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她真正的主子是‘侯爷’
角在门外明目张胆听墙脚,虽然他铁板钉钉是站队自家主上,但很多时候主上对自己周遭太过粗糙心狠,也着实不值得提倡。
他悄悄拿背抵着门,听到盼妤低声下气服软状,只好奇这女子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能令薛纹凛这般狠绝无情。
这女子真不擅撒谎,角恨铁不成钢地撇撇嘴。
方才不是正说着晕船么?晕一晕,兴许事儿就成了。
只可惜他对盼妤的出身一无所知,更对薛纹凛的眼力见和记忆力过于低估,总之两人仍在僵持,一个极尽哀求,一个冷若冰霜。
“我保证没有旁的主意,乖乖呆两日。”若对天发誓能取信的话,她却是不介意,但根据对薛纹凛的了解,这人是不会轻信的。
这样的拉扯对他来说着实伤神,薛纹凛如今要时时对着这张脸,光是惊诧冷怒已经消耗了心力,其实没多少时间去思考这女人出现之前之后的事情细节。
若仅仅只是关注当下,他没有别的要求,就是速速与她分离,简直越快越好。
薛纹凛没有移动过位置,一片微末的红霞像薄雾一般沁润着冷白的肌肤,他心中思绪千万,偏偏都与面前女人有关,偏偏她在跟前时,又不能去胡思乱想她。
“孤乏得很,不欲与你多话,若——”他转瞬停顿,清冽如玉的嗓音恹恹发声,“想让孤多惜些命,便听着罢。”
裹在氅衣里的秀长身姿微微借着手中的力挺直,他毫不掩饰面上的疲色,似终于失去再商酌的兴趣,也不看那人,旋身就朝门口走。
“凛哥!”声色里在微颤。
这声称呼令薛纹凛凝住脚步,他给她留着背影,什么都没说。
“济阳城时,我绝不曾对你动心,我此生此心唯系一人。”
“在洛屏时,我只是太害怕,太患得患失,以至于惶惶不敢言。”
“若你以为我是误以为你死了才幡然悔悟,这也不打紧。”盼妤喉咙滚了滚,语气渐见平静,“我是因为文周易身上有你的影子,才会关注他。”
薛纹凛安静伫立,并未反驳打断一次,良久,他才侧首露出秀挺的鼻尖,“夫人实不必为这些不重要的琐事自我困扰,尽可忘了便是。”
女子在身后的音调渐渐激烈,“可你明明没有忘!难道你不曾待林羽异乎寻常么?难道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你的善良心软都是假的么?难道你不是,不是因为她像我,所以——”
“住口!”薛纹凛收回侧脸,背对着她拒绝露出面色半分。
盼妤看不到他的表情,生生被这句决然断喝打乱思识,眼含惊惶。
“用不着你提醒孤到底上当过多少次。”男人眼里荡漾冷意和恹色,那情绪浮动只是淡淡须臾,马上便由平静替代,或者这样反而才可怕。
她心中不免委屈,觉得万不该被一棍子打死,连申辩的机会也不给。
大家都选择了避世,没道理自己凭心冥冥找到他便是错,他眼中有自己便能不认。
门开了,角结实的背顶开两步旋身,他一眼就看到脸色难看的女人。
哦豁,出师不利。接着,看女人正死死盯着自己,马上反应过来。
“主上,方才洛屏来信了。”主上脸色肉眼可见阴沉,竟然动了心绪。
盼妤取巧地观察着角的眼神变化,通过他的反应看薛纹凛的状况,她又跳过角的肩膀,看到甲板慢慢积聚了三两人群。
“咳,咳,先去你落脚处。”薛纹凛听角说起正事再不欲多说,握拳边咳边走,他步伐冲得难得急切,显是半刻不愿意多留。
角嘴上答应得殷勤,在薛纹凛尚未注意的间隙,对着盼妤朝案台上的膳食伸出一指禅用力指了指。
盼妤:“”成事不足的人真多,就找不到个得力的。
她叹气,深感往事不堪回首。这往事,有一小部分指代多年下来自己作出的那些破事,大部分是这两年世态骄纵出来超然清冷的“林大娘子”。
好好立起来的丰满人物,被薛纹凛一记冷眼打回原形。
如今也是无计可施,那两人离开许久,盼妤听到薛纹凛不咸不淡的指明 自己位置,看来他笃定自己不敢再往前
看那拖后腿的帮手应是给自己留了门,先得把膳食重新捯饬捯饬。
“洛屏来信,何长使说已经得手了。”角满脸扭捏,十分难为情地在自己休息地腾出一方空地,他已屏退同行,但并没打算留宿自家主上,他特地将薛纹凛引到桌边,令他背对门口,留了一眼小心机。
薛纹凛撑着额角,闭眼正兀自缓和心悸,“没人受伤吧?”
角点点头,为他轻描淡显一句话心中烫热,“此次行动虽是一场刺杀,却需调动济阳城和赣州周全准备封锁情报,也是庄大人和营中同僚受累辛苦了。”
薛纹凛抿抿唇,听他提到庄清舟的名字,又多问了两句,“潘清儿可有什么动向?”
角胸有腹稿,正色道,“庄大人知晓主上关心济阳城情况,特地传了密信给少主,少主的意思,您只管歇着便是,不要伤神其他。”
薛纹凛闻言无声叹息,面上才淡淡浮起一丝无奈,看得角喉咙往回咽了咽。
“主上,少主说了,如今赣州驻军营已暗地充盈兵力,从济阳城四面合龙,最快一支驰援军必在赣州。”
“潘清儿只要手里没有兵,翻不起浪,济阳城,毕竟不同洛屏,它因汒山自成孤岛。”
“汒山以外呢?”
角横眉一怔,不敢置信道,“您说雪山密林中还能藏力量?”
薛纹凛低垂下颌,抚胸轻轻稳着心悸,“只要那个传说一日不灭,济阳城永远不能脱离千珏成的视线,能勾起欲望之地,总是有人的,潘清儿不要小觑。”
“是了,她似对曲智瑜不甚在意,其实自从元春宴后,她与赣州的联络却是少了。”
“假夫妻罢了,她真正的主子是那‘侯爷’,如今孤只想知道,这位背后之人痛失左膀右臂,该如何重新经营洛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