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肆意在医院住了一周。
期间虞父每天都会带着食盒来给肆意送餐,有时是他的两个哥哥。
原本他是比较高兴的,但自从饭后多了一碗奇苦无比的药汤后,他就觉得没那么美妙了。
他本想撒个娇蒙混过去,可虞父和哥哥们态度坚决,每次都要看着肆意把药喝干净才行,然后又拿出一颗逗小孩开心的水果糖来哄肆意。
也得亏肆意用魔力暂时屏蔽了味觉,不然他肯定会苦得把他的恶魔尾巴露出来。
这是恶魔的通病,极其怕苦。
不过这碗药汤倒是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虞听墨是个内向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虽然家人对他的关怀一份没少,但脸皮薄太内向到底是不如开朗的孩子招人喜。
现在他摔伤了腿,正是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在虞家人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反正恶魔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让他一个内里几百岁的恶魔去向几个才几十岁的人类撒娇,那可是信手拈来,除了在喝药汤的时候无用,其它时候皆是有求必应。
不过这一周里谭泽书和娄均炜都没有再来过,安静地像是又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诡计。
而虞言章自从说过要去调查谭泽书陷害自己的证据后,都闭口不提这件事情的进展了,每次他有意提起这个话题,都会被他敷衍过去。
肆意知道他肯定是没查到什么,又不忍心告诉自己真相。
但他毫不在意,就算没有证据,他也能“造出”证据。
“爸爸,我想回家了。”
肆意刚喝完药,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即使嘴里已经有了一颗甜度不错的糖果,但肆意为了表演逼真一些没有屏蔽味觉,这颗糖果的甜根本不能抵挡铺天盖地的苦涩。
他的眼中挂着欲掉不掉的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虞父。
一方面肆意是不想再喝这该死的药汤了,另一方面原本要回国的秦雅芝因为突发的事情耽搁了回国的时间,昨天下午也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秦雅芝回来那他的计划就能开始进行了。
距离“开诚布公”让虞听墨备受打击深陷绝望的虞父的生日宴也快要来了。
只是这一次,深陷绝望的人不会是他而是谭泽书和娄均炜。
“墨儿听话,你的脚还没好,在医院更方便治疗。”
自从听到上次肆意差点在医院走廊摔倒,虞父便再不放心让肆意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了,直接把家里的管家安排过来照顾肆意。
“可是,我不想住在医院里。”
肆意低声地说:“晚上的医院让我害怕有好多病人晚上哭闹,很是吓人。”
他看着虞父,已经褪去绷带的手抓着他宽厚的手,“爸爸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留在医院了……留在医院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
虞父当即心疼地抬手擦去了肆意眼角溢出的泪水,“好,好……我们回家。”
于是当天下午便安排好了出院事宜,本以为能逃脱掉药汤的阴影,但许寒生却拿着一叠药房塞进了来接肆意出院的虞泊青手中。
“回去以后记得按照药房上的要求一日三副熬给听墨喝。”
虞泊青木木地点头,将药方收好后俯身在许寒生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肆意立刻便看见许寒生的耳尖漫上了绯红。
肆意的听力极佳,听见了虞泊青说的话。
“晚上住我这。”
很是普通的一句话,但因为许寒生的反应而带着些许暧昧的含义。
肆意当做没听见,被虞言章搀扶着坐上了轮椅。
“你们秦阿姨晚上回来,正好晚上一起吃个饭。”
虞泊青去打电话安排餐厅被肆意制止,“就在家里吃吧,我想吃刘阿姨做的菜了。”
在家里能避免很多诸如“有事回家再说”此类的借口。
以免让谭泽书找到漏洞,钻空子躲过一劫。
“也好。”
虞父没有意见,叫虞泊青打电话回家里准备着饭菜。
肆意被推着出了病房,途径靠近电梯的那间病房时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一眼。
病房门并没有关,敞开着,里面只有一名护士在整理床铺,看样子住在这里的病患已经出院了。
他揉搓着手指,收回了目光。
一周前他遇见了木折樰,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而他也收下了自己折的王冠。
那个王冠里被他留下了契约,只要对方收下了,就自动默认为是接受了这个契约。
契约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距离越近,感应越强。
一周里除了他住院的当天感应到了木折樰以外,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出现。
这契约限制性很强,如果附加了契约的折纸被撕毁或遭到损坏,都会使契约失效。
肆意也不确定木折樰是否是将折纸王冠给丢弃了。
而他根据最后一次感应的位置找去,便是这个病房,里面住的人他并不认识。
那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听了几句,大致判断应该是木折樰的员工。
他觉得无聊,又试着用那张名片上的电话去找木折樰的微信,查询出来一个叫“木”的账号,头像也是一个木字,应该是木折樰的微信没错。
但肆意的好友请求发出去几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从来没有失利过的肆意在最简单的一步上就尝到了无奈的滋味。
“小心!”
肆意正想着微信的事,要是今天木折樰再不理他,那他就打电话过去了。
忽然听见一个带着惊慌的声音响起,有一个纤长的黑影投映在他的身上并逐渐加深。
他一抬头,面前有一个青年正倒向自己。
虞家人都站在肆意身后,一切发生地毫无预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眼见着青年即将撞上肆意。
推轮椅的虞言章立刻松手,抬手就要去挡,但又人比他更快。
肆意左脚一伸,抵在青年的大腿上,手一抬,箍住了对方的手腕,就这么利落地遏制了青年与自己相撞的危机。
那人没想到肆意会接住他,一时半会儿像是卡带了一样毫无反应。
“听墨没事吧?”
虞言章皱着眉,走过去拉开了青年,转身看向肆意,见他也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便蹲下身子,放轻了语气。
“吓着了?”
肆意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缓慢地摇摇头。
“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跑太快不小心绊了一跤,谢谢你扶了我一把。”
摔倒的青年被他身后匆匆赶来的另一名年轻人敲了一下脑壳,也跟着向肆意道谢。
可肆意却楞了半天,用很奇怪的目光扫了一眼两人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客气。
家人只当他是吓着了还没缓过来。
虞泊青冷冰冰地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不美妙地说:“在医院走路还是慢点为好。”
那两人讪讪地点头连忙说是,随后站到一边目送着一群人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嘘寒问暖,身影被阻挡在电梯门后。
“好家伙,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老大。”
被扶住的青年一想起自家老大的眼神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结果又被年轻人拍了一掌。
“瞧你那怂样。行了快走吧!晚了小心老大罚你看大门去!”
青年闻言拔腿就走,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恶狠狠地盯着年轻人,“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不然他不得被嘲笑死。
年轻人也习惯了青年纸老虎的性格,理都没理他直接走了。
“哎我说你听到没有!你不准说出去!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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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直到被人抱上车才彻底缓过神来,随后便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没想到这个小插曲竟让他收获了一份少之又少近乎于无的信仰之力,虽然对他的魔力核心的修补没有产生实质性的帮助,但转化为魔力却是一笔还算不错的收获,也让他发现了另一种恢复魔力的办法。
信仰之力。
往小了可以是一件小事所带来的短暂的喜爱,感激或信任,往大了可以是像宗教信仰一般神圣无比的存在。
微薄的信仰之力用处不大,但如果是像信教徒那般庞大虔诚的信仰之力,哪怕只有分毫也足够他恢复魔力,修补魔力核心也小事一桩了。
但肆意的眉头舒缓没多久,又皱在了一起。
可想要获得如此醇厚的信仰之力谈何容易。
“墨儿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坐在他身边的虞父的询问打断了沉思中的肆意,他微笑着说自己是太久没看见秦阿姨,想着一会儿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他的余光瞥见了车窗外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身影划过。
肆意好奇地扭头去看。
只见排成一列的黑色轿车匀速从他的面前经过,看起来放颇为壮观,引得路人都纷纷驻足观看。
“这是婚礼的车队吗?”
虞父闻言也看向窗外,却蹙起了眉,眼中有几分度量。
“墨儿那可不是婚礼的车队。”
肆意不解,但虞父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打算,他也就没有多问。
“墨儿以后尽量少往城南区和城西区走动,知道吗?”
虞父的提醒来的莫名其妙,肆意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爸爸?”
“那里不太平,鱼龙混杂的不安全如果没有必须的事情别去,一定要去的话也要跟哥哥和爸爸说一声知道吗?”
肆意点点头,从虞父的口气中能窥伺一二其中的缘由。
这让他想起了书中关于另一名主角,严融的身份背景。
肆意若有所思。
如果与严融有关的话,或许这城南区和城西区,他还免不了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