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木折樰这个名字肆意并不陌生,可以说是整本书里除了两个主角以外的最亮眼的人物,也是在原书中为数不多能一眼看穿谭泽书真面目的人。
他是主角杜离的舅舅,一手独掌了木氏旗下的所有企业,是位于金字塔顶尖的人。
书中对于他的描写不多,但每次出场都能淡然地处理掉主角成功路上的一切绊脚石,可谓是全书中最大金手指。
但肆意努力回忆,也不记得书中有交代木折樰最后的结局是如何,似乎也没有娶妻生子,从出场到落幕,始终都是孤身一人。
或许是原生家庭的缘故,让木折樰失去了对婚姻的需求。
肆意眼中暗流涌动,将书中关于木折樰身世的描写翻了出来。
木折樰是主角杜离的舅舅,父亲吴学松和母亲木萍是家族联姻,谈不上有多好的感情,但也算相敬如宾,木萍22岁生下主角杜离的母亲吴琳后,吴学松想要个男孩,可惜木氏恰好运营出了问题,作为木家的唯一的孩子,木萍没日没夜地为了家族企业奔波,对吴学松的需求视而不见。
结果吴学松想要的男孩直到女儿都已经9岁了才降生于世,这个男孩就是木折樰。
木折樰出生没多久,木萍发现了意外发现了吴学松在外面有了人,还背着她生了个儿子,年龄竟只比吴琳小两岁。
木萍一气之下想要和吴学松离婚,可两家碍于面子强压了下来,木萍隐忍了下来,一心壮大木氏的企业版图,把原本高木氏一头的吴家狠狠地打压了下去,之后又一纸诉状将吴学松告上了法院离了婚。
但本想带走两个孩子的木萍只获得了木折樰的抚养权,吴琳被判给了吴学松。
木萍知道这是吴家想利用吴琳来牵制自己,多次上诉后无果只好先暂时放弃,带着木折樰去改了名字。
随了她的姓,还将名换成了折樰二字,取了吴学松的学字的谐音再加上松字的偏旁。
木折樰的名字摆明了是要让吴学松难堪。
不过事实证明,长大成人后的木折樰并没有让木萍失望。
木折樰20岁那年木萍积劳成疾突发脑梗去世,木萍一份遗嘱将自己55的股份尽数交给了木折樰,一众亲戚想要搅乱,趁机瓜分木氏这个肥羊,都被年纪轻轻的木折樰镇压了下去,并用近乎冷酷无情的手段将虎视眈眈的亲戚手中的股份强势吞没。
以80的控股将木氏彻底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整个木家无不要看木折樰的脸色行事。
而吴家却在这一段时间里生意损失惨重,不得不去求木折樰帮忙。
他们早前因为有年幼的吴琳作为筹码,木萍一直对吴家没有下狠手。
如今木折樰上台,对吴家几乎是毫不留情。
一阵狂风暴雨的摧残后,吴家已是摇摇欲坠,人人自危。
但木折樰却在临门一脚之时放过了吴家。
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去深究。
只是从那以后吴家老老实实地守着他们最后的“一亩地”,再不敢去招惹木折樰。
木折樰的“威名”也就是这一时期闯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肆意将这段记忆提取出来仔细地过滤了一遍,对木折樰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木先生。”
肆意礼貌问好,木折樰只是轻轻颔首。
虞家的小儿子向来是被视作掌上宝的存在,即使是他没有过多关注的情况下都有所耳闻。
在和虞氏谈合作的时候虞侯也不止一次提到过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显然是颇为在乎。
但眼下虞听墨却一人呆在医院,身边连个看护也没有,完全不像是应该有的待遇。
“我的腿只是小伤,住几天就能出院了,请看护太浪费了。”
肆意的话似乎替木折樰解释清楚了他没有说出口的疑虑,拉开床边柜子的抽屉,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内堂里拿出一盒折纸来。
“木先生这是我送您的小礼物,请您收下,算是作为谢礼。”
肆意抽出一张黑色的纸,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动作,手中的薄纸也随之不停地翻折。
甚至不等木折樰婉拒,便已经动作利落地完工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折纸王冠。
小巧精致。
“木先生不喜欢吗?我折得不好,让木先生见笑了。”
肆意见木折樰不收,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收回手就要将手里的王冠放回抽屉里。
“很漂亮。”
木折樰一伸手,拿过了肆意手心里的王冠。
他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入肆意的耳中。
说话的时候直视着肆意,语气里的诚意让人不得不相信。
肆意眼中带笑被赞许的欣喜让他耳尖都不禁染上点点红。
“木先生不嫌简陋就好。”
他这么说着,心里却分心地拿木折樰和虞言章做类比,木折樰的疏离是摆在明面上的,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的气场足以吓退很多人,但短暂的接触下来,木折樰比想象中的要好交往地多。
不似虞言章的外热内冷,即使酒过三巡勾肩搭背后都会怀疑对方是否交付了真心。
“木先生方便的话,可以留您的电话吗?”
肆意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想要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见木折樰目光深沉,没有立刻回他的话后,肆意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
“木先生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是听墨得寸进尺了。”
肆意嘴上说着没关系,但皱起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木折樰看着少年,眼中的晦暗情绪被他掩饰得十分完美。
他并非多心。
但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的确有许多巧合。
明明窗前与自己对视与微笑,但他们在走廊相撞时距离如此之近对方却装作是第一次见面,摔倒的时机也过于巧合。
声称自己是虞家的小儿子,却独自一人呆在病房,身边没有一名看护。
而且
木折樰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靠在床边的拐杖和少年打着石膏的腿。
他记得少年站在窗前时,手中并未有任何依靠的东西。
身处高位,四周自然多了许多攀龙附凤之人,为了谋求利益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木折樰十分厌烦。
但肆意眸中的清澈不像是假。
也不之至于用虞家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身份。
“没有不方便。”
木折樰说着伸手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纯白色的名片,递向肆意。
肆意惊喜地正要接过,却听见木折樰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
肆意的目光是落在那张名片上,但能感受到木折樰探究的视线犹如实质直直地扫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心里自然是知道他提得是自己在窗边与男人对上的那一眼。
肆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懵懂地看向木折樰,察觉到了男人眼中的试探。
“木先生以前见过我吗?”
木折樰与他对视,没有在肆意的眼中看见谎言。
“或许是我认错人了。”
他对这个话题没有深入,得到了肆意的回应后便将名片主动放在肆意的手心上。
肆意还想说些什么,可一阵急促的铃声阻扰了他开口。
木折樰拿出铃声不停的手机。
看见来电显示后冷漠的表情有些动容,起身说了句抱歉走到了门外接电话。
肆意眼睛锐利得很,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杜离’二字。
他若有所思。
按照时间推算,主角杜离的确也该是出场的时间了。
吴琳一家生活在国外,杜离待腻了便想着回国。
但吴琳没有选择把杜离送去吴家,而是寄宿在了木折樰的家中。
这其中缘由说来也妙。
当年木萍讨厌吴家,可到底自己的亲生女儿在那儿,平日里她也会带着吴琳去她家小住一段时间。
所以吴琳虽比木折樰大了九岁,又身处不同的家庭环境,但彼此关系并未疏远,反倒更能理解对方的处境和不易。
吴家如今没落,但蚊子再小也是口肉,里面的族亲纷争不断,把杜离放在吴家才是麻烦。
肆意琢磨杜离此人和木折樰有血缘枢纽,将来又会长留在国内,在他羽翼渐丰前免不了要麻烦木折樰了。
那他要搞定木折樰,杜离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
“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肆意看着木折樰将自己折的那个王冠收进了口袋,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他知道她是要去机场接杜离,没说挽留的话,只是乖巧地点点头,让木折樰去忙自己的事。
反正他想要的已经办好了。
“木先生慢走。”
木折樰颔首,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肆意目送着木折樰离去,等到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半阖的门后,他才靠在床头,拿着名片把玩。
纯白的名片上只有一行数字和木折樰三个字,多余的一概没有,看上去像是他的私人名片。
肆意正要将上面的号码保存到手机中,猝不及防一个震动显示有来电。
他呢喃着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秦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