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躺在地上三十秒
阮斯元昨晚上了九个热搜,孙宇森上了八个,星林娱乐的艺人昨晚占据了热搜的半壁江山。
星林娱乐鸡飞狗跳,我们团队就像一个独立于星林的桃花源,正打算晚上庆功宴。
鲁迅先生说得对,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封崇闻上火了牙痛,我哥派唐女士去星林帮忙,对于此举,不知道是我哥牛-批还是憨批。
唐女士拍了她做的便当发给我看,问我带给封崇闻合不合适。
我问她我哥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唐女士跟我说,既然我哥跟封崇闻的利益往来难以切割的话,她相信我哥,封崇闻但凡要脸都会收敛的。
我被她的用词吓了一跳,但细想想,唐女士也是率真的。
我也时不时满口脏话,不应该因为唐女士的某句话而觉得她有悖人设,更何况都是我主观加给她的。
孙宇森出事儿,倒提前把阮斯元的停工处罚给破了。
本来几个给孙宇森的代言,现在都给到了李素带的顶流偶像演员头上,星林娱乐两大顶流分庭抗礼的局面终于打破。
阮斯元还泡在录音室,公司里一号,二号,三号会议室都被占用了,我和易杨躲在四号会议室等一个西装品牌方过来和我们谈代言。
副总过来通知我们,让我们联系对方延期来谈。
易杨把资料都整理起来,松了松领带,“白忙活了一早上。”
“还有的忙活。”
“专辑爱豆音乐节之后做,还有什么忙活的?”
我也松了松领带,“何心喻的事儿,于纤说料是何心喻和她助理放的。”
“卧-槽。”
我下巴抵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人脚步飞快的走来走去。
这工作前景,怎么这么动荡啊。
“云老师,追责会追到你头上吗?你虽然是她经纪人,但这也是瞒着你的,你想看也看不住啊?”
这个事儿,最恶烦心的地方在于,何心喻确实只是在替自己讨回公道,从她的角度来看,是没错的。
代价就是,让星林娱乐乱成一锅粥。
易杨叹了口气:“我替你委屈死了。”
我摇摇头:“我替封崇闻委屈死了。”
我和易杨非常默契的看着四周,抬头仰望天花板,视线下移,落在地板上。
“公司不会倒闭吧。”易杨说。
想什么呢,这么大个星林,要是因为孙宇森倒闭,那只能说明员工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废物。
“晚上开庆功宴吧。”不然他们真以为星林要倒闭了。
下午两点发了阮斯元的新歌,一个小时就登上了今日榜首。
我去看了一眼,名字叫《葡萄互补色》,什么破名字,不知所云。
我亲自去把今晚九点的时间提示音乐换成了《葡萄互补色》。
我们订了餐厅开庆功宴,阮斯元突然说有事来不了。
我们几个跟后期制作团队喝了个天翻地覆,刚开始还好,后来他们被我吓住了。
“云老师,你这酒量…哎等一下等一下,说句话再喝,说句话的,你!”
酒是下午六点开始喝的,八点五十五的时候我拨通了封崇闻的电话。
“喂,怎么了?”
我示意他们都别出声,我说:“封哥,你在公司吗?”
“在公司,什么时候了我不在公司?正在处理后续,把损失能降多低降多低吧,你打给我…”
我打断他:“打给你确实有事儿,你能不能来一下一楼大厅。”
“有事儿你直说可以吗?我现在很忙。”
“一定要来,快点,你还有三分钟左右,拜托你了。”
在场的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被封崇闻发现。
“好吧”封崇闻还是妥协了:“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儿,你知道现在不是能闹着玩的吧?”
“嗯。”
我听着封崇闻推门声,按电梯声,我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八了。
“好了,我到大厅了,你在吗?说吧怎么了。”
我又看了一眼时间,五十九了。“再等一下,还有不到一分钟。”
我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封崇闻的声音在这这个包厢里清晰的响起:“这几天累死了,小辞我知道你表面什么都不在意,心思比谁都细,你就算是她经纪人,你也不可能约束她一天二十四小时…”
电话响起了杂音,我看了一眼时间,九点整。又过了十几秒,杂音声大了些,依稀能听清是音乐的旋律。
紧接着响起了阮斯元的声音:“深夜被平静惊醒总期待雷鸣大作,就算被闪电追着也好过你得过且过…”
我激动的推着易杨的手臂:“你们听你们听,是阮斯元的歌!我就知道公司不会有人记得,新歌首发当天和登上周榜是可以调成九点钟提示音的,我下午调的,第一次弄,没想到真成功…”
易杨把我嘴捂住了不让我再说。
封崇闻叹气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包厢被免提放大了音量。所有人都害怕他发火,除了半醉的、求生欲出走的我。
“尚云辞,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心烦吗?你给我搞这一出…你能不能懂点眼色啊!”
易杨拿过电话把免提关了,“封总,云老师喝多了…”
封崇闻此时的声音喊出了免提的效果:“他喝多了你们也喝多了吗!就放任他给我打电话?耍我好玩儿吗?”
易杨不再回嘴,只是听着封崇闻发泄。
我终于被骂清醒了点,想抢过手机说点什么,至少不能疯是我发的,骂是易杨挨的。
易杨站起来躲开,没把手机给我,听封崇闻骂完后再次道歉挂了电话。
我拉着易杨的手:“你是好人,要是我被开除了,我肯定带你走。”
“你带我走哪儿去啊?”
“带你回我家,我让我哥在尚月给你找个职位,你信我,保证你前途大好,保你人生顺遂…”
易杨被我的醉态逗笑了,“你怎么保我啊?”
包厢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打在墙上。
阮斯元满脸阴霾的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保他啊?”
我还不知死活:“阮斯元,你怎么才来?你专辑先行曲数据超好,肯定比上一首成绩好,以后肯定越发展越好,都好。”
阮斯元点点头:“我能发展好是你的功劳,但我还真不在意,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要怎么保他?”
这顿饭吃的是真不热闹,从我给封崇闻打电话开始,他们就都跟傻了似的,话也不说了,酒也不喝了。
易杨又给我打圆场:“嗐,我刚才可是替云老师挨骂了呢…”
阮斯元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尚云辞,你光在意数据,我新歌你听了吗?”
陈团子举手吸引他注意力:“这个我作证,云老师真听了,我可没骗…”
“我在跟尚云辞说话。”阮斯元表情冷漠,语气也冷漠。
不对啊,怎么回事儿,我和阮斯元之间,不是我正占上风吗,他怎么跟我摆起脸来了。
“回去。”
阮斯元过来拉我,早喝上头了,路也走不稳。
他把我打横抱起来,陈团子和易杨赶紧出去看路,以免被拍到。
我圈着阮斯元的脖子,觉得又困又累。
我想起了我大二那年去我室友老家参加室友婚礼,室友就是这样抱着他穿婚纱的太太从婚车上下来,踩着红毯进到礼堂。
阮斯元会这样抱着我走红毯进礼堂吗?我可以穿婚纱吗?
不然我要穿什么结婚呢,我也穿西装吗,可是我穿西装被他抱起来,一定没有婚纱垂到地面的漂亮效果。
如果婚纱太长的话,会不会把阮斯元绊倒。
其实我抱他也行,但是他是绝对不肯穿婚纱的。
他不会想把自己打扮成一只白蝴蝶的,他永远不会有我好看。
我被摔进车里,我尖叫一声,“啊!别把我蝴蝶翅膀摔坏了!”
我听见阮斯元问陈团子我到底喝了多少,我还听见阮斯元跟易杨说,除了工作之外,别和我有私下来往。
我是真的喝多了,在回到别墅的那一刻心里没由来的恐慌,刚才折腾封崇闻的勇气全部消失。
就好像我眼前的不是我住了几个月的房子,而是个凶宅似的,进去要倒霉。
阮斯元扳着我的肩膀往里推,我死命扒着门框不松手。
他气急了:“你他-妈的喝了酒力气还变大了。”
我扒着门框开始莫名委屈,脸贴在门框上把酸了吧唧的眼睛藏起来。
“你松手啊,进去睡觉,我难道害怕我对你做什么?”
我心里一惊,潜意识里有一种看清自己的恍然大悟,原来我怕的是这个。
紧接着我就被他一个背摔扔在了地上,我是真喝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号啕大哭。
是真的痛,感觉要把我摔散架了,比做了还痛。
看的出来他现在对我已经失去了耐心,以为我喝傻了断定我明天不会记得,就懒于对我好言相劝。
干脆抓着我衣领,把正在狼嚎的我从地上抓起来,他说:“我跟你讲,躺在地上超过三十秒会死,你还不站起来。乖。”
…
我喝酒了又不是喝傻了,背摔是吧,把我当傻子骗是吧,我都记着呢。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以为我老实了,把我打横抱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仔细去听,他说的是:“乖,去床上睡,不然你哥明天就成独生子女了…摔痛了没,谁让你不信任我,主要还是你说要对易杨负责,你他-妈还有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