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缘起
“啊啊啊啊—”
“已经落地了，可以下来了吗？”被秦笙吵得头疼，陌黎无奈道。
“哎？”秦笙对上了陌黎看傻子似的眼神，他的手臂还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陌黎的脖子，对方没被勒死真是万幸。
“对不住。”秦笙不好意思地松开了陌黎。
“那个，你知道这是哪吗？”冷静下来后，秦笙自然是有千言万语想问陌黎，可问题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最终只化为了这一个。
陌黎反问秦笙：“这是你的南凰派，你不知道？”
是了，他秦笙自己不也是有所隐瞒，那怪兽都要杀死自己了还拿不出修为自保，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端倪。
秦笙选择保持沉默，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浮出水面。
陌黎没再说些什么，自顾自向前走去。
“去哪？”秦笙拉住了陌黎的衣角，不管木兄是何人，他现在能依赖的只有他了，而且对方既然救了自己，说明也是不希望他死的吧。
“探路，你们连混进了兽族都不知道，也许还会有其他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看秦笙惶恐无助的表情，陌黎于心不忍，又解释道：“那兽族或许还在上面，今晚得在这里过夜，直到南凰派的人来接你。”
还有一句，陌黎没说，如果今晚南凰派没有找到你，天一亮我定带你上去，在这之前有些事咱们必须做个了断，选对了，你还是风光无限的掌门，但你将来若是不遵守约定，有朝一日我必回来取你性命。
南凰派这边，江沫儿大怒：“怎么回事，王生，你竟敢无视门规，未经许可私自收养来路不明的兽族。”
“明月长老息怒。”偷瞄到李平那个告密小人洋洋得意的嘴脸，王生心里恨得牙痒痒。
事情回到王生和李平下山历练那天，一户百姓向他们求助说有只兽族最近总是袭击村落，搞得民不聊生，希望他们想想办法。
身为名门正派，保护天下苍生义不容辞，王生和李平当即答应除兽。
和兽族作战是件很危险的事，两人都不是什么高手，所以李平决定上报宗门，让宗门另派人处理此事。
王生却有不同看法，李平出身修真世家，就算错过这次功绩，将来机会还多得是。
可王生不一样，他是民间修士，资质也不是上乘，除却这次南凰派弟子人人都要走一遭的下山历练，他日后怕是难有机会被宗门委托下山，更别提找到可以上报的功绩，一辈子都是个底层弟子。
于是他制止了李平上报宗门的想法，李平看出对方急功近利，却也笑他不自量力：“好啊，我给你一天时间，若你解决了那兽族，自然皆大欢喜，功绩也全算你的。”他表示自己不会和王生一起去的。
王生听出对方话里的戏谑，想到两人虽然修为差不多，身份却是云泥之别，当即被激得拿起了剑，就要去制服那兽族。
李平没当回事，听家里人说过，棘手点的兽族哪个不是身高丈几十，而且面目狰狞，光吼声就让人闻风丧胆，王生那厮怕是远远看一眼就被吓破了胆，应该不一会儿就逃回来了。
结果直到黄昏，王生还没回来，李平正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被吃掉了，打算向宗门求救时，王生回来了。
李平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留情，嘲讽道：“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那兽族”看到王生背后黑乎乎毛茸茸的动物，当即一愣，随后大骇：“你你你”
王生并不说话。
“这是不但打败了，而且还收为灵宠了？”李平难以置信地围着那兽族转了几圈，怎么也不相信王生有这实力。
终于他发现了端倪：“不对，这兽族身上没有你的结印，你真的收服它了？”
“我刚才已经带着它给百姓们交了差。”王生却说起了别的事，这兽族不是他正规收服的又如何，这功绩是记定了。
其实在百姓们向他连声道谢，夸他是得道高人时，王生也觉得不真实。
他刚提剑出门那会儿已经后悔了，就算一辈子是个底层弟子，也比丢了命强，可是回去得太快又要面对李平那货的嘲笑。
王生决定在外面晃一会儿再回去，就说没找到那兽族。
明明避开了那兽族常去的村庄，却在郊外碰上了。
面对身高几十丈，形似鬣狗，面目狰狞的怪物，王生第一反应是逃，没想到那兽族也看到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过来，王生被迫应战。
就算是死起码自己也挣扎过，抱着这个信念，王升举剑出击，结果那兽族被打得退了好几步。
王生不觉得是自己实力太强，要么这只兽族本来就很弱，要么前辈们总说兽族体型越大就越强怕不是诓人的。
这一剑给了王生很大信心，那兽族也缓了过来，再一次正面迎了上来，王生丝毫不畏惧，积极应战。
来来回回，一人一兽过了好几招。
许是知道自己不敌王生，那兽族直接扭头逃走。
王生哪能允许猎物在眼前逃掉，一想到自己初次历练就解决了凶恶的兽族，解救了百姓，记下一个大功绩，王生美得冒泡，身上顿时充满了力量，于是全力追击，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
那兽族战力不咋地，逃得倒挺快，不知过了多久，王生终于追上了它，其实是那兽族自己停的。
“饶我一命，我愿被你收服。”说着还变小了身体，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它会说话！？这已经快修成人形了吧，真有这么弱？王生突然清醒了过来，发现周围的环境着实荒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恍惚间一道黑影闪过，还没来得及细看，那黑影已经消失，王生觉得自己花了眼。
眼前那兽族还在重复着：“饶我一命，我愿被你收服。”
咦，那兽族是不是有点模糊？更奇怪的是，王生体内居然生出了另一个声音：“收了它，你不是想成为人上人么？有几个修士在你这个阶段可以收服兽族。”
“可我还不会结印。”四大派为了防止低修为的弟子年轻气盛，刚学了结印就急匆匆去收服兽族，结果导致人才不必要消亡，所以修为不到一定阶段是绝对不会教他们结印的。
王生还在和他自己对话，眼前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兽族好像又模糊了点。
“没关系，这兽族自愿跟你离开。”
“这不好吧。”结印实际上是修士的一种保险措施，被施了印的兽族绝对无法攻击结印者，又因为对方实力比它强，只能俯首称臣。
“有什么不好，你比它强，怕它作甚？”看王生还在犹豫，那声音继续蛊惑道：“想想你现在的地位，你真的甘心将来别人有的，你却只能看吗？”
王生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因为自己天资不突出又不是世家子弟，所以很多好资源根本轮不到他，师尊的目光也从未在他身上停留，李平和自己虽然修为差不多，可他若是想要灵宠，向家中长辈讨一个就是，哪像他，若错过这个，怕是再也没有了。
思及此，王生下定了决心：“我要了。”
心里的那道声音突然消失，王生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发生了什么？”王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只兽族带回去。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李平不甘心地向王生道喜，早知道王生这厮都能搞定，他当初就该跟着去，功绩不也能算他一份？当下懊恼不已。
“不过王兄打算如何处理这只兽族？”
“当然是收为灵宠。”
“你疯了！”李平揪住王生的衣领大吼：“这兽族没结印，你把它带回宗门不等于把危险带给大家。”而且就是结了印的，宗门长老还要检查的。
“功绩分你一半。”王生当然知道不结印宗门不会留下它，可变小了以后这只兽族气息很弱，只要李平不说，宗门内察觉不到的。
“你！”李平心动了，他刚才还懊恼自己分不到功绩，眼下王生正好愿意分他一半，想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在族内何等风光，他却是垫底的那一个，修真这么多年，一无建树，就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那行吧，你可别被发现了。”李平想这兽族连王生都打不过，而且体型这么小，肯定没什么威胁。
结果扭头就向明月长老告了密。
要说不眼红王生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李平更在意一个细节，百姓们明明说祸害村庄的是一只身高数十丈的兽族，怎么到了王生那变得这么小了。问过家中长辈，老人家说哪有会变换外形的兽族，那些个大的都是收服了直接放在空间戒指里。
寻常百姓不懂修真的那一套，他和王生又对兽族缺乏常识，不然他说什么都要阻止王生把那兽族带回去。
“这下绝对闯祸了。”李平恨死了王生。
江沫儿沉了脸色，冷冷质问王生道：“那未结印的兽族现在在哪？”
“弟子管教不严，让它给跑了。”末了，王生又解释道：“长老放心，那兽族在被我打败以后只有小型犬那么大，而且气息微弱，绝对没有什么威胁。”
“什么？！你这个蠢货！”江沫儿气急，兽族竟然有了这等神通，这一定是对他们南凰派设的局。
就像是为了印证江沫儿猜想的那样，议事殿有弟子来报：“不好了长老，师尊察觉到秦掌门那边地界居然有兽族的气息，特遣我来报告长老。”
江沫儿只觉天都要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