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手
提起大女儿的事,即便是大白天,江来旺媳妇都脸色蜡黄,
她说,自从出事之后,他们就睡不安生,一晚上总要轮流醒几次。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都被惊醒,儿子大哭,她两夫妻则是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很响,好像敲门声,可声音又是从2楼传来的。
他们四口人都住二楼,女儿房间在隔壁,声音就是从女儿房里传出的。
江来旺火气大,便起身骂骂咧咧:“大半夜的敲魂敲!干!别闹了!”
他一骂,声音倒是停了。
女儿毕竟还是怕爹的。
“睡了,烦都烦死!”江来旺不耐烦地躺下。
女人也拍睡儿子,心里咒骂女儿是扫把星。
“自从生了那个丫头,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江来旺媳妇这样跟我们说,引的程橙使劲翻白眼。
刚躺下,隔壁房间砰砰砰,更激烈的声音传来,就像冲锋鼓点一样密集。
两口子吓一跳,刚哄睡的儿子又被吓哭。
他赶紧爬起来去隔壁看。
打开门时,屋内阴嗖嗖的,一阵冷风吹来,江来旺打个寒噤,忍不住想起前几天晚上的事。
仿佛背后有眼,床头有人。
他害怕极了,骂那个庙里的假和尚卖假符,还是忍着恐惧跑到女儿房间。
这时媳妇也打了手电抱着儿子来帮忙。
夫妻俩看见女儿的房门是半开的,里面黑咕隆咚。
咚咚咚的声音,的确是从女儿房间里传来。
两夫妻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女人说:“别进了吧?万一……”
“干!那可是你生的!”
江来旺冷汗淋漓,从旁边房间拿了一根棍子,推开门小心翼翼走进去,女人紧随其后。
手电筒所照亮的地方很小,只有一米左右,其他地方都像是被黑暗吞噬。
他们寻着声音看去,房间里却哪哪都看不见女儿。
“老公,你看!”
女人忽然带着哭腔,推了推江来旺。
“看你妈,在哪呢!”
江来旺骂了句。
女人指了指衣柜顶。
手电筒照过去,勉强能看见个黑影。
黑影蹲在衣柜顶上,眼睛红通通的,一片凶光。
声音是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狠狠撞击天花板发出的。
江来旺媳妇吓得把手电一扔跑出去了。
手电筒的光照着地面,江来旺的视野却是黑了。
他提着棍子也很害怕,哆哆嗦嗦弯腰去捡手电。
弯腰的时候,还不敢挪开视线。
视线尽量对着衣柜上那个影子。
就在他摸到手电筒的刹那,头顶一股阴冷的风嗖地扑下来,同时有野兽一样的吼声。
江来旺在黑暗中惊慌反击,下意识地挥舞棍棒。
可棍棍落空,反而是被那个东西狠狠撞到墙壁。
这新民居的房间都很大,每个卧室都有十几平米。
江来旺直接被这股力道撞飞好几米,狠狠顶到墙壁上,差点没闭过气去。
好在他还死死抓着手电筒和棍子。
手电光一照,看到那个步步逼近的怪物。
怪物四脚着地,披头散发,两眼猩红,杀气腾腾。
尽管这样,江来旺还是认出,那就是他们的女儿。
“翠翠!”
江来旺忍痛大吼一声。
翠翠愣了一下,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江来旺吓懵了,好久不敢动。
还是女人在外面小声问:“怎么样了?”
听声音就知道她躲得很远。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江来旺骂了句娘,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女儿跟前,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说到这,江来旺道:“大师,我女儿当时身上冷的就像冰一样,跟死人一样。”
说完又闷头使劲抽烟。
村长皱着眉头说:“你别顾着自己抽,刚才我们来你躲着不露面,现在晓得露面了?一点礼数都不懂。”
江来旺哦一声,赶紧递烟给村长。
村长又骂他蠢,示意他把烟给我。
程橙替我挡住烟:“我们不抽烟,还是谈正事吧。”
村长猛点头:“对对对,谈正事要紧!”
“昂?怎么谈?”江来旺懵逼地看着我们。
“你们的孩子在哪?”
“女儿在镇上亲戚家寄宿,不住这里就没事,儿子就跟着我们,现在在楼上睡觉呢。”江来旺媳妇说。
“好,先去看看地窖吧。”
“啊?!”两口子的表情都很尴尬,“我、我们已经用水泥把地窖口给灌死了。”
程橙一脑门黑线:“出了这种事,你们以为灌死入口就行了?”
村长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们两口子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师,那咋办?”
“得挖开。”
于是乎,村长就去找来工具和人手,突突突地开挖,挖了足足俩小时,才勉强清理出一个通道。
在这个过程中,程橙就带着我,在主人家的允许下,在这栋房子里四下转悠。
她手托罗盘,指针就开始转动。
“徒儿你看见没,这宅子,阴气十足啊。能在这样的宅子里住三年,这户人家也是人才。”
她感慨道。
我不言语,因为此刻浑身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就是被人暗搓搓盯着,走哪盯哪的感觉。
你想,就连上厕所撒个尿都有人盯着,那得多难受?
我干脆到外面来,程橙也跟出来了。
点了根烟,郁闷地抽着。
本以为外面人多阳气足,能舒坦一些,可是照例是难受。
程橙责备我:“怎么能抽烟呢?你才多大点啊?”
“卧槽,我不比你小吧?”我白眼她。
“尼古丁是毒物,会湮灭你的灵性的,别抽了。”
她一把夺走香烟。
我要抢回来,就在这争抢的过程中,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盖在程橙头顶上。
确切地说,是悬在她头顶,距离她发丝还有几厘米,要落不落的。
灰白的肤色,手掌满是鲜血,掌心有一条很大的伤口,可见白骨。
我吓的一哆嗦,后退半步,瞠目结舌。
“怎么了?”
程橙问我。
我指了指她头顶。
她迅速地抬起头四下里看。
手就在她脑门上飘来荡去,可她似乎啥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手又消失了,如同它刚才突然出现一样。
我咽口唾沫,跟橙橙形容刚才的事。
“怪事!”程橙摸着下巴。
“你不是开了阴阳眼了吗?”
“废什么话,我那可不是百发百中的。”她把白眼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