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恕我直言，烂透了
早起工作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
我昨晚借口处理工作在沙发上睡了一晚，阮斯元在我房间睡的。反正都一样，什么都不会发生。
阿米正在给他上妆，基本完事儿了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要走。
阿米喊了她助理留下给阮斯元修一下眉毛，又颇为为难的欲言又止，好像是要她助理帮忙做什么。
阮斯元本来闭目养神的，睁开眼睛问怎么了，我看阿米神色着急，就让她带着助理走，眉毛我来修。
人都出去了，阮斯元刚睡醒的声音又沉又哑，“你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你这眉毛形状都在，我把新长出来的剃掉不就行了吗？”
我拿起那刀片就觉得指腹一痛，很锋利的划出来个伤口。
我没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去给阮斯元刮眉毛，笨手笨脚的把他眼皮刮的血-肉-模糊。
放下眉刀我手还有点抖，看着他眼皮上的红血印欲言又止，他可能也被我的蠢笨给气笑了，“你手抖什么？”
我这才借着看他眼皮的功夫看清楚粉底液没遮盖好的黑眼圈。
我不跟他讲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乐意抖。”
阮斯元喊助理给他擦了擦眼皮上的血就上台录节目了。
这一早上都透露着出师不利的意思，搞的我心情也跟着发闷。
三十个选手轮流上台表演，肖止息上去的早，节目组知道肖止息和阮斯元都是从ohd出来的。
节目组有意拿两个人现在的落差当噱头，到时候cp粉也会开始狂欢，想到这个我就觉得牙根痒。
我站在侧幕条后面抱着手臂审视着阮斯元的表情，他在肖止息看向他时也只是点了点头，笑都没敢笑。
这不稀奇，本来他就是这种形象，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在想着该怎么能避免我对此事的敏感。
“同样是ohd出来的，我还是个选手，你看看我兄弟阮斯元，都成评委了。”肖止息在台上开玩笑。
这句话说的看似随意，其实门道不少。属于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以挑起点争议，在争议不可控时还可以出来解释只是比较放松，说的话没有想太多。
这…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么。
不是我恶意揣测肖止息，我进圈也几个月了，艺人鲜少有能自由发挥的发言机会。
采访前能拿到问题，艺人团队会很快写好回答模板，大概背下来就可以。
这种上节目的自我介绍，即使只有百十来字，那也是几个人商量着写出好几版，再选出来一个。
大多数登上热搜的无脑发言，不过是团队的炒作手段，人精聚集的地方，傻瓜是几乎没有展示自己另类智商的机会的。
阮斯元点点头：“世事难料，不稀奇。”
然后就窝在椅子里没说话，一旁的苏子新cue流程，让肖止息开始唱。
肖止息唱的也就那么回事儿，我听不出来什么，现场反应也无功无过，左谌说可能是第一个上场的缘故，所以观众反应较温。
三位评委，两位给过就能进入下一个比赛阶段，左谌和苏子新都没给过，阮斯元给了。
有工作人员在我旁边聊天，一个给另一个说阮斯元和肖止息的cp词条有上过热搜。
观众席也有尖叫声，我转身往后台休息室走，封崇闻给我发消息，说他正在尚月等我哥开完会。
他晚上的飞机出国，下午让我和阮斯元录完也过去一起吃个饭。
“我不去，我下班了就不想看见你，不然我就觉得我在加班。”
封崇闻看起来心情不错，“来吧，你不来看着，我怕我忍不住说点什么让你哥尴尬的。”
“够莽你就说，我不管。”我知道封崇闻是有分寸的人，让他说奇怪的话来把他和我哥这么多年的交情毁掉，他做不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我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觉得犯困，又回到录制现场，打算听听他们歌词不知所言的说唱歌曲来清醒些。
有人把歌词句子成分省略的出其不意，却扬言要得最佳作词奖。
有人表演别人的作品频频忘词靠yo和hey来拖时长，却大言不惭自己的freestyle能排说唱界前三，那优越的表情肯定心里还觉得自己没说成第一算谦虚。
我站着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我上我也行。
我借着中场休息化妆师上去给艺人补妆的空档晃悠过去，阿米走了，节目组的化妆师盯着阮斯元的脸就很紧张，一直手抖。
我盯着阮斯元微肿的眼皮，“真不幸，你一个人给肖止息拍晋级灯无法让他晋级。”
阮斯元被我的阴阳怪气听笑了，“友情灯。”
我个人觉得每个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都还蛮喜欢对方吃醋的，不仅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且那种被在意的感觉，挺爽的。
所以我不介意以这种满足他虚荣心的方式让他爽一下。
我点点头，“一日cp百日恩么，理解。”
阮斯元噗一声没忍住笑了，一旁的左谌搭话和他聊天，“斯元录节目的时候高冷严肃，私下里还是很温和的嘛。”
阮斯元也很懂我的虚荣心在什么上，回头跟左谌说：“我们两个很亲密，家里是世交，高中室友，现在也住在一起。”
左谌眯着眼睛小声重复了一遍“亲密”这两个字，心里有所揣测，但也没有问出来。
现场导演喊归位，我下了台站在侧幕条，一长串冠名商的名字念完，上台了一位选手lilw。
陈团子告诉我这是星林去年签的那一批，从livehouse挑的。
“大家好我是lilw，我来自星林娱乐，导师席左侧这位阮斯元是我师弟，严格来说他来公司比我晚到了八天，所以他叫我一声师哥也不为过。”
这位lilw说的话瞬间沸腾了全场，观众席嘘声一片，阮斯元现场的粉丝很多。
参赛的rapper席一片欢呼。由此可见不服阮斯元的rapper比我预料的多。
阮斯元抬起眼皮看了lilw一眼，一个字都没说，他录节目的时候话很少，很会装-批。
lilw见无人阻止，愈发大胆，“众所周知阮老师的定位是rapper，那么我想问问您阮老师，请问您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么。”
现场再一次沸腾，这种热闹最好看。
lilw此时都快上天了，摇摇晃晃一步一颠的走到阮斯元面前，麦抵在下巴上，用一种极其挑衅的语气说：“恕我直言，烂透了。”
我关掉手机上关于这位rapper的简介页面，一步跨上舞台，在阮斯元做出反应之前把这位不会尊重人的lilw踹到了固定机位前。
如果这段插曲能放出去，我相信后期绝对会放上他脸颊肉贴在摄像头上的画面。
阮斯元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无声的跟我说：“云辞好帅。”
我扯住lilw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你是于纤的艺人。”
lilw舌头顶着脸颊肉，语气轻佻，“是。”
“于纤他弟把言行规范手册都发给我一个人看了，是不是没多余的发给你了？”
在他还手之前阮斯元终于起身把他胳膊锁到身后，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冲过来拉架时退到一边。
录制中断，lilw被他执行经纪拉进了后台，各个pd都在安抚艺人和观众。
总导演也很为难，跟阮斯元道歉，阮斯元跟导演解释：“我不在意，我经纪人的行为是有些不专业，他就这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抱着手臂站在一边，阮斯元跟导演沟通：“我这边是可以继续录，不会耽误进度，你们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导演连连解释这些不是他们安排的，拿出流程单子给我们看，自我介绍的报备lilw团队就交上来百十来个字，再三强调这些不是节目组拿阮斯元炒作。
阮斯元说可以，知道了。
我看向阮斯元，“这些，本来该由我说。”
但冲上来影响录制的是我，阮斯元被迫履行不属于他的责任，出来沟通。
阮斯元笑着撞我肩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是不是影响你发挥了？那我下次不说了，留着你来说。”
他简直把我当小孩哄，“我自己上来打人，又自己去跟导演说我自己不该打断录制，那我也太分裂了。”
导演调了选手登台顺序，很快恢复录制。阮斯元还在哄我：“今天是你护我，很专业，真的，特别帅。”
我内心复杂的下台躲进后台。
不，阮斯元最帅。
下午两点左右录制结束，我以回家取东西为由让阮斯元先去见封崇闻和我哥。
如果我说自己不去了，他一定也会说服我去，或者也不去了。
我只能告诉他我晚一点，等他到餐厅了我再随便拿个理由说自己不去。
送他上车之后我回去问导演和制片结束之后能不能一起吃饭。
导演很好说话，跟我保证正片不会播那段，我不愿意多说话，举杯和他们碰。
播不播不重要，主要是关系不能坏了，怕后期剪辑对阮斯元不利。
即使现场不让观众录像，但也不顶用，现在网上的图文repo到处都是。
吃到一半阮斯元给我打电话，我挂了电话给他发消息，说有点累不去了。
下一秒我就接到了唐女士的电话，我出了包厢，接起来就听到唐女士的哭声。
“云辞，来医院，你哥被阮斯元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