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亲自谈的,怎样
尚云言告诉我三天之后他公司会派人去见阮斯元,需要时间和节目组沟通。
现在中间隔着个《ohd》的节目组,当时他们的合同签的就细。
本来没什么,但是没人能想到星林娱乐这么大这么专业的公司,居然会有个莫名其妙的小经纪人这个时候给送来个代言。
如果给别的艺人,多好的资源,艺人履历好看,公司拿钱还多。
但是给了阮斯元,艺人和公司两方分的代言费,现在又多了个节目组一起分。
尚云言不是傻子,和《ohd》节目组谈了植入广告,节目组也很高兴,拟了个练习生名单给我哥看,告诉他都是排名前几的高热度选手。
我作为星林娱乐的代表去跟节目组叫板,“这是我星林娱乐自带的代言,名单里没有我司艺人你当我是在做慈善?”
节目组还不明所以,给我发来一张圈着纪清川名字的图,告诉我资料要看仔细,分明有我司艺人。
我不乐意了,给他发了一条语音让他等着。
然后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把代言只给阮斯元一个人,我哥咬牙切齿的骂我滚,挂了电话还得叫人去节目组谈。
在第三天,终于让我,我哥,节目组三方都达到了满意。
封崇闻不管,全交给我折腾。
我哥客气的给他打电话说给他添麻烦了,我在这边怒不可遏,给他送钱难不成还难为他了?
我扯着封崇闻的领带告诉他人得识好歹,封崇闻手也制着领带防止被我勒伤,跟我哥说没事。
他挂掉电话就瞪我。
我怂怂的松手,他叹气,“尚云辞,都是你的错,你哥现在对我客气的像是儿子见爹。”
我十分愧疚,但是我别扭的不想表达出来。
“我家儿子见爹不客气,爹见儿子才客气。”
封崇闻没说什么,把我丢在他办公室,拿着咖啡杯出去。
我通过半开的门看见他助理想帮他,他摇摇头拒绝了。背影落寞成一块掉墙皮的老墙。
我又想干呕,但是封崇闻回来了,他摆出一副无懈可击的笑脸,跟我说他明天跟我一起去。
我知道他是后悔刚才和我冷脸,现在在和我缓和气氛。
但我更愧疚,手指扣着沙发纹路,朝他点点头。
晚上阮斯元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封崇闻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好像对我说的话有些重了。
我跟他说我没在意,他反倒问我,“那你在意什么?”
我总觉得他好像在引导我说什么,不然怎么聊天内容这么矫情。
我存心撩他,“我在意你。”
他果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我说,“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本来很好听的一句情话,但是他又补了句,“等着吧。”
我和封崇闻一起去,但是我哥又打给封崇闻,让他不要跟着,让我一个人去谈,而且他也没告诉他公司的人,星林娱乐派的代表是他亲弟弟。
这是想看看我工作水平,但是他心里应该清楚工作水平我目前几乎算没有。
所以他可能就是想看看我沟通能力,不然除了这个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有点多此一举,都谈的差不多了,谁来谁不来的就是个过场。
地点就在我哥的分公司,我接到阮斯元后上了来接我们的车。
我拍了车里坐垫上的logo发给纪清川的经纪人于纤。然后编辑消息,“本来这个代言可以给阮斯元和纪清川两个人,但是我不乐意。”
阮斯元手挡在我屏幕前,我问他干嘛。
他说,“你不就是想气人吗,你亲口说的效果不如过两天公司里的人传闲话给她效果好。”
有道理。
于纤的消息很快,我刚闭目养神五分钟她就在群里发消息,“尚瑰云月的口红代言是谁去谈的?”
有人回复她不知道。
她发了好长一段消息,说应该平衡同期艺人的人气,内涵谈代言的人只把代言给阮斯元,厚此薄彼。
我最好的气人方式是此时回复她一条,“我亲自谈的,怎样?”
但是我要脸,我怕阮斯元和封崇闻嘲笑我,毕竟这代言怎么来的我们几个心里都清楚。
我没底气这样说,只是回给她一个微笑的表情。
阮斯元果然看到了,他满脸惊讶,“你给我谈的代言是尚瑰云月的彩妆?”
我点点头,“口红。”
他不干了,“我又不用口红,我为什么要代言口红?”
我没想到他舞台上了,妆都画了,还挑剔这个。“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代言的是香皂沐浴露什么的,我以为代言的是尚月品牌,谁能想到你给我搞了个彩妆的代言?”
我当即不耐烦,“你以为我和我哥有多亲还是我刚入行能有多专业?能给你搞来尚月的代言?彩妆线已经很不错了。”
阮斯元本质上还是向往硬汉,我能感受到他的傲娇,和某种意义上的刻板。
我也惊讶过他进演艺圈当明星,但是直到他当rapper后我又没那么惊讶了。
他凑近我,视线就在我嘴唇上,捏着我下巴问我,“你是想看我拍广告涂口红吗?”
我也垂下视线看他的嘴唇,“你前两天上舞台不是也涂了吗?还有你眼皮上粘的亮晶晶什么东西,差点没把倒了几班飞机迷迷糊糊的我晃晕。”
“这一样吗?”他抬眸看我。
我气到肝颤,一把抓起他衣领子,他被迫凑近我,故意装无辜。
这个表情他做出来极其违和,效果跟拳王站在全集台上唱阮斯元第二次舞台的甜歌基本相同。
我控制不住就要朝他抡拳头,他借着我拽他的力气过来亲我嘴角。
我只好又紧接着把他推开,一系列动作连起来就像做了个扩胸运动。
“我跟你讲阮斯元,你要是敢有意见,我就带着代言哪来的回哪去。”
我为了这个破代言,我爸如坐针毡的跟我吃了顿饭,最后哭着离开。
我哥被迫知道了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封崇闻对他动了心思。
要是我哥知道他这么嫌弃,那肯定会先朝我翻个白眼,再给阮斯元送一面“没戏”的锦旗。
他现在说不要,玩儿我呢?
阮斯元笑的很狂,手指又不怕死的往我耳朵上搭,“代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下次舞台你必须在台下看。”
哈,我代言送给他,他居然还敢和我谈条件。
我往后一靠,二郎腿一翘,“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我觉得安格斯也不错。”
阮斯元不笑了,冷着脸看我。
他不笑了那就轮到我了,我们两个之间如果有一个哭丧着脸,那另一个肯定笑成傻-批。
他眯着眼睛跟我说,“云辞,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么,我觉得挺好笑的。”
我也没觉得好笑,提起安格斯来总有点于心不忍,我觉得我伤害的不是他的心,而是十八岁的自己。
放在我这个疯-批身上,也算是无用且多余的共情能力。
我第一次来尚云言的分公司,正中间写着“尚月”,进了大厅四个字“尚瑰云月”,字体没变,是我妈写的。
工作人员带着我和阮斯元进了会议室,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会议室里面那个门半开着。
这个意思我懂。
当年我哥第一次谈生意的时候,我听见我妈说过,我爸其实全程都在会议室里偷听,紧张的满头是汗,结束的时候我爸在里边欣慰的捂着脸哭。
我爸的眼泪和我的共情能力是差不多的,非常多余。
尚瑰云月的人肯定是想砍价,寒暄之后就说,“阮老师最近热度不错,势头很好,但还没达到一种看上去很稳定的状态。”
节目组的人没说话,我也耷拉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的傻子相。
那人只好又补了一句,“明白我的意思吧?”
阮斯元推我一下,我点点头,“明白。”
对面那人表情似乎不相信我明白。
我跟他说,“就比如你现在肚子不舒服,但还没到能一泻千里的程度。”
大家都很专业,没有人笑出来。但看起来都有点无措。
我理解,本来按照惯例要打着十二分精神试探彼此底线,但没想到对手是个不太聪明的疯-批。
阮斯元朝我挑眉,“你知道你在谈工作吧。”
我朝他扬扬下巴,“要不,你自己来。”
他笑笑,“你来吧,反正我也不在意。”
封崇闻似乎是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坐下后对我和阮斯元摆摆手,意思是该上哪去上哪去。
我起身后看着通往里间那扇半开着的门,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阮斯元喊我,“你做什么。”
我站在门口往里边看,沙发上坐着的事尚云言,不是我爸。
他有一瞬间惊讶,但很快就从容的去端咖啡杯,“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也没想到你在。”
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我的表现加以评论,“你这专业度,约等于没有。”
他说得对,我确实表现的不专业。
但我不是给自己开脱,我是真的以为里面听我谈工作的是我爸。
我就是不想让他觉得我行,我不想给他看我正经的一面。
就好像我上赶着给他证明什么似的,显得我有多在意他。所以我得不靠谱给他看,让他知道我对他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