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总裁的夜生活
“宝贝放假教我划船好不好？你看，我已经带你了解我了，你不带我去看看你长大的世界，多不公平。”
吵架是不可能吵架的，总裁大忙人，哪有这个闲工夫。人家快速冲了个澡，就拨通和德国总部的电话会议号码，对着电脑，出了一句guten tag，都是小秘书听不懂的德语。
领导经常要在家里参加时差电话会，有时候还是vc的，年时燕已经习惯在他开会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打搅到他，走路做事都轻手轻脚，大多数时候她会躲进卧室玩手机，等他工作结束了过来玩她。
今天她也和往常一样乖，悄悄吃完东西，收拾掉餐桌，去浴室洗了把澡，听他的话“打扮打扮”，穿了一条白色长袖铜盆领连衣裙，化了淡妆，像个乖巧的女学生。
狗男人的会还没结束，她走进客厅张望了一下，被他嚣张地勾勾手指示意过去。
坏人皱着眉头，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边像“穿普拉达的女魔头”一样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把她身体掰过来转过去上下审视。
小秘书瞪大眼睛，她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和他吵：“干嘛？什么意思？”
不影响领导工作，他可以一心两用。
可苦了秘书小姐，十个小脚指头死死蜷起，忍得眼泪都出来了。
任性的混蛋站起来把手机往桌上随手一丢。
“你这条……这条裙子不行！”
“我们要去……去酒吧”
“？？？”
哈？
在年时燕的世界观里，夜店这种地方，都是找不到对象的人过去勾三搭四的。她这么好看的只需要烦恼追求者太多，色狼太烦，去星巴克都会有人问她要微信。
卢瑟才需要去酒吧，卢瑟才需要穿得骚！
“这条吧，勉强将就一下。”狗男人在她的衣服里翻来翻去，拿了条红色鱼尾吊带裙给她。
“不好。”
她郁闷地换上买了之后从来没穿过的，贴身露肩妖娆婀娜的小裙子，把妆加浓，顶着大红唇。
“酒吧有什么好玩的，都是色狼。”
“不是你说互相不了解的嘛。
他总有道理的，而且每次都小嘴叭叭叭长篇大论，秘书哪里说得过老板呢？
但到了地方之后，确实让年小姐有点小惊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大部分人都坐在小圆桌旁和朋友闲话，各种肤色都有，八国联军混入亚非拉，性感的女招待穿梭其间给客人们上饮料点心。
正前方有个大台子，上面的乐队穿着黑色礼服。
“周五有时候会有stand-up edy，平时是乐队和歌手，如果燕燕想唱什么歌，可以问经理乐队会不会弹，如果会你也可以上去唱。”
这人才回国没几个月，已经像个熟客一样，一进门就有认识的女招待和其他客人和他打招呼。
“这样的酒吧这里很少，所以算是小圈子，来个两三趟就脸熟了。”他耐心解释，生怕女朋友想歪。
“hi johann，你好久不来，我们以为你又出国了呢。”
一男三女朝他们招手，总裁带年时燕过去给大家互相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这是某某某某。他的朋友们热情夸赞年小姐漂亮，而她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短发穿白衬衫的清秀姑娘，和另一个长发露背裙美女亲密异常。
“jo和suzie是一对，真的情侣，frank和宁宁只是朋友，哈哈哈，是不是很意外？”某人笑嘻嘻地搂着老婆，看到她吃惊就特别开心。
果然国外回来的都是lgbt拥护者，小秘书暗暗吐槽。但大家人都不错，爽朗有趣，从事的行业也各不相同，她喝着男朋友特意为她点的无酒精florida，听他们谈天说地，偶尔加入讨论聊几句，时间就过得飞快。
戴领结的帅气经理过来凑到余未寒耳朵边和他说了什么，他微微一笑答应下来：“好，没问题。”
小秘书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边上几位年轻男女却抚掌而笑。
“大帅哥又要献唱了吗？今天什么曲目？”
“new york new york。”
某人起身脱掉外套，他出来玩没戴领带，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含笑捏了捏女朋友的脸蛋离席上台。
大老板在酒吧唱歌已经让小秘书非常吃惊了，她还在想既然他能唱，今年公司年会总裁室的节目就可以交给他上了，没想到他上台后在钢琴前坐下，向乐队微笑致意后，自己开始弹前奏，音符跳跃，明快轻松的曲子从他修长的十指之下流淌开来。
啊，男朋友还会弹钢琴，是素质教育出来的，不像她，人生一半时间在为高考奋斗，只会刷题没有才艺。
“start spreading the news
i am leaving today
i want to be a part of it
new york new york……”
总裁先生的声音低沉悦耳，唱歌时故意带上点沙哑，唱腔随兴潇洒，让这首70年代的老歌听上去更添怀旧感，每一个音都敲打在她的心尖上，耳朵会怀孕。
有人弹琴唱歌，场内客人自然而然安静下来观赏他表演，随着歌曲的韵律节奏摇摆点头。某人自弹自唱开了个头，乐队中途插入伴奏，他起身面对观众，拿着话筒歌声翻个调皮的小花腔，轻松带动台下气氛，毫不在意地沐浴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全场焦点，然后笑吟吟地朝女朋友眨眨眼。
“……i want to wake up in that city
that doesn"t sleep
and find i"m king of the hill
top of the heap……”
这歌词真称他，她心想，撑着下巴迷恋地注视着自信耀眼的男朋友，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侧面。
她可以从中想象他在美国的生活，闻到纽约的繁华热闹，璀璨星空下聚集了年轻的梦想，混合着旋律轻快的布鲁斯和马提尼的浓香。
“……if i can make it there
you know
i"m gonna make it just about anywhere
e on e through
new york new york new york~”
他用高音把现场推上高潮，结束了这首好听的老歌，台下响起久久不绝的掌声和赞美，经理特别高兴，这位英俊的客人多才多艺，每次献唱还不用付工钱，老划算了！
“告诉我，你还会什么？”男朋友回归燕巢，小美人甜笑着献上她的吻。
“我会冲浪，会滑雪，会开游艇，会跳华尔兹，跳拉丁舞，你会不会？会的话我让乐队换个曲子，我们一起跳支舞？”
“我都不会。”
可怜的小秘书摇摇头，九年制义务教育又不需要会这些，切！老实的笨蛋仰着小脸绞尽脑汁，除了做模考卷子写论文答辩考四六级专八，她还会什么呢？
“我会骑自行车，会……会跳橡皮筋，会……会折千纸鹤，还会……还会……”
“会做番茄炒蛋，会划小木船，会唱评弹，苏州人肯定会。”狗男人开口就是刻板印象，讨厌至极。
“哈哈哈哈，对对对，我们内蒙古都是骑马上学睡蒙古包的。”那个叫jo的漂亮铁t哈哈大笑，原来她是蒙古妹子。
“宝贝放假教我划船好不好？你看，我已经带你了解我了，你不带我去看看你长大的世界，多不公平。”
坏人终于露出马脚，兜这么大个圈子，原来就是想要黏着她跟她去娘家。
“我不会划船的啦！”她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抿抿唇笑了。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坐船，吃藏书羊肉面。”
“对不起小贤哥哥，今年我男朋友要和我一起回苏州，他……他内个，比较害羞认生，所以我们决定还是自己开车回去。”年时燕抱歉地对杨书贤说，出尔反尔虽然不好，但一边是男友，肯定优先考虑缠人精而不是“邻居哥哥”。
但杨书贤不大相信她，抽屉里一大堆情趣用品看着可一点也不“害羞”。
“才谈了没几个月就要带回去见父母啦？燕燕，你这个男朋友人品信得过吗？我总觉得他不太靠谱，你什么时候带他出来和我吃个饭，我帮你把把关。”
啊？吃饭？哈哈哈，你和他吃过很多次了呢。
小秘书忍笑低下头，调整好表情后认真地说道：“他人品很好的，已经是我见过的最靠谱的男人了，而且他很厉害，会弹钢琴会唱歌，会跳拉丁舞，还会滑雪冲浪，我连游泳都不会。”
？？？什么花花公子？杨书贤看着妹妹一脸花痴的崇拜眼神，觉得她真的完全就是那种恋爱脑女孩，被渣男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迷得晕头转向，这种把时间花在唱歌跳舞骗女人上的男人，怎么可能靠谱！
“这人是不是在国外长大的？我看你家很多外文的书。燕燕，他看上去和你成长背景大不相同，价值观肯定会有差异。一起谈恋爱的时候只需要浪漫快乐，但是结婚生子面对的是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两个人差异越大矛盾就会越多，你要考虑清楚。”
邻居哥哥的话像一颗种子落进小秘书心里，她也深有感触，骚男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确实平时对同一件事的想法做法常常截然相反，他曾经的生活离她非常遥远，而她经历过的他也不会懂，杨书贤这个“亲妈视角”的谏言可以说非常会抓重点了。年时燕很担心假洋鬼子到她家里以后，和她的爸爸妈妈无话可说，互相看不顺眼。
就在她莫名烦恼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一条视频转发：《这样穿搭去丈母娘家，丈母娘都看上你》，里面二十出头的男主角被女朋友嫌弃上门穿得不妥当，回去换了一身5060后最喜欢的条纹保罗衫，松松垮垮的老干部长裤，皮带上挂着一圈钥匙，手里拿着装了茶叶茶的保温杯，瞬间变身可靠的中年干部。
“坏人：老婆，我们下班去买保温杯吧！”
作妖的人躲在总裁室又不干正经事，上班刷视频，就该扣他奖金！
“不许到我家乱辈分！已经年纪不小了，当心我爸妈真的嫌你老。”她一边笑一边发消息凶他，看得出领导很期待见家长，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
余总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让未来岳父母看他不顺眼呢？虽然他还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和小秘书家里房龄三十多年房龄的六层楼老公房格格不入，但就是这份格格不入的高级感，还有他开回来的那辆宝马，（租的），让为女儿的美貌骄傲了半辈子的燕燕爸爸妈妈特别有面子。
“伯父伯母好！”
总裁笑眯眯地给老两口一人塞了一个红包，太厚，他们甚至没敢往里看。
小秘书担心他们没有话说纯属多余，她男朋友从小小的新人销售一路爬上ceo，就是靠嘴吃饭的，往下会给员工打鸡血拼业绩，往上能给董事会灌迷魂汤提拔他。
他乖乖坐在女朋友家小客厅的老式木凳子上，一上来先大概交代了自己的底细，燕燕的老板，公司ceo，父母在国外，没有兄弟姐妹，住的是公司的房子，准备结婚后和老婆一起买房，地方随老婆挑，家长们一般最关心这些。
“咦？你没和我说过你要买房嘛。”呆头燕好奇地插嘴。
“你每个月转给我的钱，我开了个户都帮你存着，再加上我一半的月薪，以后这个钱就给你用来买房子。”
啊！小秘书瞪大眼睛，她大概知道男朋友“一半月薪”有多少，差不多是她交的房租四五十倍，却从来没想到他是为了和她一起存钱买房才问她收“房租”。
“你不是一直想和之前那个一起存钱买房吗？我也要你和我一起存钱买。”某人一提到前男友就开始醋。
“可是你要买房的话不需要特地每月存钱吧？这里房价虽然贵，但你真心想买也不是买不起啊。”
“笨蛋，你又不是我包养的，夫妻买房当然要夫妻一起出钱，哪怕你就拿一块钱，也是共同出资，产证写上你的名字，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
小秘书有点呆，原来他一早就在计划这个，现在什么状况？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夫妻买房了？谁说要结婚了啦！她红着脸，瞪了心机男一眼，不想再和他说话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起身去厨房帮妈妈打下手做晚饭。
但是她爸爸一点也不介意未来女婿说他女儿笨蛋，听到产证要写女儿名字心里老舒服了，对于直男来说，要对喜欢的女人好很简单，就是把工资卡给她。至少这个男的和他女儿不是随便谈着玩的，人家是冲着结婚去的，态度就很端正。
“燕燕她年纪小不懂事，在单位没给余总添麻烦吧？”
“伯父叫我未寒就好，燕燕做事情很认真，我任职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出过差错。就算我不是她男朋友，这个秘书我也要给她加工资的。”
余未寒开始和未来岳父聊他老婆的工作，在公司平时做些什么，午饭吃什么，有哪些要好的朋友，说她英语好，说她待人接物恰如其分，说她是他的得力小帮手，去哪个公司都会受领导喜爱被重用，反正闭着眼睛一通瞎吹。
儿女不在身边的父母，最关心的就是孩子们的工作生活，他们之间有一个中心人物呆燕，怎么可能没有话聊？总裁连他和老婆一起去超市买什么水果，晚上两个人做什么菜，都如数家珍地和岳父细细交代。
“你们很早就住一起啦？”岳父问。
“我家有两个房间的，我们一人一间。燕燕和前面那个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他去她家找她麻烦，吓得她不敢回家。我怕对方发疯，她一个女孩子吃亏危险，就让她搬过来，好就近照顾保护她，而且有人一起搭伙晚上吃饭也香多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多亏有你在。我们离得远顾不到她，她那个男朋友还打过电话给我和她妈妈，被我狠狠骂了一顿！什么东西！骗了我家燕燕六年，在外面乱搞女人，还好意思找过来。”
“就是，这么好的女朋友，他根本不配，早分早好。”
两人又凑在一起讲前男友坏话，滔滔不绝，十分投机，相谈甚欢。到吃晚饭的时候燕燕爸爸已经从一开始“这个老总档次有点高，心里没底”，变成了“是我的好女婿”。
“老太婆，把女儿带回来的酒拿来，今晚我和女婿喝两杯。”他扯着嗓子喊厨房里的老婆。
正在端盘上菜的“呆燕服务员”听到“女婿”两个字，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老板。
总裁笑得得意至极，给了她一个“我搞定了”的眼神。
“……”
可恶！为什么你可以事事如意？这不科学！
丈母娘是有点本事的人，搞了一大桌菜，连香菜皮蛋的冷盘都端出来了，弄得像过年一样。
“外国人看到皮蛋最害怕了，没人敢吃，国外轻易买不到，要去唐人街才有。”某人对身边的老婆说，然后夹了一块给她，又夹了一块给自己，“我很喜欢吃的，阿姨做得超好吃！”
凉拌皮蛋有什么“做得超级好吃”啦？还有刚才不是叫“伯母”的吗？怎么变“阿姨”了？你倒是会拍马屁自来熟。
小秘书嫌弃地撇撇嘴，横了他一眼，夹了一大块红烧蹄髈给他。
“啊老婆对我真好，德国有个酱肘子，我最喜欢吃了，阿姨这个比德国的还要香。”
“……闭嘴吃饭！”她不得不直接夹肉塞进他嘴里堵住他，太放飞自我，太油嘴滑舌了你。
老丈人丈母娘看到小两口撒狗粮自然高兴，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吃大闸蟹的时候宠妻狂魔为了表现自己无所不用其极，把蟹膏蟹黄都省给女朋友，自己啃蟹腿。
啧！你好做作！
但事情不可能永远顺风顺水，饭后老丈人要喝酒，酒某人最在行，问题是下酒菜，一大盘炒螺蛳……
总裁不会吃螺蛳，嘬不出来，嘤嘤嘤！
他看看岳父对他宠爱有加。
“我从小就吃不来螺蛳的，想吃，但在国外吃不到，今天难得阿姨用心做了。”
你从小就吃不来，为什么想吃？你说话过过脑子好吗？
老丈人现在对女婿喜欢得不得了，根本不去管他话里的矛盾，“这是你妈妈今天下午特地去买的，很新鲜的。国外哪里吃得到这么鲜的东西，喜欢就多吃点。”
“……”
可恶！我是丫鬟吗？居然还要多吃点，不会吃螺蛳的人没有资格吃到里面的肉！用牙签一个个给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