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无极回忆
安靖举闻声看着安云昭思绪飘远，陷入回忆。
常羊山颠。
安靖举身上的白光彻底消散，连带着没有三魂七魄的身影也在消散。
“你要放弃么？”
“天时地利人和…”
一道面若惊鸿的女子身影身穿金衣，缓缓走向正在消散的安靖举。
“天时…”
“地利…”
“你都有了，但你差人和。”
“此人和，非彼人和，而是与你自身和…并非他人…”
安靖举视线模糊，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在你心底里，成为无极，便不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对么？”
“在天人魔主的角逐中，你的执念便是做人，你依旧在棋盘上，如何成为无极，意志是人，便依旧是人…若你看不透，只有人族可以达到的无极之境与你无缘，我安家落幕前…至少会踏平地心魔界，这一点并不需要你来，我会去做，若你不想成为无极，闭上眼便是。”
“你是？”
“潭底下那位，你的小姑。”
“姑姑身外游天只能坚持一会，我不是无极，若是累了便消散吧，没了三魂七魄的你，不需要祭奠。”
“换掉轩辕氏以及两位旧神隐患，你已经做的很好，姑姑不会怪你。”
轩辕剑遁来，似乎找到了新的主人，被星衣女子一把抓住。
灿烈的光芒，日月星辰明亮，山川海流流淌，飞禽走兽潮鸣。
“这常羊山，困住了父亲，你的爷爷安无涯，使得他不能随意出手，无极之力被束缚，如今刑天头颅以及饕餮隐患都已解决，轩辕氏也被我安家斩于马下，限制我安家的，已经全被我算死，你是我安家创造的，自由的无极。”
“这山，该平了！若你闭眼，我安家所做一切皆无，若你睁眼，我安家皆生。”
安云昭随手一挥轩辕剑，整座常羊山被斩灭一半。
峰平山落。
巨石坍塌间…
一道跪在地上的白光身影与星衣身影成了风景。
白光缓缓熄灭，未能成为无极，留住安云涯附体境界的安靖举，目光透着浓浓的眷恋。
他看到了三界的一切，却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这声音依旧在脑海回荡…似乎他还存在。
无极是人族意志体，还有感觉，便证明他未陨落。
消散的白光突然炙烈起来。
安靖举消散的身躯开始缓缓回归。
安云昭窈窕身姿仰天大笑；“谁说命不可改！古不可更！接下来，大势会将我从轩辕星棺中逼出来，但我安家不会败给命。”
说罢星衣身影缓缓消散，此安云昭是人皇之气所化，真身还在晚秋亭潭底。
安靖举缓缓起身，目光震动，身上神魔之力已经完全祛除，此时似人非人。
无极意志体。
意志不崩，身不可灭。
随意穿梭三界。
此三界为虚界，真界，真虚之间。
随意一眼便看到了尘埃当中的虚界，那是一个个肉眼不可视的微界。
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鸿蒙道旧神女娲大道规则造化的世界，那也是依托于真界而存在的生命奇迹。
“法则世界，唯物世界，原来如此…”
功夫还在，势也在，他这不死不灭的意志体，更像是超脱三界的生命。
能击杀他的手段，变的少之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除非他自己意志崩塌。
这就是无极之境，无极之体。
一念身体消散，好似感应到了真界每一处，哪怕是真界的一滴露水。
车水马龙的帝都。
静静流淌的溪流。
清澈见底的河床…
苍凉雄劲的山脉。
波澜壮阔的海洋…
沸沸扬扬或萤火一粟的生灵。
虚天界法则世界无穷无尽的神魔争端，变化莫测。
甚至是真界地心魔界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此黑暗并非颜色黑暗，是执念所带来的，是人心带来的。
以及真虚之间遗迹旧神开辟的世界，无尽恶意。
天外天一片漆黑荒芜的光点，好似世间最神秘的诱惑…所有一切，尽收眼底，他的安天下之势，从雏形缓缓变的真实。
这是他身外游天取到的果，便要诞生新的因，那就是他必须平衡这一切。
这是黄帝留下的局。
他认为保护三界最好的局。
而成为无极的他，就好像成为了黄帝微妙的平衡棋。
隔绝一切力量的交锋，导致真界出现问题。
无极是黄帝的境界。
这个境界，显然也是创造出来的。
安靖举思绪拉回，看着小姑深潭前的身影；“难道，小姑这步棋，不是最后一步？”
“以前是，现在不是…”安云昭似乎有点疲倦，挥袖离开，声音传出；“如果我定了你的路，你一直都是无极，那么你依旧在棋盘上不是吗？”
“接下来，如果你带来不了意外，其实我安家能做的也不多了，棋下到这一步，我已经下出了死局，不会败的意思是…自然也无法赢。”
“输赢并不重要，但必须有个结果。”
“否则，这世间闹剧没完没了，深夜安宁，便是一句笑话。”
关门声传来。
安云昭进了一间草舍，显然歇息去了，唯留下安靖举深夜望着晚秋亭瀑布出神。
过了良久安靖举身影才转身，一抬眼慕曦秀在身后已经站了很久。
安靖举自然能感知到对方在自己身后，一直不转身也是为了让对方站累了离去。
他此时没办法分心。
“为什么还不歇息？”
慕曦秀眼光微起波澜；“姐姐成婚了，我觉得我年纪也到了…”
安靖举闻言打断道；“嫁谁？我没有魂魄…什么也没有，难不成你要嫁给一个意志。”
安靖举自然听得懂慕曦秀的暗示。
只见慕曦秀走上前去，抓住安靖举的手，抬了起来，目光直视安靖举眼眸；“你有触感…”
“一团泥巴被我的意志附体，自然有触感，但终归不是血肉…”
说着安靖举眼神一瞥，斩命运从脸颊划过，滴落鲜血；“看到这血了吗？流干了我也不会死，换团泥巴就是…”
“你还把自己当妖怪？”
“没有，我若不认可自己这个身份，意志便会崩塌，便会消散。”
“那你…”
“这无极之境，留下的只有我的意志，我接受它，但也知道自己并不完整。”
慕曦秀听到这突然大吼一声，不再保持成熟许多的性子，就好似第一次见安靖举吐口水那般少女跳脱性子一般，不再忍耐；“放屁！你就是担心我成为你的弱点，一直都是！找这种借口！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