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临飞雪,各家欢喜个中求
打发走乾秋明,徐奕再次拿出黑袍男子的储物袋,只觉内心感慨万千,修真世界弱肉强食,想必杀人夺宝,争抢资源亦是家常便饭。
如果实力不足以自保,最终身死道消,与那凡人又有何区别,一个小小布袋便是修炼的全部,连名字都无法留下。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不进则退,只要稍有松懈,所有的努力终将付之东流,白白为他人作嫁衣。”
想到这里,徐奕的内心愈发确信,一昧逞强斗勇乃是下下策,以保存自身为前提,能够左右逢源、浑水摸鱼,夺取机缘和资源才是最根本的目标,财侣法地,世俗中耳熟能详的修行道理同样也适用于修真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会给予相等的起点,但会给予相等的终点,因果循环便是所谓的‘一视同仁’,世间万物莫不是在一次次选择中把握机缘,在公平中打破不公。”
他思索片刻,感到心中对于大道的轮廓更加清晰,要印证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就尽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吧。
徐奕将储物袋的物件依次拿出,放在茶桌上,有三十多颗低阶灵石,一本书籍,一个金属令牌,几个白瓷小瓶和些许生活所需的杂物。
“果然是散修,不知道他花费多少精力才能获得那套飞剑法器”
书籍的封皮写着《御物诀》,大致翻阅下来,讲得全是御使各种法器的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日后再细细研究。
那块金属令牌倒是十分特殊,材料品质极高,没有字符标识,徐奕尚无法分辨其种类和作用。
白瓷小瓶里的各式丹药徐奕没有涉猎学习过,不过可以确定品阶不高,回白云观查阅资料对照便可悉知,其中一瓶装着黄色粉末的应该是光头汉子使用的毒药。
由于不知道哪一瓶才是解药,暂时收纳起来比较稳妥。
“那个淬体期的楚兀绝居然什么都没留下,看来比起散修,宗门修士的待遇十分优渥,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成为这些散修眼中的肥羊。”
至于乾秋明私吞的问题,徐奕并不在意,在失去战斗力、陷入昏迷的情况下还能有所收获,已是幸运非常,作为首次缴获的战利品,他很满足,凡事留一线,在人家的地界逼迫太紧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六个月后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飞舞,青屏山已是银装素裹,山道上积雪足有三十公分那么高。
徐奕依旧穿着薄衫,在院子里习练铁砂断玉掌的招式,先前下山太过仓促,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最近勤加体悟,获益颇多。
他恢复得很好,体魄极为强健,也没有遗留任何隐患。
乾秋明前不久汇报时,靖安府内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已是被玉剑派的怀柔手段打消了疑虑,也捎带打点了官府上下的官吏,表明玉剑派与世无争的初衷。
日子一天天平稳地过着,春季马上就要来临,徐奕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好巧不巧,乾秋明主动求见。
这个关头主动找上门,不知这家伙又有什么想法。
“见过仙师。”
“掌门不必多礼,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他见乾秋明眉宇之间藏有忧色,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且听听是什么。
“仙师明察,乾某有一事相求。”
“掌门请讲。”
“是关于灵儿的,我想烦请仙师带她一试仙缘。”
乾秋明说着便拜倒在地,等候徐奕的回答。
“掌门请起,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他没有抬头起身,将思量已久的说辞讲了出来。
“我想老祖派仙师前来,一是化解劫难,二是为了提携后进,所以将信物归还给乾家,这些都说明他老人家还对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心有记挂,是我们不求上进,以至老祖宗身边竟无一亲眷服侍左右,实在是惭愧啊!如今我乾家只有灵儿这么一个直系血脉,只得让她代为行孝,仙师别看她性格沉闷,其实心地善良、细致体贴”
“乾掌门心意我已知晓,将灵儿带回山上并非难事,只是我无法保证师尊会留下她。”
“这个无妨!我可派心腹弟子一同前往,若是灵儿她没这个福缘,自不会滋扰老祖宗清修。”
“起身吧,我最后再确认一次。”
徐奕神情严肃地问道。
“仙师请讲。”
乾秋明不敢怠慢,知道事情到了关键时刻。
“灵儿若是有幸被老祖宗赐予仙缘,尔等不可再去寻访,一切皆由天意。”
其实徐奕也犹豫着如此会不会违背了乾灵儿的意愿,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世间又那里会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种种因果品类别义,诸天万象各有裁决!他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吾意已决,请仙师成全。”
“如此我便应承下来,除夕将至,待天气渐暖时出发吧。”
“乾某谢过仙师!”
他再次俯身跪拜,声音竟有些哽咽。
“你们一家好好团聚,切记要教授她基本的礼仪,那里吃住不愁,多准备些衣物即可。”
“在下知晓了。”
“还有,随行人数不宜过多,必须嘴巴牢靠,忠心无二。”
“全凭仙师吩咐,这些我自会安排。”
“甚好,你去吧。”
“乾某告辞。”
乾秋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欣喜快活了,自己两月前向夫人提起此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冷落自己许久。
直到昨天才双眼通红着埋怨、责怪他,终于肯打开心结,同意让灵儿寻求仙缘,而且为了宗族血脉延续,主动提议再纳一房小妾。
“真是太好了,我们乾家也要攀上仙人了!”
他踩踏着松软的雪地,感觉这冬天不再寒冷,浑身充斥着动力,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所有事情筹备周全!
“这样算是有了双重保障,定然能够完成任务,可我心中总是不甚快意。”
也许是自己不愿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与家人分别。
‘家人么?宗族的利益真有这么重要?’
徐奕独自望着窗边的飞雪,不切实际地幻想,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