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呆偷果
苗婉还想偷偷听更多，却见李嫂家的囡囡朝她走来，奶声奶气的说：“苗苗好看。”
声音虽不大，但众人也安静了片刻，李嫂率先打破沉默：“苗姑娘确是极美，书上说的齿若编贝，冰肌玉骨，般般入画好像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可惜如今什么都记不起来，不知家人有多着急。”
此言一出，好几个嫂子也纷纷叹息，最后商议，暂且收留十天，等待王安排。
族长解释虽然这处确实是人类的村子，却是妖族的地盘，离人皇领地还很远，战乱之后，分为两界。
仙族在天界生活，地界上生存的只有妖，魔，人，划了领地，本是各自生活，然而新王心善，为妖宽仁，人皇也是大气不喜战争，所以人妖走动频繁，后来慢慢通商，通婚并开始混住，四千多年来也相安无事。
看着苗婉依然心不在焉的样子，李嫂安慰，说虽然住在妖帝领地，却是不用害怕，王下过禁令，妖怪不会伤害人族的。
意思就是以前还有妖族随意伤人？
苗婉感激的笑笑，她愁的不是这，她愁的是看样子只有真正人族的地盘才能经商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四大发明她是一样不会，做饭也是一窍不通，对作物更是韭菜麦苗分不清，就是真正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目前看来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可能比较难，虽说仁村愿意收留她几天。
但据她所知，这种类似古代的耕地没有科技带动，应该没有多少粮食，要白住白拿属实也过意不去，也只能先去牛亡山求妖族首领帮忙送到人族了，起码人族那边写书作画干点新鲜事情应该能活吧。
叹息一声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几个嫂子带她离去，祠堂里人却一个没走，族长抖了一下老脸，这大家都不说话，他也只能先开口：“你们觉得这位奇怪的苗姑娘说的话是真的么。”
一个男人站起来：“我觉得此人有所隐瞒。”
几位宗族长辈也纷纷发表意见，觉得苗婉不像是真的遗忘了所有，有女人说看她不像坏人，立马被身边男人呵斥“好人坏人写脸上了么。”女人不服气正要反击，几个长辈就已经开口。
“好了，别吵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我们都是普通人，万一她发难，我们如何抵挡。”
“先稳住那姑娘，不管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让人去联系附近的妖族求助王。”
“此法可行，若这姑娘没问题，她愿意在哪儿咱都欢迎。”
“那可要尽快了。”
虽然这最近的妖居住点隔这里才几十公里，如今耽搁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到山下，借个马匹还要半日，才能见到妖族，这之后用不了几个时辰消息王就能得到消息赶过来。
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王安和族长的儿子牛武饭都没吃就赶紧出发。
与仁村紧张气氛不同的牛亡山主峰上，莫至在山巅看日落。
脑子里莫名回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话：“小牛儿，师傅对不住你，师徒一场来不及教你任何东西就要把妖族安危交给你了，没有其他能给你的，就送你名，‘莫至’，愿此间天地伤祸莫至我徒。”
留下此话便头也不回的冲向丹烟魔帝，灵魂入她身压制煞气，最后只留下一个没有温度的妖躯。
世人皆传言牛亡山是老妖帝狩所化，实际这牛亡山本就存在，只是莫至想念师傅，将师傅放置山中，同时将此山改名牛亡山。
叹息一声，人类不是说时间能淡忘一切么，为何四千多年了，想起来还是很悲伤。
转头就看见阿呆在山腰鬼鬼祟祟，呆牛定是念念不忘人家的果子，趁人家回家，悄悄来偷了。
本想斥骂一声，想起阿呆之前巴巴望着果子流口水的样子，为了正大光明讨果子吃，去给那家人耕了几个月地。
唉，算了，之后再补偿种果子的人家吧，蠢牛，果子还没熟就急吼吼的，看酸不死他。
为了看戏，莫至悄悄爬到树尖，找了个姿势坐好。
阿呆耳朵动了动，他早发现莫至在山上，刚刚一动吓坏牛了，还以为要被骂，结果啥事没有。
心想:肯定是默许我偷吃果子了。
遂藏也不藏了，摇头晃脑朝着果树去。
中途怕吃到一半被揪走，还变回牛身，争取一口一颗树。
莫至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蠢牛，你以为我是爱你吗，哈哈，本王是在害你呀。
单手支着下巴等待心中那一幕出现，果然看见阿呆嘴张的比头还大。
一口衔去，大半颗树的果子尽数落入这呆牛口中，连着许多叶子。
突然，阿呆牛头一甩，张口便要吐，莫至哪能让他得逞，毕竟为了看戏可是等了一会儿了呢，遂飞身下去一把捏住阿呆的牛嘴，一声闷闷的哞音传出。
莫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回荡牛亡山主峰。
牛萃狸丢下碗筷喊一声坏了就往山上跑，牛父才进屋就见女儿慌慌张张往山上跑，问牛母，这娃子怎的了。
牛母也莫名，说着：“女儿听见一声牛叫还有王的笑声，说声坏了就急忙跑了。”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声，坏了，也赶紧往山上跑。
牛母心中苦涩，不用想也知道是阿呆妖王偷吃了那颗羊流泪的果子，边跑边骂，馋牛，给他说过果子没熟，硬是给偷偷吃了。
那果子成熟时香甜无比，未熟时又酸又涩还有毒啊。
这羊流泪树的名字由来，就是有个羊妖在果子未熟时候吃的口吐白沫，眼泪涟涟。
萃狸到时就看见一头硕大的牛坐在地上委屈的抹眼泪，那一个尾巴就有萃狸人高了，莫至双手环胸还在止不住的笑，浅棕的衣衫也随着笑一颤一颤的。
见蠢牛没事，赶紧向莫至行礼: “王，安。”
莫至抬抬手淡淡回了句安。
萃狸手叉腰面向阿呆：“阿呆妖王，你变小一点，你现在太高了，我打不到你！”
阿呆认命的变成一人大小，萃狸立马骑到其背上，上去就是一套蠢牛活该拳。
阿呆不敢躲也不敢挡，生怕伤了这个小姑娘，还特意把最软的地方露给她锤。
莫至走之前只说记得把这家人送回去，转身便走，再不走他怕自己嘎的一声又笑出来。
萃狸一听这话就知道父母肯定也来了，得赶紧趁他们没到，再锤几拳。
“你这馋牛，给你说没熟有毒你不信，毒的掉眼泪了吧，活该，活该。”
阿呆本想反驳没感觉毒，就感觉酸，牛生所有的酸都集中在今天这一口了，想了想还是没说，不开口还只是拳打，开了口估计就是脚踢了。
眼看天快黑了，他站起来驮着她慢慢走着，想着顺便接她的父母，一并送回家。
夕阳轻轻落在山间，小姑娘俏皮的声音随着轻轻的哞声一起走远了。
莫至远远看着女孩揪着牛角，斜阳打在两人身上泛着金色，山下的庄稼苗也随着吹风弯弯，再远处，矮山尖也镀上一层红。
突然感觉若是有人一起看斜阳风吹，好像也不错。
叹息一声，莫至回到彩云间开始修炼。
牛父牛母才走到山角就见阿呆驮着萃狸缓缓走来，萃狸嘴里还在不停嘟囔。
赶紧路边行礼：“妖王，安。”
阿呆点点头，示意夫妇上牛背，牛父犹豫一阵还是拉着媳妇上牛背，这牛瞬间变身三米多长，夫妇二人并排坐在女儿身后也不拥挤。
“妖王，我听说最近鬼族愈发壮大了，他们会不会到牛亡山来，还有傀儡到底是什么东西，传闻实力强大，在人族到处作乱。”牛父惴惴不安的问道。
阿呆默了默，其实这些传言他也听说了，只是莫至离真正妖王级只差一步，不能离开妖族领地，怕突破时伤到其他族人。
现下阿呆也不敢离开，他感应到莫至突破时可能有异常，需得有人守着，所以这些传言也未经妖族证实。
想了想，为了避免恐慌，还是安慰道:“安心，有王在，他会庇护你们，我也会抽时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莫怕。”
闻言，夫妇皆松口气，随后牛母问道：“妖王，您吃了那果子可曾哪里不适？”
蠢牛脚步一顿，并未说话，果然萃狸抢着说了：“这个馋牛好歹是妖王，怎么可能有事，爹，娘，你们不知道，这馋牛酸的眼泪直流，哈哈哈……”
牛父立马斥喝，不许对妖王无理，心里却是想着，嘴上说人家是妖王不会出事，还不是听到声响就赶紧来看，夫妇二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同样的意思，双双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