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婢女休月
晨雾稀薄，安宁宫有了几分凉意。
一夜未睡的苏长安，深挖研究着无瑕道体。
道体纯粹而玄妙，内里有无穷奥秘。
修行越深，挖掘越深，才越惊叹于无瑕道体的强大。
神念微动，苏长安睁开了双眼。
“这么倔强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宁宫厢房别院，同样是一夜未睡，辗转反侧的休月一个人在院落中练起了武。
这是她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本就面色苍白的少女，在稀薄晨雾中打起了刚猛霸气的拳术。
几招之下，她面色陡然一变，气血翻涌，内劲逆行。
纵然如此她依旧强忍，催动内劲，想要强行逆转内劲运行。
下一刻。
霸道异常的内劲在筋脉中窜动，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胸痛无比间一口鲜血喷出。
休月闷哼一声，强忍痛意，满目悲戚，她银牙紧咬，硬是不发出一声痛鸣。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好不了。”
休月不顾地面灰尘，绝望的蜷缩在地上，泪水挂满脸颊。
凄凉如霜，黯淡无光。
苏长安摇摇头。
在他所观，休月修炼的内劲霸道，与她本人性格相悖，她个人胜在坚毅，而非刚强霸道。
休月像是怀着什么信念一般，就算受伤重创也要继续修行武道，妄图强行逆转。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苏长安神念高悬，如天神俯瞰，他凝望着这个坚毅倔强的少女，不由的想到了那个同样坚毅温和的丫鬟，冬梅。
念及昨夜少女敢于拼死冲在他身前，虽愚却也有几分痴诚。
一声轻叹，苏长安的身形消失在殿中。
“还要躺多久？”
苏长安出现在休月面前。
满眼泪水的休月惊讶起身，慌乱的擦拭泪水，忍着痛意向苏长安行礼。
“殿下。”
休月嘴角溢血，面色难看有些无神的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抬手一挥，院中元气涌入休月身体，消减着她的痛意。
“明知练功出岔还要强行修行，不怕死吗？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休月欲言又止，几番犹豫还是摇摇头。
“奴婢……奴婢有难言的苦衷。”
休月不愿提及，苏长安也不多问。
念头一转，苏长安直言起了休月的修行。
“你内劲逆行的问题我能解决……”
休月一听此言，眼中有了光彩，一脸喜色的看向苏长安。
苏长安话音不停。
“你不适合习武，纵然帮你解决问题，以你的功法和资质，在武道也难有大的造化，你修行的功法不适合你，武道也并不适合你。”
苏长安直言不讳，将他所观所感都一一讲出。
休月神色黯淡，她心中清楚，苏长安所说皆是对的。
若说昨夜前的苏长安来说这些，她可能还有些不服气，但经过昨夜一事。
一个能弹指灭杀内劲的强者，又怎能看不出自己的情况呢。
“殿下，奴婢究竟该怎么做？您这么强大一定有办法的，求您告诉休月，休月要怎么做才能变强，才能……真的成为自己，宫中有一条规则，只要成为宗师就能成为自由身，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拼了命的修武就是为了早日成为宗师……有朝一日可以回去报仇……”
说着，休月开始抽噎起来，一声声低微的啜泣伴随着略带沙哑的声音，委屈悲戚绝望。
苏长安看着颤颤巍巍的休月，微微一笑，心中起了念头。
“鸿运当头，死期将至，怪不得气运这么怪异，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间，那就让这个游戏……更有意思一些。”
微风拂过，薄雾吹散，少年仙逸好似神明，他淡然一笑。
“你精神坚毅凝实，或许……神道一途更适合你，你若愿意修行神道，我可以教你。”
休月闻言大喜，当即跪倒，身形瘦弱的她伏跪在地。
“恳请殿下教奴婢神道。”
休月不知神道究竟多强，但若是面前之人所说，那必然是最适合自己的。
对苏长安，休月隐有崇敬，对他的话……或者说对强者的话，无条件信任。
苏长安平淡点头。
“且看！”
一语出，神道现。
苏长安指尖缭绕金光，无数字符从金光中涌出进入休月脑海，构成了一篇经文《神道录》。
在休月惊叹于苏长安手段神异中，苏长安神念一动，仙神浮现，神佛盘旋，炼狱哀鸣。
诸天仙佛炼狱图！
白衣神相被包围其中，如仙似佛若魔。
休月眼瞳放大，嘴巴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震撼无比，此般手段，近若仙神。
“这就是神道？”
苏长安屈指一弹，仙神之相中一神女翩然飞出，好似飞仙。
神女再度落入休月脑海，一闪而逝。
“此后你的事情，观神道录，冥想神女图，什么时候做到内守精神，可内视身躯的时候，便是跨入神道一途。”
接着，在休月思索之中，苏长安翻手取出一枚血丹，气血凝聚其中，充沛无比。
正是昨夜林宽所凝聚的血丹。
“张嘴，”
休月下意识张开嘴，血丹瞬间没入口中，气血喷薄倾泄而出。
好似无穷无尽的气血在休月体内充盈起来，沿着经脉流转。
休月刚要盘坐修行，内劲翻涌，冲击起了气血。
磅礴的气血与霸道的内劲冲撞，两股力量竟是在休月体内交战起来。
一时间，休月面色不断变换，苍白，红润交织。
痛意难忍，休月咬牙闷哼。
苏长安凝神观望，待到休月体内气血如雾缓缓逸散时，他抬手微动。
“元气凝针！”
周身元气汇聚而来，化作一根根纤细至极的针，七十二根莹白透明的元气针瞬间刺入休月体内。
顷刻间，休月身体中霸道的内劲平息，随着元气针的牵引逐渐宣泄出去。
霸道的内劲将周围贯穿出一个个小空洞。
气血融入身躯，休月的武道内劲消失，体质却更上一层。
眼中有些许怅然的休月，还沉浸在血气升腾中。
她略有回神，立刻跪身。
“殿下之恩休月无以为报，必将潜心修炼为殿下所用。”
苏长安轻笑一声，摇摇头。
“为我所用？纵然你修到巅峰也难为我所用，不过是念及旧人，心有所感罢了，好好修行吧，我会看着你的。”
苏长安说完不等休月反应，身形一闪消失原地。
晨风吹过，凉意惊醒休月，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着只剩自己的院落，若非脑海中的神道录与神女图，她甚至觉得是一场大梦。
“殿下……如仙，长安殿下，休月必将全心全意侍奉您左右。”
就算是梦，此刻休月也不愿醒来。
感受着脑海中的神异，休月眼中渐渐有了光彩，明亮异常。
“如此的话，我应该是有希望的吧。”
拳头握紧，休月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