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帝召见
秀珠跪伏着，不敢抬头看，她能感觉到休月那冰冷的目光。
陈貂寺笑着行礼。
“殿下，此事可大可小，休月隐瞒不报，是为欺君，她的下落，全凭殿下发落，臣听着便是。”
苏长安睁开眼，心神从元海抽离，他缓缓起身，走到了两女身前。
两女只觉阴影投来，好似山岳般，又如深渊……
“就按她说的来，杖二十，发配辛者库。”
苏长安指着秀珠轻声说道。
秀珠喜色难掩，不无得意的看了眼休月。
休月一脸死灰，心神悲戚。
陈貂寺惊讶的看着苏长安，心中疑惑不解。
不等三人多想。
“陈貂寺，劳烦你给休月安排个管事的职位，以后方便她在安宁宫行事。”
本来笑容绽开的秀珠当即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长安。
“殿下？”
苏长安看着她，笑意平淡。
“我不喜欢挑拨离间的人，你既然给自己安排好了，就按你的来。”
秀珠如遭雷击。
一旁的休月却是颤抖着低声啜泣。
“殿下，那臣……就按您说的安排了？”
待到苏长安点头，陈貂寺抓着如同烂泥的秀珠离去。
眼中清光隐现，苏长安笑容越发玩味。
“原来倒霉在这里啊。”
转身坐回了书案之前，苏长安轻声。
“起来吧。”
跪伏颤栗的休月，面色煞白，眼中蕴着泪水。
“谢殿下！”
此间情绪无法言说，情同姐妹的朋友背刺一手，却又在初识的苏长安手中劫后余生。
“宫中少一人，你看着让陈貂寺还是谁给补上，安宁宫大小事情……你要上点心。”
苏长安看着跪坐地上的休月，在这个有着几分英气的少女身上，他看到坚毅，看到了孤清。
她像是蹒跚在荆棘之路的朝圣者，纵然一身的鲜血，却依旧保持着纯洁坚强的心。
“奴婢必定为殿下鞠躬尽瘁。”
此间事了，苏长安在殿内感受着无瑕道体的玄妙，心神沉浸在元海之上，静看金色元海波涛汹涌。
修行不知时，等到金乌西落，玉兔攀升，天宇星河灿灿。
苏长安方才从修行中抽离。
安宁宫外来了几个宦官身影，当先是明玉姑姑，几人提着灯入了宫门。
休月与明玉等人简单聊两句后，便带着明玉来到了安宁殿。
敲门声响起，得到苏长安应允，明玉等人进入。
“明玉见过殿下。”
一别三日，明玉再见苏长安，依旧对其俊美容颜，出尘气质惊叹。
当然，明月没被美色冲昏头脑，正事要紧。
“殿下，陛下在观星望月楼召见您。”
“哦”
苏长安来了兴致。
入宫三日，连女帝的人都没见过，本以为这冷宫要坐穿。
这会突然召见，莫非……要侍寝？
观星望月楼，好雅兴。
璀璨银河，月盘当空。
苏长安在明玉的带领下，随意的在皇宫中走着。
不多时，便来到了观星望月楼。
这是一栋极高，极恢宏的楼宇，作为京都第二高，站在其上，隐约可探手拿星。
苏长安神念探出，望月楼上一个身影悄然站立。
金红长袍华贵雍容，绝美相貌高贵冷艳。
红衣如火，面如雪莲，眉心一点牡丹云纹风情万种。
威严，冷漠，霸道……诸般形容放在她身上像是量身打造。
这是当今女帝，千古之下唯其一人的武周女帝。
对这个女人，苏长安充满了好奇，不单单是因为她纳自己为妃。
还有她的狠辣果决，一人扛起一个皇朝。
一个弑兄篡位，将暗潮涌动的朝堂硬生生镇压三年的女人。
一个一语改变自己人生轨迹，将自己拉入朝堂漩涡的女人。
苏长安怎能不好奇。
观星楼高耸而空旷，拾阶而上，每一层都有宦官与宫女守候左右。
登楼时，明玉面色犹豫。
“长安殿下，今些日子陛下因处理朝中诸事心情略有烦躁，还请殿下稍尊礼数……”
说到这，明玉停顿，扭头看了眼苏长安，欲言又止。
明玉不在乎苏长安如何，只希望女帝不要因为苏长安而动怒，烦躁。
见苏长安不语，明玉心中暗叹。
将苏长安送到顶楼，转身离去。
顶楼中，女帝一人自斟自饮，对月独酌，自有王者孤清寂寞。
星辉月华，巍峨皇城。
倚栏而观，满城尽入眼底。
听到脚步，武明空好看的眉毛拧起，绝美的脸上清冷如高山雪莲。
女帝扭身望去，只见一袭大红嫁衣明艳，红袖坠满绚烂宝石如铃铛作响。
“苏长安？”
看着来者仙逸俊美，女帝都微微一愣。
苏长安浅浅行礼。
“陛下。”
面带红晕，似有醉意，女帝淡淡颔首，对着苏长安轻抬手中玉杯。
“来，陪朕喝酒。”
琼浆玉液在杯中荡漾，月光涟漪坠落地板。
两人相对而坐，苏长安看着女帝为他斟满一杯酒。
玉液拖曳出一道银线落入杯中，泛起淡淡荧光。
“这可是当年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你也是有口福。”
女帝淡笑，声音清冷，如高山雪莲，圣洁高贵，清澈空明。
她端起玉杯，递给了苏长安，目光始终看着他，毫不避讳的打量着。
如虎如龙，无上威严，霸道非凡。
“那真是长安的运气。”
接过酒杯，苏长安点头轻笑，他声音同样清冷，似山间清泉，宁静柔和。
“陛下召见长安就为了喝酒吗？”
轻轻转动玉杯，澄澈玉液荡漾，一轮银月盛在其中。
苏长安的态度随性，不似有与一朝女帝谈话，反而像是多年老友。
这般态度，女帝却觉得安逸，有一种久违的放松。
面对苏长安，她竟真有一种相识已久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从她踏入皇宫，登基为帝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女帝的目光柔和。
“这几日在宫中感觉如何？”
她没有回答，反而是另作询问。
苏长安不以为意，淡淡点头。
“安宁宫清幽倒是与家中无异，就是大了点，我带的书也看完了。”
“你还真如传言一般，喜好看书。”
苏长安随性的笑着，抬手敬酒，仰头将美酒饮尽。
入口柔，一线喉。
“看些闲书罢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听闻苏长安一语，女帝为之侧目。
口中呢喃了几声‘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能说出此番妙语，你倒不像传言那般。”
女帝美目异彩，苏长安却是打了个哈哈。
若真要说，那确实是于那个世界中所听来的。
“偶然听闻罢了，陛下，长安听闻宫中收藏书卷海量想入文渊阁借书一观，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