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般宠爱
沈嘉翌最近总是躲在“bull”偷偷看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心烦，见不到她烦，见到了也烦。
江宸泽打趣他:“哟，沈大少，最近来这的次数有点勤嘛！”
沈嘉翌淡淡瞥了一眼他。
没理会他的揶揄，继续喝酒。
他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也许吧，也许他早就心软，从第一次为她展露温柔。
后来的伤害也是因为无法轻易放下那些陈年旧恨，才一边伤害，又一边护着她。
一开始还能忍着不找，淡漠地看着其他客人为难她。
后来有一次实在是憋不住，在一个客人为难她的时候，愤怒地夺走她的酒杯：“陈柚，你傻吗？人家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柚只低着头抿唇不语。
沈嘉翌看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更加愤怒:“说话！”
陈柚睁着双清灵的眼眸看他，还是一句话不说。
比起他对她做的那些，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这一切不都是他的命令？
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转身看向为难她的男人。视线随意扫了一眼桌上高纯度的伏特加，还有几摞钱，凌厉的视线射向男人:“你让她喝的？”
男人被吓得一激灵，慌忙解释:“沈少，我没让她喝，是她自己要喝。”
沈嘉翌眯起眼眸，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危险。话是对陈柚说的，视线却不离男人:“是吗？”
男人擦了擦额上不停渗出的冷汗，颤颤巍巍答道：“是，是的，沈少。”
沈嘉翌又转过身看陈柚，眸色瞬间柔和下来:“是他说的那样？”
陈柚仍是低着头不说话。
沈嘉翌气不打一处来，一再的好脸没得到回应后，彻底冷了脸：“不会说话了？”
陈柚轻轻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不是。”
沈嘉翌的声音冷了一个度，周身寒气逼人。
是被这男人气的，更是被她气的:“她说不是。”
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道歉，男人忙说道：“对不起，沈少，我们不是故意为难她的。”
沈嘉翌迟迟没有回应。
男人满脸愁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
在男人以为他今天指定完蛋的时候，大少爷才开口:“把这些酒喝完。”
男人皱眉咽了咽口水，喝完这些估计得去半条命。
迫于沈嘉翌的威严气势，还是硬着头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开始还能喝，后面就渐渐喝不动了。
但沈嘉翌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招了招手，示意周州帮帮他。
周州上前几步，把桌上的酒灌得一瓶不剩才停手。
沈嘉翌这才从沙发上起身，牵起她就走，动作有些粗暴地将她甩进车里:“被欺负了不会反抗？”
陈柚怔怔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说一直欺负我的人是你。
沈嘉翌怎么可能看不懂她的眼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压抑着怒气:“怎么？是在想欺负你的人一直是我？”
“陈柚，你给我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陈柚一直漠然看着他，没有和他争辩，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他总说她欠他的，那他对她做的这些事呢，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沈嘉翌把她送回去后，又回了“bull。”
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郁。
陈姐正战战兢兢站在他面前，知道他找自己是什么事，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开口。
心里就开始煎熬，而且等得越久，越是折磨人的心智。
直到她快要崩溃，他才停下轻击扶手的动作，不疾不徐开口：“说吧，她工作谁给安排的？”
陈姐颤抖着声线回答:“是我。”
沈嘉翌不悦地皱起眉头：“谁让你让她做这些？”
陈姐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不是他让人到她这来上班的，现在又这么问。
而且“bull”的人事一直是她负责，他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何况他之前的意思就是随她处置。
但看这架势，大老板明显是要护着那个女孩。她要是还没眼力见地实话实说，那不是自毁事业。
陈姐抬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说道:“沈少，那位先生是我们这的常客。当时只是让小柚喝点酒，我们也就没在意，毕竟这种事在我们这里正常不过。”
“以后，不许她做这些。”
陈姐不会去深究老板的心思，他们做下属的只需要听从安排就行:“知道了，沈少。”
江宸泽知道他会回来，一直在这等着他。
心里有个不确定的猜想，而他们之间，有什么都是直接问，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我的人，当然只能由我欺负。”
江宸泽轻哼，似是戏谑，但更多的是不满:“可让她到这工作不是你的意思吗？”
等了良久，没听到他回答。
江宸泽不自觉握紧拳，问道：“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沈嘉翌这才有了反应，一脸难以置信，皱眉看向他:“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江宸泽只淡淡一笑:“阿翌，我提醒你，别让自己后悔，你要是真想报复她，就可劲报复，别心软，别犹豫。不过你要是喜欢她，就停手吧，免得你后悔。”
他能察觉到沈嘉翌对陈柚的改变，只是他本人可能还没发现，也或许是不愿意承认。
而他，永远不会和他争。
只能趁现在对她的感情还不深，逼着自己放下。
接下来的几天，陈柚去“bull”都只是闲着。没人给她安排事情，她也乐得轻松。
沈嘉翌一直在想江宸泽那天说的话。
喜欢，哼，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不过他那天的行为确实难以解释，为什么要出手帮她，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她被欺负，不是正和他意吗？
还有这段时间，总是想见她，跟在她身边，不想再伤害她。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喜欢是这样的吗？
想见面，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
他想不通自己对她的想法，索性也就不想了。
虽然没有事，但她还是每天都要去“bull”。
有一天，她正要去“bull”之前，突然有人敲门。
她有些警惕地走到门边，开口询问:“谁呀？”
“是我，开门。”
陈柚心里一阵咯噔，他怎么会来？来不及细想，赶紧把门打开。
沈嘉翌扫了眼窄小的屋子，迈步进去，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杵在门口的她:“给我倒杯水。”
陈柚关上门，拿了茶几上的杯子想去给他倒水，又被他叫住:“等一下，要这个。”
陈柚看向他指着的粉紫色水杯，不由得蹙起秀眉:“那是我的。”
“嗯，我就要这个。”
陈柚只能气呼呼地回来拿自己的小水杯。
沈嘉翌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嘴角勾起笑。
陈柚还是皱着眉，不情不愿把水递给他，好脾气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以后不用去了。”
沈嘉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陈柚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惶恐不安过了一天。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不用再去“bull”上班。
晚上回家的时候，在漆黑的楼道内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猛地退后几步，跺跺脚，声控灯亮起，看清站着的高大男人：“沈总，您怎么来了？”
和陈纪坦白，又经过逃跑那事后，她就又回家住了。
沈嘉翌垂着视线看她:“开门。”
陈柚拿出钥匙开门。
进去后谁也不说话，分别占据沙发的一角。
陈柚时不时看向墙上的时钟，意思不言而喻。
沈嘉翌不是没发现她的视线，淡淡开口:“我饿了。”
她没好气道:“家里没吃的。”
“你给我做。”
家里平时都是陈父或者陈纪做饭，她只会煮面，还有炒几个简单的小菜。
为了让他早点走，只能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沈嘉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碗没有味道的面，竟然给吃完了。
他也没有久待，吃完就离开了。
之后她每晚下课回来，都会在门口看到他。
他也不做什么，和她待一会儿就走。
偶尔也会吃上一碗面才走。
比如，今天。他放下筷子，看向皱着小脸的她，轻笑道:“这么不情愿我来？”
陈柚抿着唇不看他，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嘉翌也不在意:“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
“我家。”
陈柚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沈嘉翌挑挑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愉悦:“怎么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去你家？”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照做就行。”
“我不去。”
“你说什么？”
陈柚和他杠上了：“我说我不去。”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沈嘉翌逼近她：“这可由不得你，要么去收拾东西跟我走。要么直接走，我让人准备。”
陈柚不知道这人又想做什么。
但她刚刚的硬气早已不在，和他斗，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每次都只会以她的妥协告终。
只能回房间假装收拾衣服，拖延一点时间。
过了半小时，沈嘉翌就出现在房门外:“走吧。”
陈柚还打算再争取一下:“哥哥回来要是发现我不在，我没法解释。”
陈纪出院后就又去实习了。
“他不会回来。”
陈柚不由得紧张起来，怕他又对陈纪做出什么事，毕竟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什么意思？你对哥哥做了什么？”
沈嘉翌轻笑:“只要你乖，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嘉翌凑到她耳边低语:“你不是害怕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吗？我这段时间都会来找你，要是他回来发现你还和我在一起，那他不得伤心啊。所以搬过去和我住，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陈柚和他理论：“我哥哥回来要是没看到我才会担心，要是发现我和你住在一起会更伤心。”
“如果你不跟我住，那我就每天来你家找你。到时候万一碰上了，我可不管。”
沈嘉翌看她不情不愿的模样，顿时涌起浓烈的不悦:“搬去和我住，有那么不情愿？”
陈柚没有继续和他争，反正也没什么用。
她从来就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