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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告诉我,关于这枚令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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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幽的檀香从丝制褥面探进鼻尖,女人侧躺着双手交握,在背后悄声细语。

    “凛哥,这褥面香气扑鼻,半分不沾春季雨润的霉湿,应有人时常打理。”

    前方影影绰绰散落了半边长发,她说着正事,眼里却光影漫漫,全是那捧发丝,思绪早就心猿意马一往无前。

    但凡不务正业,薛纹凛多半不搭理,这是盼妤试探许久顿悟来的真理。

    否则反之。果然不多时,那背影巍然不动,但轻轻嗯了一声,回应得认真。

    “我听着动静,你只管睡。”

    盼妤撇撇嘴角,无聊地移动着手指,耷拉着的指节缓缓触碰床面向他接近。

    听什么动静?她靠得近些又听得仔细,外头至今没人惦记过。

    虽不知潘老婆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但她觉得薛纹凛肯定还有后招。

    他原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怎会宁愿放任自己与他在这险地躺一夜?

    而况,徒劳留一日毫无意义,他却愿意从善如流遂那老婆子心意,必有怪异。

    他估计有些把握,甚至设好了退路,只不说与自己听。

    她无声叹息,一夜尽是胡思乱想,有些还入了梦,令她辗转反侧不已。

    又不知过了多久,梦里峥嵘斑斓彻底吓得她一激灵,神志渐渐回归思识。

    “凛哥!”女人边睁眼边一跃弹坐起,眼前尽是白日光亮。

    “嚷嚷什么!”听得一声轻叱,盼妤懵然循声。

    薛纹凛正扶额桌边坐,她看清对方背影,双肩微微一缩,意识到唐突了。

    太阳穴轻重交替地发胀,他伴着女人悠长的呼吸和间或呓语,几乎整晚没睡。

    耳侧像闪回般偶尔重现那些微弱泣语,诉诸痛苦、追悔,也害怕。

    无不在薛纹凛意料之中,只是他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女人甫醒来还吊了那么一嗓子,刺激着他胸口的憋闷感愈加感应强烈。

    薛纹凛忍无可忍才呵斥出声,这会牵动了情绪,只得喘息着稳住呼吸。

    盼妤马上看出行迹,满脸歉疚快步走近,又屏住呼吸在膝盖处蹲下身。

    薛纹凛半阖眼帘,感知气息袭近,但实在没力气回应。

    “门外已喊过早膳,收拾好了便出去吧。”

    盼妤道声好,随手将自己刘海散发往后扒拉,很看脸色地轻柔询问。

    “今日也许是场硬仗,你若身子难受,不如我索性先推辞掉?”

    薛纹凛抿嘴拢着眉心,“无妨,随机应变便是,今日恐怕走不掉。”

    盼妤虽提前有准备,仍不免听得一惊,“果真走不掉?”

    薛纹凛咳嗽两声,眼帘未张,“她比谁都想知道大营情况。昨日安宁一宿,证明她不急于从我们这里探知虚实,或许,还在等营中眼线回报。”

    盼妤这才总算将心放回肚子,又只怕薛纹凛身体吃不消,垂首默想不语。

    “可是你——”她仰头将后半句吞了进去,“你千万别勉强。”

    其实在她期盼里,能如约所言放二人离开才是最好。

    但她也清楚,薛纹凛对前朝遗孤的态度极为强硬,一旦探知确定,根本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可现下是什么境况?

    身处敌营,落在对方手里,前无帮手后有追兵。

    只不过她无形间,总被薛纹凛安之若素的姿态影响,又或许全然认准男人的判断,深信那楼飞远有些价值,所以对方忌惮,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面想着,一面跟随薛纹凛走出居室。

    沿屋中直廊进入厅堂,昨日三人交谈落座之地正人声交杂,穿梭热闹。

    来往多以青壮年纪为多,男人在座上吃饭,潘老夫人正指挥女子们端茶上菜。

    大门敞开,阳光从屋檐泻入,四边门框被镶嵌重重金边,添置一片耀眼光影。

    潘老夫人注意到二人,表情明显比昨日热络,她含笑抬手招了招手。

    这动静吸引了在场目光,但众人看陌生人的眼神并不热络,只埋头顾自己。

    薛纹凛唇面微动,蚊吟般低语,“不用张望,放松些。”

    他手指攥满的掌心柔软温湿。

    听闻这声宽慰,盼妤将指尖几不可察在他手背撩拨轻擦。

    薛纹凛平静地与对方打了声招呼,顺势有一下没一下地咳嗽。

    潘老夫人满脸关心地凑近,“公子可是住不习惯?看着病容倒是添了几分,可要看大夫?”

    薛纹凛苦涩地摇头,只是侧目低垂看了一眼盼妤。

    这女人醒来后没花心思拾掇自己,看上去妆发略显散乱。

    听到潘老夫人问起男人身体,病人本尊倒没觉得有什么,女人反而脸色发青。

    “想到今日过后,命运如云浮漂萍,根本无法安睡。”盼妤微微惨笑。

    老夫人似不经意打量着她略显狼狈的素颜,耳中全是男人理不断的咳嗽。

    “你们真的,完全没想好退路?”老夫人给二人看座,并指挥人上了早膳。

    “都成了逃兵,哪有什么退路?”

    薛纹凛边咳嗽边面容惨淡地陈述,“我观大营布防,两国交锋很难幸免。尤其重军囤积久矣,耗费军饷甚多,往后不讨些便宜,如何对皇帝交差?”

    老夫人稀疏花白的柳眉颤颤耸动,似忍了许久,终于启口,“你昨日不是还提到营中变故,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你还能乘乱回去?”

    老夫人说着说着忽然迟疑,“老身却是整晚不能入睡,听你说得触目惊心,便越发担心自家那不成器的孩儿,唯恐沾染祸事。”

    薛纹凛仓皇抬了下头又垂首,仿佛自觉说错了话,想要弥补,“没没什么变故,我并非将领,不过是人云亦云,看营中氛围怪异罢了。”

    老夫人耷下眼幕,发现他身旁的女人显得食不知味,浑然神不守舍的模样,而后叹了口气,“你们也是可怜,若实在没有倚仗,便先留下吧。”

    话音未落,就看见女人果真激动地抬起头。

    老夫人语气肃穆,“我们自给自足,只过些与世无争的平凡日子,今日老身收留你二人却也冒了些险,想要拿自身安虞交换,总要给出点诚意。”

    薛纹凛看向偎依在身侧的“妻子”,那张凄然若盼的小脸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他搁下碗筷,沉声问,“老夫人要什么诚意?”

    老夫人横在桌上的手骤然握拳,“告诉我,关于这枚令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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