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肆意】：木先生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木】：早上好。吃了。
肆意刚起床的时候就给木折樰发了问候语，自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
没想到这次木折樰回复的速度非常快，就相隔不过五六秒的时间便给予了回复，而且破有进步地回了七个字。
更没想到这才六点出头的样子，对方便已经用完了早餐。
肆意推开家门，一眼看见了虞父坐在客厅里喝茶，正接着电话。
他当即就打心底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木折樰绝对能和虞父很合得来，毕竟都是一样的作息点。
【肆意】：木先生起得真早，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呢，傻笑jpg
【肆意】：是昨晚没睡好嘛？
他给木折樰又发去两条信息后，将手机收进口袋，在虞父身边坐下。
虞父仍在接听电话，神情间的严肃表明了这通电话并不轻松。
“薛先生严重了，虞某老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两个儿子打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已经跟不上了。”
肆意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又往里面丢了几朵茉莉花，待其泡开了后小呷一口，感受清香之气在唇齿间回荡，盖去了绿茶本身微微的苦。
这期间他听见了电话那头有一名青年男子的声音，虽是彬彬有礼，但字里行间的孤傲依旧有迹可循。
“虞老过谦了，我们这些晚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前辈学习。听闻过几日表示虞老的生辰，不知晚辈可否有词荣幸前去为虞老贺寿？”
虞父的眉头紧锁，刚要端起面前的杯盏饮上一口，闻言又将其放回原位。
“薛先生能来为虞某贺寿，虞某自然欢迎，改日便差人将请帖送至薛先生住所。”
“那晚辈便谢过虞老了。”
挂掉电话后虞父眉目间的郁结并未散去，反而愈发地浓厚了。
“爸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喝口茶缓缓吧。”
肆意端起茶，递到虞父面前。
“没事，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肆意捕捉到了方才对话中的关键词，“爸爸刚才提到的请帖，是生日宴的请帖吗？”
虞父也没有隐瞒，点头默认了。
“奇怪，他都有爸爸的电话了应该也是爸爸的朋友了，自然会有请帖的，怎么还要打电话来呢？”
虞父接过茶盅，还未喝便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朋友的。”
肆意若有所思，隐隐猜出了方才与虞父通电话的人是谁。
“既然不是爸爸的朋友，那爸爸干嘛不直接推脱掉呢？来了生日宴不是更烦心吗？”
虞父无奈一笑，放下茶盅摸了摸肆意的头，“世上哪有这么多顺心如意的事，大多都是无奈妥协，除非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可以确保自己不受任何事物的威胁和利诱。”
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和肆意谈论这个话题，也是不想自己最小最受家人宠爱的孩子不谙世事，不然迟早会为他人做嫁衣。
“墨儿，咱们虞家族亲和睦少有间隙，但不代表其他大家族也是这样，到底是兄弟相争父子反目一地蒜皮得多，一旦有人成功上位，那必定要拉拢其他势力为自己扎实根基，不是朋友，那就变成朋友。墨儿你记住，朋友可多，但挚友勿滥，朋友可能只需一点点利益便能高楼平地起，也能使得大厦土崩瓦解。”
肆意见虞父语重心长的模样，乖巧地表示自己记住了，转而又将话题牵扯到方才那通电话上。
“那他给爸爸打电话，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拿我们做垫脚石吗？”
虞父眸色一深，“虞家可不是纸老虎，能任人宰割。”
他揉了揉眉心，“好了，不提这些糟心事了。墨儿你的脚怎么样了？”
肆意站起身来原地蹦跶了两下，“已经好了，我现在能跑能跳的，一点事都没有了。”
说着他又眨巴眼睛看着虞父，“爸爸，那药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喝了？”
虞父哈哈大笑，知道肆意这是怕了药汤的威力了。
“这我可说了不算，得听你寒生哥的。”
“”
肆意挎着脸，还想为自己抢救一下，但虞父却不给他机会，直接起身就要上楼，“好了，爸爸去书房看书了，墨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我不去了，我可有大事要忙。”
肆意狡黠的笑容看起来颇为调皮，虞父看在眼里，心道墨儿这一伤反而活泼开朗了许多，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
“墨儿有什么大事要办啊？”
肆意比他动作更快，一顿小跑上了楼，“保密！”
虞父看着他紧接着就转进了拐角，无奈地笑笑。
肆意经过谭泽书的房间门口时他稍稍停了停步子，敏锐的听力正好将谭泽书在房中咒骂的声音收入耳内。
他低笑一声，轻松惬意地去了自己房间。
“混蛋！混蛋！”
谭泽书愤怒地砸着床板，恨得牙痛，却连大声谩骂都不能做到。
他恶狠狠地盯着肆意房间的方向，啐了一口。
“我，我没有去过监控房，我”
谭泽书被虞言章的一声冷言吓得失了分寸，辩解的话卡在嘴边半天才支吾出来。
“表哥，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晚上抹黑出来闲逛过，也根本没有去过监控房，更没有方才那段对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段录音是假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虞泊青从谭泽书手中拿过录音笔，“这是你自己带来的证据，怎么听见里面有你的声音就说是假的了？”
谭泽书忙不迭地摇头，“我真的没有说过这些话，也没有做过这些事，表哥要是不信，可以去监控房看看！一定是虞听墨陷害我的！”
虞言章闻言不悦，谭泽书现在方寸大乱，俨然丧失了理智一般，一个劲地为自己开脱，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监控房我们自然会去，谁在说谎也总会水落石出，表弟就在房间里歇着吧。”
说完便和虞泊青一同离开了书房。
谭泽书看着他们决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天昏地暗，一盘平分秋色的棋局转眼间就溃不成军。
“不”
听到他们要去监控房谭泽书的表情立刻变化，不字刚出了个音节，两人已经关上了门，将他要说的话都一并给关上了。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拉回了谭泽书的思绪。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我还能赢，我还能赢”
谭泽书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口中说着自己还有几分胜算，可表情却不容乐观。
★
临近晚饭时间，按照以往，便该是虞父饭前少饮一杯淡茶润口，一边看着首城晚报。
接着便是肆意和谭泽书先后下楼，在饭厅落座和虞父闲聊几句。
最晚到的就是大儿子和二儿子，碰上加班还许不回来吃饭，偶尔许寒生也会来一同用餐。
只是这次眼见着饭菜快做好了，饭厅却迟迟不见一人。
管家打发走了碎嘴的佣人，吩咐晚点上菜后，略为忧心地看向二楼。
近几年老爷有了退休移至幕后的打算，自小少爷受伤后就更是如此，去公司的次数都少了很多，都去医院陪着小少爷，公司的事也就由大少爷二少爷回家后和老爷汇报。
今日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回来地比平时早了许多，可一回来没上楼和老爷汇报工作，反倒是直接去了监控房。
想起早上两位少爷临出门前特意嘱咐自己给监控房上锁，管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岂有此理！”
虞父猛地一拍桌子，将手边未盖上盖的茶盅震得一颤，迸溅出几滴茶水来。
“我真没想到程雨的儿子会如此心狠手辣。”
虞父痛心疾首，他妻子程烟和程雨是同胞姐妹，感情极好，脾气也都是温柔和煦的，却没想到独子竟然是这幅性子。
虞言章和虞泊青默不作声，但表情都阴沉沉的。
“不行，无论如何谭泽书都不能再留在家中了。”
“如此阴险狡诈，今日能把墨儿推下楼，明日他就敢动刀了。”
虞父目光一沉，心中已多了几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