比。
可下一刻，当一首月下酒被诵读而出。
全场顿时惊艳。
寥寥几句便描绘出了一个豪放不羁的月下饮酒狂人。
这人劝酒，咏月，肆无忌惮。
在众人惊叹中，酒醉微酣的李银河倚在书案前，杯中酒已空，他拿过身边同僚的酒再度饮了起来。
“好酒，好酒。”
同僚无奈摇头，满目羡慕。
李银河的月下酒一出，场中所有人逐渐沉寂。
堂内还在诵读月下酒。
堂下孙星落已是落寞的站在了窗边。
“月下酒，呵呵，输了，我输了，既生星落何生银河。”
可此刻，他的落寞已不被人所关注。
苏长安听着如此惊艳美妙的诗词，脑海中的记忆涌现，那是一首首华丽至极的诗篇，沉淀岁月，久经时间。
沉醉于脑海诗篇的他，不由的轻笑出声。
在此刻略有寂静的堂内，这笑声却是有些突兀。
苏母急忙制止了苏长安的笑意，待到苏长安心神回转，他才发觉众人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儿啊，别看他们，就当啥也没有。”
苏母低声微微的提醒苏长安。
可没等苏母多说，已有人率先出声。
“长安殿下因何发笑？”
“莫非是觉得这诗词拙劣，引人发笑？”
苏长安环顾一圈，淡淡一笑。
“这一首月下酒自是动人。”
“记得殿下喜好看书，想来吟诗应该也有几分擅长吧？殿下不若也作上一首诗词？”
说话之人却是武周一个才子，他站在众人之后，轻声呼和。
女帝先是漠然看了眼说话之人，看得到那人心中冰冷。
随后，武明空柔柔看向苏长安，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柔声询问。
“如何？”
苏长安轻拍想要出声拒绝的苏母，犹豫两息，缓缓起身，走到了一侧书案前。
画卷中走出的仙人少年，身形笔挺，黑发如瀑。
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飘然仙逸。
但这份皮囊气质都让在坐之人汗颜。
苏长安站在书案，提笔蘸墨。
随后方才笑着点头回复女帝。
“自是可以。”
就在方才，曾经的记忆在模糊中缓缓清晰。
一首首绝句经典在记忆里回荡，每每想起都让苏长安酣畅淋漓，灵魂震颤。
一词一句扣动人心，以最动人的方式描绘出绚烂得到世界。
李，苏，杜……每个诗人都有着最为华丽的篇章。
天上繁星闪烁，地上仙人狂乐！
苏长安方才犹豫的不是写不写，而是写什么，写谁的。
区区两题，脑海中此刻涌现的诗篇每一首出现都能镇压全场。
“便是你了。”
随着少年提笔，周边围来了不少使臣官员。
苏长安的自信让众人惊异。
谁不知道少年名号，文武双废。
如今，苏长安竟然要作诗？
究竟是少年心气，还是胸有成竹？
女帝迈步站在书案前，静静的看着苏长安落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有人轻声诵读。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两次发问却让人心神一颤。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看到目中的惊色。
女帝柳眉一挑，凤目中异色连连。
苏长安笔下未停，此时他只觉胸中有豪情万丈不吐不快。
他于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天上明月，看到了月中仙殿，看到了那皎洁银盘中的仙子。
天际之上，琼楼玉宇，清冷孤寂。
苏长安好似仙人遨游九天。
于是便有了。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众人皆惊，倒吸一口凉气。
一句之间，便将众人拉入九天。
苏长安笔下不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首水调歌头谱写出来。
心神沉浸其中，众人口中喃喃自语。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银河似是酒醉，又似清醒，随着他的轻声诵读，酒杯跌落，玉液琼浆洒落一身而浑然不觉。
“传世之作，这是传世之作啊！”
几声惊叹，这位才气傲然的大唐使臣折服般向着苏长安躬身行礼。
一首月下酒已让在座看清了李银河的才气斐然，而他所行礼的苏长安……
众人又是惊叹，又是复杂，神色怪异无比。
这可是京都文武双废啊。
如此想着众人却是一惊，若这样……苏家可是一门四虎了啊。
苏奉元，苏京兆，一个武状元，一个文状元。
苏哲言当年也是他那一批的探花郎。
本以为虎父犬子，可如今却是颠覆了众人想象。
不由的就让众人想到了一个事实……苏家这是担心被针对啊。
左相轻抚胡须，满面红光，颇为激动的看着书案上的诗词。
“好，好啊，今夜能见长安此诗，老夫此生足矣啊。长安殿下大才！”
他目光深邃，在苏长安身上凝视许久，手中无声的为其鼓掌喝彩。
此刻，诸君方才回神醒悟，一个个称贺起来。
京都第一才子，孙星落看着人群中的少年，俊美无俦，好似天上谪仙。
再默声吟读一番刚写好的诗篇。
一向傲气，自视甚高的孙星落忽然觉得自己道心崩溃！
更早时，他自诩与一个京都双废同在萧郎榜上，甚至排名还比他高，这对他这个才子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向来看不起无能之人，就如他蔑视着与他同批的那些无能学子一般。
可今日，他的骄傲，他的才气，他的俊秀，他的道心……
在面前着白衣少年面前不堪一击。
仅仅一首诗篇就让他溃不成军。
孙星落眸光黯淡，一身青衣都好似褪了颜色。
他站在窗前，只觉自己不应该在楼里，应该在楼外。
忽有明月自云层后探出，皎洁无暇，如最为上等的美玉般洒落莹润的光辉。
清冷的月光落在孙星落的身上。
俊秀书生多了几分凄冷。
“即生长安，何生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