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老夫人对王爷心思复杂
盼妤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反而起了一丝异样,也不讳言,半是笃定:“凛哥,我们在山中还有同伴?”
她将方才叙说的事情自己略略回味,觉得二人当下处境出乎意料地安逸顺利。
尤其是,一场天降不在场证明的骚动将众人注意力尽数转移到了山中。
盼妤明显感到周遭的窥测和压迫正无影无形地减弱,那晚村塾里,当云乐和彩英说出这几日他们的行踪后,所有的敌意和视线都就此转移。
无论如何,谢谢这场恰如其时的骚动。
但薛纹凛却不置可否,大约不想说或者浑然不在意,“你不用关心这些,只亦步亦趋跟着我,万事先保重自己安全。”
说完话,隽秀的眉弓轻轻耸动,薛纹凛别开脸,特地用了些力,一甩手略带孩子气地撤回垂落在床侧的手。
那女人垂首坐在床沿,仿佛是个老实货,表面上十足像个乖乖听夫子训的学生,手上却胡乱动得很,一直在偷偷把玩自己的手指。
盼妤怅然若失地看着空了的手心,啧啧嘴若无其事找话聊,“我自会乖乖的,但凛哥,我的疑心也非凭空得来。你方才说到退路,不如说说我们怎么出去?”
薛纹凛索性不理,也只沉默稍许,又逐渐架不住对方毫不避讳投射来的视线。
他不自禁心中腹诽,因为那女人面上丛然而无端喜悦,根本不似对能否逃出产生焦灼。
忍了忍,还是轻哂,“你是真心好奇?”
盼妤扑哧笑了,“的确不关心。不往远了说,还记得在洛屏时你便从蛛丝马迹判断周遭危机,如今我们无异于身陷囹圄,也不见你着急。”
她还想夸一夸,竖耳就听到外间有锁链响动,腾地起身就往墙边贴。
相较之下,薛纹凛的神色要平静得多。
她侧耳听着动静,面朝内室的墙面,眼见一片青灰色逐渐扩大人形阴影,胸腔就隔着拍子噗噗直跳。
那阴影渐变须臾后不再变化,盼妤瞠目看着,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王爷。”外间声音恭敬。
盼妤听得一激灵,那音调在脑海萦绕几圈,越听越熟悉。
薛纹凛连坐姿都没任何改变,反倒似笑非笑小看着墙边人,很自然回了一句,“进来,无需顾及。”
那人应了一声,修长身影先朝床上人拘了一礼,转过身面容平静地朝盼妤又抱拳作揖。
村中内鬼、我方助力的谜底揭晓。
盼妤颤颤巍巍伸出“一指禅”,越过对方宽厚的肩膀看向薛纹凛。
“你在开玩笑,他?”
薛纹凛对来人淡淡道,“这位是我朝太后尊驾。”
来人:“”
盼妤:“”
行了,能直接告知身份,必是铁打的自己人。
但她依然忍不住蹙起眉毛,横看竖看都不相信。
来人将盼妤郑重地打量了一番,平视时再分享不出更多的尊崇和敬意。
这些细节很有意思,盼妤确实也亲身感受到,她觉得这人的身份应该有趣。
果然,薛纹凛并不打算隐瞒,“这位归属长齐王廷暗卫,是只‘云雀’。”
盼妤原本放下的担心又窜了上来,盯着来人问:“凛哥这么相信司徒?”
薛纹凛摆摆手,对来人道,“外间情形如何?”
来人先从贴身衣兜掏出一些小瓶罐,“王爷先行备着,山中有瘴气机关,这些可以顶用一二。”
而后继续道,“行动十分顺利,也很有效果。老妇人当即召唤了我等几个亲近,虽然没有完全点破,但在村塾周围加强了多重防备,只是用的理由,却是为了保护那群孩子。”
薛纹凛浅浅哼笑,“倒是会暗度陈仓。”
盼妤经历了村塾现场,也猜测那些孩童身份,当即加入讨论,“那些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大家心知肚明,难不成这般一说,大家都信了?”
来人毫不避讳道,“山中人都是如此成长而来,从这个方面的情感进行洗脑和迷惑,也未必有人真去探究真相,很多时候便是老夫人怎么说,便怎么信。”
“你已见过面了?可有发现?”薛纹凛歪在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得闲散。
盼妤算也看出来了,这男人如今态度,恐怕是有长久计划。
来人点点头,“回禀老夫人之后,我借搜山已与他碰过面,并顺势带了回来,如今人在自己岗位,暂时不会被人发现。”
来人正色,“今日此举,本来就是打草惊蛇,我提前叮嘱万事要保住性命和身份为优,其实也没在那里有什么大收获。”
薛纹凛颔首表示认可,“这样便很好,今日不是直捣黄龙,而是旁敲侧击。”
来人朝缺口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仿佛下意识确认安全,又道,“老夫人只想确认你们身上是否有嫌疑,再来是看村塾遭到何种破坏,我观她的态度——”
他有些拿不定,是以有些犹疑,
“但说无妨,细节越多越好。”
他得了薛纹凛鼓励,舔着唇面推测得谨慎,“也许像是故作云淡风轻,也许真的早已布置机关,我看那老妇似并不担心有人再次硬闯。”
薛纹凛温声宽慰,“这次行事已十分大胆且有成效,合该徐徐图之的事,不用操之过急。我看,我们再次现身的时机也基本成熟。”
“的确。因为有楼飞远下落与交还令牌在先,老夫人对王爷心思复杂。”
“哪怕不相信,也只会不断试探,而况骚动过后,内部马上就会开始一次全面甄别和清洗,相较而言,您的机会来了。”
盼妤听到这番话落脚点,皱着眉反对,“你倒会一拍即合找伙伴,什么叫他的机会来了?”
来人被这略带霸道的反问呛得哽噎,微微挑眉看薛纹凛的反应。
所谓暗卫的特点就是心念专一,难免耳目不灵通。
却是有但书的。他少时跟在司徒扬歌身边的日头长,从自家那位爱唱说八卦闲闻的主上嘴里,是听过一点子眼前二位的额
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