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般宠爱
自从换了座位后，林宇泓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上话。
趁体育课的时候，找她聊了聊。
那天陈柚在车上被亲的画面他看到了。
从“bull”那次后，他就该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或者说，她这一整个学期都怪怪的。
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陈柚先开口:“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说，你以后学习上有问题可以问我。”
陈柚轻轻笑了:“我知道了。”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
她嫣然的笑容，透过炽热的阳光，直闯入他心间。鼻尖也在阳光照射下冒出细小的汗珠，让人忍不住想为她轻轻拭去。
林宇泓撇开头，轻咳一声:“要不要打羽毛球？”
“好呀。”
他们选了一块阴凉地。
陈柚叫上了她的新同桌苏悦妍。
林宇泓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看陈柚有人陪，和她打了几局就去和男生打篮球了。
苏悦妍一直看着他走远，才收回视线。
体育课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了以前那样。
林宇泓每天都会给她带一瓶旺仔牛奶，下课总是有意无意晃到她身边，给她讲题。
苏悦妍也因此沾了光，成绩突飞猛进。
每次看他认真讲题，细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上，心跳总是不自觉加快，有溢出胸腔的趋势。
苏悦妍和陈柚熟了之后，经常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谈一些小女生的心事:“柚柚，我觉得林宇泓喜欢你。”
陈柚害羞地把脸撇开，写起桌上的卷子:“你说什么啊？”
看陈柚一脸害羞，苏悦妍就以为她也喜欢林宇泓。
忍住心里细微的不舒服，继续笑着说道:“他对你不一样。”
少年心动，总是喜欢把喜欢的人推向别人。
“哪不一样？”
“就是感觉，你知道吗？他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这种客气是带着疏离的。对你就不一样，他总是不自觉亲近你，关心你。”
“没有吧。”
“真的，他绝对喜欢你。”
两人的谈话被温润的声音打断:“在聊什么？”
刚谈起的话题主角突然出现，陈柚一脸不自在:“没什么。”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陈柚拍拍自己的脸蛋，是挺烫:“我没事。”
“哦。”
林宇泓在陈柚对面坐下。
两人共用一张桌子，尽管有些挤，可他心里却溢出一丝丝的甜:“有不会的题问我。”
陈柚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林宇泓转向一旁安静的女孩:“你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苏悦妍红着脸，小声回:“好。”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微微扬起笑。
陈柚把试卷递到他面前，语气有点霸道，完全没把他当外人:“教我。”
林宇泓看了一眼，那题确实挺难的。要讲的时候顺便问了苏悦妍一句:“你要一起听吗？”
苏悦妍停下笔，认真看向他:“不用了，那题太难了，不太适合我。到时候让柚柚给我讲吧。”
陈柚笑着搂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好，等我会了给你讲。”
中午有一些同学没回家，在教室做作业。
林宇泓怕影响到别人，压低了声音。
苏悦妍偷偷瞥向认真讲题的男孩。
心里无声说了一句，就像你一样，不适合我。
尽量忽视掉他们的对话，沉下心看桌上的数学题。
可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在耳边，让人如沐春风，无法忽视。
一道简单的题她看了好几分钟还没有什么头绪，索性就不看了。
拿出摘抄本整理作文素材。
她写字快，而且只是把之前看到的好词好句抄上去，就没有花太多时间。
整理好后，她又把那道数学题抄到日记本上，才趴在桌上睡午觉。
从那天之后，她的日记本里只有一道数学题和一个名字。
每次心里烦躁，做不进去题目的时候。她都会拿出那道数学题出来看，没什么思路的时候，就在日记本上一遍遍写下他的名字。
林宇泓看苏悦妍午睡了。
在纸上写了一句话递给她:你要睡觉吗？
陈柚轻轻摇头。
林宇泓用手指了指外面。
陈柚跟在他身后出了教室，去了走廊尽头的角落。
陈柚问：“什么事啊？”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是和苏悦妍在一起，他都没时间和她单独说上话。
林宇泓抿紧唇，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问:“我们之前约好的一起考大学，还算数吗？”
“当然了，为什么这么问？”
林宇泓的语气有些委屈:“你突然换座位了。”
“就因为这？你就以为我跟你的约定不作数了？”
“嗯。”
陈柚有些哭笑不得。
林宇泓觉得窘，轻咳一声:“为什么换座位啊？”
陈柚本来不想骗他的，可要怎么和他说，她和沈嘉翌的关系。
低下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可能就是老师想换吧。”
林宇泓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哦。”
突然认真看着她:“陈柚，我……我……”
陈柚安静等着他说完，可他这话似乎难以说出口，半天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怎么了？”
他还是没办法坦然从容地说出那句喜欢，轻笑道:“还挺不习惯的。”
“嗯？”
“突然换了同桌。”
“没事嘛，我们随时都能见到啊。”
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他也轻轻勾起笑:“嗯。”
他们又在外面看了会楼外的风景，才进教室。
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
上课铃响后，语文老师拿着书走进教室。
语文老师叫刘云海，长相比较矮小，皮肤黝黑。有点浪漫主义细胞，喜欢读各种书，还会把书借给班里的同学。
那节课，老师突然讲到恋爱。
一讲到这些，大家总是容易亢奋，教室里瞌睡醒了大半。
学生时代，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一些朦胧的情愫。
刘云海看着底下按捺不住的学生，轻笑:“昨天我读到一首很美的诗歌，宋小君的《下雨和见你》。”
“我生命中美好的事物不太多，立秋傍晚从河对岸吹来的风，二十来岁笑起来要人命的你。”
苏悦妍默默拿出自己的日记本，把这句话写上去。
她没见过林宇泓笑，但她想，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同学们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教室里一片起哄声，教室后面的几个男生大喊:“没有！”
“你们不用否认，老师都知道，谁还没年轻过。”
“真没有，老师。”
刘云海轻笑:“老师也是真不信。”
他来了兴致，问:“如果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你们会做什么？”
林宇泓不自觉望向陈柚。
此刻，他在望向她的时候，也有人正望着他。
刘云海看着台下正年轻的男孩女孩，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热烈冲动，笑着说：“我敢打赌，你们现在望向的人一定是你们喜欢的人。”
“老师是发现几个了啊，那些望向教室外的，喜欢的是不是隔壁班的女生啊？”
几个男生不嫌事大:“还有隔壁的隔壁。”
刘云海轻轻摇头，学生时代，一个让人羡慕的年纪。
拥有着无限的天真烂漫。
所理解的爱情也简单，没有权衡利弊，就是单纯的我喜欢他这个人，想要和他在一起。
“要不这样吧，大家在纸上写一句话，课后送给你喜欢的人。或者等以后遇上了，送给他／她。”
每个同学都在下面认真写，刘云海突然说道:“有没有同学愿意分享一下啊？”
后面有个男生说道：“老师，这不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吗？怎么能分享？”
刘云海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分享一下嘛，让大家帮忙品鉴一下，看看是不是适合送出去？这样啊，涉及到所送对象名字的，可以不念出来。”
刘云海扫了一眼台下:“没有我就点人了啊。”
一片哀嚎声响起:“不要啊，老师。”
刘云海没管他们：“我们请我们班的大学霸林宇泓分享一下，好吗？”
见抽到的不是自己，教室内又是一片躁动。
毕竟大家都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特别是情情爱爱这方面的，齐齐应了声:“好！”
林宇泓慢悠悠站起来，收起了平时的一本正经，玩笑道:“老师，这真不能分享。”
“行行行，不分享就不分享。”
“那老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喜欢的女孩是我们班的吗？”
林宇泓轻轻勾起笑，坦然又大方地承认，声音响亮无比:“是。”
“那老师大概知道是谁了。”
教室里又是一片更大的躁动:“谁呀？老师，大学霸喜欢谁？”
“你们自己问呗，林宇泓又不肯告诉老师。”
苏悦妍无声低下头。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真的很好看。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笑起来要人命的人。
林宇泓写的是:我会冲过去抱住你。
如果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会冲过去抱住你。
下午放学去吃饭的路上。
苏悦妍一直偷偷跟在他后面，犹豫要不要把纸条给他。
尽管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还是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是那么遥不可及。
可她贪心的希望，有一天，能触碰到他。
晚自习下课前，陈柚想起要给苏悦妍讲题的事，小声问道:“你有时间吗？我给你讲讲中午那道题吧。”
苏悦妍低着头继续手下落笔的动作，不敢看她。怕她发现自己小心翼翼藏在日记本里的心事：“哎呀，柚柚，那道题真的太难了。以我的能力就算现在听懂了，考试的时候还是不会。”
高考最长说的一句话就是:先易后难。适当放弃一些难题，尽可能拿到更高的分数。
平时对于非常难的题，很多同学都是选择不做，毕竟难题浪费时间，他们会把时间花在有可能做出来的题上。
但也只是少数题，一般这样的题老师也不会讲，因为没有几个人听得懂，就让尖子生做一下，对对答案。
陈柚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学了？”
“嗯。”
“行吧，那你继续做作业吧。”
高三每天都在讲卷子。
苏悦妍基本上已经把明天要讲的卷子写完了，所以只带了日记本回家。
她拿出那张纸条，上面的字体遒劲有力，与她温温柔柔的样子不太搭：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把纸条夹在日记本里，开始思考那道数学题。
看了半小时，却一点思路都没有。
但她毫不气馁，一遍遍的来。
就好像做出这道题，就能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而立。
第二天老师没有讲那道题。
她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
失落的是她还蛮想知道答案的，但老师没讲。高兴的是她又可以在无眠的黑夜，藏起隐秘的心事，独自一人，寻找答案。
注:世界上……宋小君《下雨和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