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意
莫至那个表情真的好像个贼。
苌青和皓月赶紧同时往外退，额头相撞，不敢发出声，跑远了苌青才骂：“你有病啊，给我头撞这么大包。”
皓月一看，还真是，起个大包，正在缓缓消退，按照这速度，估计明天下午就没了。
苌青晕晕乎乎往树上一盘腿：“看样子，师兄要动手了。”
皓月懵了：“和谁动手？”
收到苌青一个白眼，他也立刻明白了，顿时长吁短叹：“哥这回是栽咯。”
苌青不放心，又准备去看看萃狸，被皓月一把拉住：“阿呆好歹是王级，而且为了看着萃狸，他都没敢喝酒，别去打扰他们了。”
苌青想想：“也行吧。”就回了房间睡下，皓月一脸话没说完的表情，也只能不情不愿回房，原本还想和苌青再去单独玩会儿，唉。
苌青叫醒苗婉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桌上摆着一套新衣服，果然不出所料，出门除了银钱带的最多的就是衣服，也难为莫至费心。
苗婉懒懒地伸个懒腰，揪揪苌青的脸，才发现不对劲，苌青脑门上一个大大的包，顿时担心：“你和皓月又打架了？他实在不像话，怎么能往脸上打，我去骂他。”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刚要推开门，苌青赶紧拦住她，犹犹豫豫的说：“他那德性，打得过我么，我这是自己撞的。”
苗婉奇道：“这人族有什么东西能把你撞成这样？”
见苌青不愿意说，苗婉也不再追问，只是问起萃狸醒了没。
“苗姑娘，苌青在你这里吗。”是皓月的声音，苌青随手一挥，门就开了。
看来他是明知故问了，看到皓月头上也一个大包，苗婉终于忍不住笑得连连咳嗽。
还别说，他俩站一起，这大包还真是对称，大小都差不多。
得知萃狸和阿呆睡一间房，苗婉差点跳起来：“萃狸还是个姑娘，怎么能和阿呆睡一张床？”
皓月解释：“不是睡一张床，阿呆睡在门口，昨天萃狸喝多了，阿呆照顾她，结果被灌一肚子酒，阿呆酒量向来不好，没喝几口就变回原身了，他俩唱歌跳舞一整夜，才睡下没多久，阿呆一整个牛把门都堵住了，拖都拖不动，哥也在门外守着呢。”
原来如此，反正包船了，也没人看到，苗婉想着。
苌青接着说：“昨天我和沛随带阿呆他俩回来的时候，船家吓坏了，以为萃狸喝多了去哪儿买了个牛，千叮咛万嘱咐看好牛，别惊了其他船上的客人。”
苗婉笑了，想想那个画面都感人，又问：“怎么是你俩去接阿呆，莫至呢。”
苌青和皓月对视一眼，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苌青说：“师兄他守着你，没空去。”
苗婉不笑了，坐下来，慢悠悠的倒了茶水，水溅得到处都是，半晌，她才开口：“我明白他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俩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啊。”俩人都急了。
苗婉看着窗外，湖水碧绿，还有人载歌载舞，只感觉莫名的悲伤：“我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他却是保护芸芸众生的王，我们活着的目的都不一样，再说了，人族寿命短短百年，我图一时，我死后，他又如何能度过剩下的漫长岁月。”
苌青道：“可是，婉儿，你不是普通人，见过人皇之后，你的生活注定和那些只知道吃喝享乐的人不一样了，而且人族也不是毫无修炼机会。”
“到时你依然能和师兄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啊，何况萃狸也是普通人，你都能撮合她和阿呆，这次来也是抱着给她求个修炼之法，为何到了你自己就摇摆不定了？”
苗婉不知道怎么说，之前是觉得来这个世界时间太短，总还是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现在，她对莫至，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受他保护？所以总是依赖他，这是喜欢吗？
那天莫至一滴泪烫得她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来这个世界得意义，甚至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身份。
本来每日悠哉哉得过着，突然知道了一个首领喜欢自己，喜欢自己哪里呢，他寿命何其长，或许只是自己和妖域的住民不一样，所以只是暂时的欣赏？
苗婉脑子里念头多到要炸开，她质疑自己对莫至的情感，也质疑莫至对自己情感。
皓月见苌青她俩要说悄悄话了，赶紧溜了，心里又不高兴，本来是想带苌青去玩的，看样子又不成了。
苌青也坐下：“婉儿，人族说当局者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犹豫，我想或许是你害怕，你害怕这是镜花水月。”
“可是，世间太多两情相悦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相爱，你和师兄明明也是两情相悦，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人会拆散你们，你为什么不能试着问问自己，去接受呢。”
苗婉手指有些颤抖，苌青说对了，她确实是害怕。
苌青双手按住苗婉的肩膀：“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让你去考虑，你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了，即便你和师兄不在一起也没事啊，这世间又不是除了情爱就没别的事情了。”
苗婉放松下来，终于笑了：“你不是来给你师兄作说客？”
苌青：“才不是呢，感情又不能勉强，你要是成了我嫂子，我会开心，如果成不了，也不影响我们俩的关系啊。”
苌青是想着，反正最后都会成为嫂子，现在逼太紧怕苗婉选择逃避，还不如暗暗地推波助澜，就不信两情相悦的人会忍得住朝夕相处却不是伴侣。
苗婉心里一松，她还真害怕会失去苌青这个朋友，没想到苌青比她还豁达。
转念一想也是，顺其自然，这世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鬼族是不是她认知里的那种东西，还有魔族隐藏的老家伙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是想把苌青拉下魔帝位置，还是想报复妖族，或者不止这些。
两界若是再乱一次，大概又要死伤无数了，她不愿意看见这样。
在妖域的时候就看够了，她只希望再也不要看见有人被害。
坐了一会儿，苌青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要是萃狸能修炼了，以后阿呆就怎样怎样。
苗婉只是笑着听，人人都恐惧的魔帝是个超级大话痨就够让人吃惊了，更让人吃惊的就是苌青真的很热心，对待朋友简直是掏心掏肺。
苗婉脑子正在思考一些事情，所以对面的喋喋不休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想如何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莫至，要怎么说，莫至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