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你所愿
对于莫惊春的情绪, 莫夫人并没有注意到不对劲，虽然她觉得小女儿可能不需要补习，但是对于她的要求也是想要满足的。毕竟, 多补习一些, 总是多放心一些。
莫夫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亡夫的遗愿, 让三个孩子都考上大学。
“你妹妹和你一起去, 也不会有人闲话, 两个人有个照应也好。”
莫惊春笑了笑，笑容中意味不明，让莫夫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个女儿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甚至看不懂对方到底在笑什么。
“阿娘, 那, 我可不可以和妹妹一起……”莫惊春这句话没有看莫夫人，而是直接盯着莫问秋, 眼中的恶意倾泻而出冲着对方而去, “和那位杜七爷出去玩儿啊？我也想偶尔出去放放风。”
身为双胞胎，莫问秋知道莫惊春最在乎什么, 反过来，莫惊春自然也能够知道目前的莫问秋最重视什么。既然她先伸手，那么就不要害怕失去她现在的东西。
果然, 莫问秋脸色一变，神情不明。
莫夫人想了想，没有说话。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毕竟卫医生只是为囡囡补习。可是杜七爷，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追求嘉嘉的。不是她偏心，身为母亲, 她知道囡囡的容貌有多好，也害怕这位杜七爷移情别恋。
要是闹出这种臭事儿，她可就没有脸再出现在社交场上了。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打算将嘉嘉嫁给杜七爷就是了。只不过现在是邻居，有的时候对方登门拜访，她也不能总是将其拒之门外。
“囡囡，你听话一些，这两件事不一样。”
莫惊春听了眸色一冷，坐在莫夫人旁边的莫问秋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她总觉得那位杜七爷对于自己这位姐姐的态度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说到底，她们现在才十七岁，又有多少的心机能看穿这些男人呢。
“阿娘，这件事不用跟我商量，隔壁又不是我的家，直接带着莫问秋去问不就是了。”莫惊春脸色发冷，整个人看着就是生气了，她也不吝惜自己的脾气，有气了就要发出来，不然憋着对自己身体不好。
莫夫人沉默，她有点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才让大女儿去说。
“行，我亲自去。”不过好在，她也没有逼大女儿的意思，她不反对就是了。她过两天就带着嘉嘉去一趟卫家，看看卫医生愿不愿意帮嘉嘉也补习一下。囡囡的成绩进步那么快，要是嘉嘉去的话，也应该有一些进步的。
莫夫人在思考这些事情，也想着怎么去说。
莫惊春则是看了一眼莫问秋，最后唇齿轻启，“如你所愿！”
她没有说出声，但是相信莫问秋是看懂了的。她满眼的恶意传达给了莫问秋之后，转头就回了房间。希望莫问秋能承受的了自己的报复。当然，她的报复可不是去捡垃圾，杜观棋那个烂人她不稀罕。
她的报复，就怕莫问秋承受不起。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到她，为这点小问题郁闷也不值得。她只等莫问秋伸出她的爪子，伸一只她就剁一只！所以，完全不用纠结，她这辈子就想看看没有自己的支持，莫问秋能翻出什么浪来。
回到卧室之后，莫惊春她心想，卫晏清他最好识相的拒绝了！不然！不然她肯定要他好看的！
此时，远在医院加班的卫晏清此时打了个喷嚏，并不知道要是接下来的表现不好的话，他可能会遭受不小的折腾。
晚上，莫惊春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钢琴前看着谱子，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住在铁帽儿胡同，她每天都会弹一弹琴再睡。可是自从还魂之后，她就没有碰过钢琴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骨，这双手被琴盖砸断的感觉，现在依旧清晰。
那个时候，她在宴会上当面捅破身份，莫家的人不认自己。二杜观棋，他闯进自己的屋子，直接压下琴盖，将自己的双手十根手指砸断。以至于，她现在看到这钢琴，双手就忍不住的颤抖。
她摸了摸已经有点积灰的琴，忍住颤抖的双手，轻轻将琴盖打开。
她想——既然莫问秋忍不住出手了，那么她也要克服上辈子的恐惧才行。不然怎么压得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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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晏清回家的时候，听见了隔壁传来的琴声，脑海中想起来卫叔之前说过——莫惊春会弹钢琴，到时候你们四手联弹一定超级棒，还可以教以后的孩子。
对于卫叔的话，他向来是听一半的，十句话有三句都能扯到以后的孩子这个问题上来。天知道，他比莫惊春大七岁多将近八岁，这个岁数已经是她年龄的快一半了……
他没有进门，而是在门口静静地立着，任凭西风吹乱了头发，他想他需要静一静。
远处有一辆福特车开了过来，卫晏清看着那位杜七爷下了车，同样眸色不明地看着莫家的大门。
下一秒，他们两人就对视了。
“卫医生。”
杜观棋很久没有听到莫惊春弹琴了，他想起上辈子他们最后一次争吵就是伴随着琴声，心情不是很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卫晏清，则更是厌恶，厌恶到他忍不住地想要口出恶言。
“听说你已经二十五了吧！”
卫晏清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但是也只是点头，“是，翻过年就满二十五了。”
“那卫晏清，你可知道莫家大小姐多少岁？”
杜观棋不喜欢对方的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他这段时间看着两人成双成对地出入，心中的阴暗情绪滋生，整个人的面色阴沉，看着卫晏清的眸色中充满了狠意。
“杜先生想说什么？”
卫晏清不耐烦，这位杜七爷，总是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对方不是在追求莫惊春的妹妹吗？管他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和莫惊春之间的年龄差距吗？还需要他在这里说吗？
“你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吗？”
杜观棋看到卫晏清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内心也明白两人的不相称，于是口气有些得意。他这段时间忍得很辛苦，此时有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杜先生。”卫晏清脸色瞬间沉下来，他当然知道，可是也不需要杜观棋这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来提醒自己，“我，问心无愧，希望你也是才好。”
说完这话，卫晏清就开门回了家，只留下杜观棋一个人站在巷子里。
卫晏清的话，让杜观棋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是啊，他这是在干什么！对于莫惊春，他绝对是愧疚的，越面对越是如此。他虽然坏，可是也有良心。他讨厌莫惊春，可是也不妨碍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
过了一会儿，莫惊春又换了一首曲子，杜观棋抖了抖自己有些僵麻的腿也回了家。
到了北房，此时虎子和言蹊两人正在北房的书房里围着火炉吃着烤红薯。烤红薯的香气满室飘香，杜观棋一进门就觉得有些饿了。
“七哥，你回来了！”虎子最先看到杜观棋，这个时候连忙迎了上去，“和那些外国人谈生意吃不饱吧，给你留了烤红薯，快来吃。”
杜观棋走了过去，步伐有些疲累，看起来沉重的不行，脸色也不太好。
“七哥，谈崩了？”
言蹊放下手中的烤红薯，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很顺利，我就是有些累。”
杜观棋坐在火炉旁边，拿着烤红薯，心中有些哽住了。他想起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出去做人力车夫，回到莫家的时候，莫惊春总会拉着自己去后院的厨房里，从灶头肚子里取出两个烤红薯。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喜欢上莫问秋，他其实也不想最后两个人走到那个地步。可是，越到后来，莫惊春步步紧逼，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问秋，态度都很激动。
他承认，他对于莫惊春是有愧疚的。没有她就没有杜七爷！上辈子，他在陪着问秋从北戴河度假回来，莫惊春就从地牢里消失了，之后才查出来是被手底下人处理了。
他处理了手下人之后，没有再说什么。至今，他也不清楚……
“那七哥，你多休息休息。”
言蹊的话，打断了杜观棋脑子里的想法，他很久没有想起来上辈子的莫惊春了。他想，这辈子，或许两个人就这样做陌生人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用相互伤害。
“七哥，你听见隔壁的钢琴声了吗？”虎子吃着烤地瓜，眼睛中闪着光，他出身低下，对于这种金汤玉钥中长出来的人物内心深处是尊崇的。“这琴声可真好听，也不知道是莫家的谁弹的。”
“是莫惊春。”杜观棋顺口就回答了虎子的话，之后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你咋知道啊？”虎子有些惊讶，这么久了，他根本不了解冷子怡的事情，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两面。他十分佩服七哥，连莫问秋姐姐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随耳听的。”杜观棋吃完手中的一个烤红薯，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莫惊春，那一定是他。这辈子，就让这些事情都埋葬起来吧，谁也不要打破现在的平静。
虎子和言蹊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各自想着事情。
虎子是在想，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抱得美人归，他之前去拜访过冷家，可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在北平的人户眼里，他不过不是七哥身边的一个打手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就连言蹊都比自己要强很多。
至少，他聪明，能够为七哥出谋划策，不想自己只能管着商场的治安。
另一边，言蹊则是若有所思，他一向善于善言观色，这一段时间，七哥和莫惊春的表现实在是太怪了。
上次他试探过七哥的态度，被对方挡了回来，这也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