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百般宠爱
沈嘉翌几乎翻遍了整个a市，还是没有她的一点消息。
那只有一种解释，她已经离开a市。
他坐在办公室，看着周州交上来的报告，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果然是出市了。
无论她去哪，他都一定会找到她。
之前一直忙着找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她是怎么逃的？
冷静下来之后，思绪一下子就清明起来，很多没在意的细节也变得清晰。
为了以防万一，出国前的那几天，已经把她手机收起来了，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
而陈纪却那么巧，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中间一定有人在帮她，而那个人只有可能是……
佣人说前几天江宸泽来过家里，在书房待了两个小时才走。
因为他平时也会来，佣人并没有起疑。
沈嘉翌坐在江宸泽对面，凌厉的眼神似乎能将他看穿。此时的状况，两人都心知肚明。
长久的沉默后，没有温度地开口:“佣人说前几天你来找我。我不在，你待了两个多小时。
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平时你可从来没待那么久。而且怎么会那么巧，那天监控刚好坏了？”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为什么帮她？”
江宸泽握住酒杯的手顿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她求我，你知道吗？她求我帮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无助的她。”
在江宸泽的印象里，陈柚是个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却莫名其妙承受着沈嘉翌的报复。
从来没有因为她所经历的黑暗，就轻易丢掉自己的善良。
她总是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努力生活，乐观面对遭受过的一切。
以至于让他觉得她就像打不倒一样，可他却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么坚强的她变得脆弱，他没法拒绝那样一个露出软弱的她。
沈嘉翌狠狠看向他，吼道:“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走了，我该怎么办？”
“阿翌，这本来就是个错误，早点结束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她不愿意，你留她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江宸泽就这么把真相□□裸摆在他面前。
他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忙打断:“行了，念在这是第一次，我不和你计较。”
江宸泽还欲再说什么，他已起身离开。
其实江宸泽也不想让她走。
她留在这，即使将来会是兄弟的妻子。
但能偶尔看到她，他也满足了。
可如果她不开心，不喜欢这里的生活，那他便帮她。
在找寻无果后，沈嘉翌就把目标放在陈纪身上，冷声问:“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你这个时候刚好回来，你跟我说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陈纪轻嗤，带着极强的嘲笑:“你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吗？”
他确实一直派人跟着他，结果的确是一无所获。
他每天的生活正常不过，规律到不行。早上出去一趟，买完菜回来，一整天都不会再出门。
电话短信一个没有，转账汇款记录也没有。
陈纪知道，消失得最彻底的方法，就是不要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
不和任何人联系，包括最亲的人。
所以他没让林远告诉他任何消息，连报平安都没有。
沈嘉翌没再让人跟着陈纪。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她的消息，那跟下去也没有意义。
如果他知道，说不定能让他放松警惕。
到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周州还在调查，目前查到那辆车到了临市又返回:“他们在临市下了车，目前暂时失去了陈小姐的行踪。”
沈嘉翌捕捉到关键词:“他们？”
“听司机师傅说，还有一个男的和陈小姐一起。”
沈嘉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男的？她哥哥不是还在？那个男的是谁？
“我们的人呢？”
“我们的人正在临市搜查。”
“给我找到她！”
沈嘉翌直接找去江宸泽家里。
从知道陈柚是和一个男的一起离开，他就快要疯了。先前的冷静理智不复存在，只想赶紧找到她。
盯着江宸泽，冷冽开口:“她在哪？”
“我不知道。”
“你不是帮她了吗？你不知道她的计划，不知道她的路线？”
“我真的不知道。”
沈嘉翌尽量冷静下来:“那个男的是谁？”
江宸泽拧紧眉:“什么男的？”
沈嘉翌刚歇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你又不知道？”
他真是要被江宸泽气疯了:“你不知道，你还帮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帮她，她现在跟不明不白的人走了。”
江宸泽思索了一下:“可能是他哥吧。”
“他哥在家。你到底帮她做了什么？”
“我就帮她和她哥见了一面。”
“就这样。”
“对啊。”
江宸泽没必要骗他，看来他这里又是一无所获。
沈嘉翌这样骄傲的人，做任何事都胜券在握，从来没有栽过跟头。
他确信，一定会找到她。
可一次次失望后，他也会自我怀疑，从前的信心满满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千世界，真的还能找到她吗？
——
江宸泽看他整日酗酒，日渐颓废的样子，心里不忍，把他从地上拽起:“起来，你要不爽就打我几拳。”
沈嘉翌一副没了骨架的样子，一松开就往下滑:“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要死不活的，你的自信傲气呢？你不是要找到她吗？”
那天沈嘉翌来找过他后，他就去找了陈纪。问那个男人的事，陈纪自然是不愿意告诉他的。
他就自顾说了起来:“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但你想，他哥能害她吗？”
沈嘉翌像是听不见他说话，声音哽咽，带着无助:“我找不到她了。”
江宸泽从来没看过这么无助的他，一直高高在上，骄傲耀眼的他。
现在却低着头，说他找不到她了。
“这世上女孩那么多，干嘛非得认准一个人。”
江宸泽恨铁不成钢，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别心软，别动心。”
沈嘉翌一开始是真的狠，对她做的事也是不留余地，完全没给自己留退路。
后来不知不觉就被她吸引，想把她留在身边。
他从没想过，会把自己搭进去。
“可我就是动心了。”
江宸泽不知道怎么劝他，点开手机相册，伸到他面前。
沈嘉翌瞳孔骤缩，把手机夺过来，声音嘶哑:“她在哪？”
“这是之前去大理的时候拍的，我发给你了。”
沈嘉翌紧紧攥着手机，看着里面带着浅浅笑容的女孩，微微勾起唇。
真好，还能再见到她，哪怕隔着屏幕。
江宸泽坐在他旁边，有些无力:“难道你想一直这样？”
不知道江宸泽说到哪个痛处，他突然恢复以前的冷静自持。
每天照常上下班。
可是，即使白天表现得多么云淡风轻，就像她的离开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可一旦黑夜来临，所有的伪装都那么不堪一击。
孤寂感扑面而来，心里总是被无边的落寞吞噬淹没。
只有躺在他们每晚都会睡的床上，拼命呼吸着有她气息的空气，空落的感觉才稍微缓解。
去学校给她办了退学手续，把她的书带回家里。
辗转难眠的时候，就拿出她的课本来看。
轻抚过她做的笔记，嘴角轻轻勾起笑。
想象着她做这些笔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是皱着小脸，还是展眉欢笑。
她的字体端正小巧，看上去清秀干净。一行行排列着，足以看出她做笔记时的认真。
明明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字句，可一想到这些都是她曾在课上学过的知识，他就看得津津乐道。
每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着身旁随意铺展开的课本。那种空落的，噬人心骨的感觉又纷纷涌上来。
尽管他表现得和平时一样若无其事。
但江宸泽知道，他伪装下的脆弱。
但他已经在往前走了，他又何必拆穿。
沈嘉翌看他整天在眼前逛来逛去就一顿烦:“我说你干嘛？”
“都知道主动和人说话了，看来没事了。”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他轻笑:“到底什么事？”
“思远要回来了，聚聚？”
“行啊。”
江宸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爽快就答应。这段日子，虽然没再把他自己闷在家里喝酒，可一到点就下班回家，活得清心寡欲。
沈嘉翌躺在沙发上，沉沉叹了口气。
在这样沸反盈天，嘈杂吵闹的环境，竟然会觉得难得的轻松。
江宸泽一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就好像释放了天性。
还到台上吼了几嗓子:“今天沈老板高兴，所有酒水免费。大家尽情喝，尽情嗨！”
“怎么样？沈老板？有没有觉得肉疼？”
沈嘉翌淡淡一笑:“没事，从你卡里扣。”
“思远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你怀疑我的智商。”
沈嘉翌轻笑:“没有。”
一道温润含笑，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二位帅哥，在这干嘛呢？”
江宸泽一副痞里痞气回道:“等你啊，小帅哥。”
沈嘉翌也被逗笑:“回来了？”
“嗯。”
江宸泽:“迟到了？是不是得罚酒啊？”
思远一副乖顺样:“罚罚罚。”
三人长相都及其夺人眼球，很快就有人上前搭讪。
搭讪的人长得挺美的，属于妖艳那一类型的。一来就坐在沈嘉翌旁边，目的性明确又直接:“帅哥，给个联系方式？”
沈嘉翌没什么反应。
美女也不泄气，以她多年来阅人无数的经验。帅哥多少都有自己的脾气，特别是高级别的帅哥:“要不，喝一杯？”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江宸泽在旁边好心提醒，说的话却毫不客气:“你没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美女也就没有多作纠缠。
思远一脸八卦:“阿翌，什么时候找个嫂子啊？”
沈嘉翌一笑置之:“跑了。”
“哈？”
思远一直待在国外，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江宸泽递去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周州每天都会汇报她的消息，每次都是重复的:没有消息。
沈嘉翌端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是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