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老鼠
这座咖啡馆允许抽烟,真好。
坤太匀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了抽着,缓缓讲述他家助理的遭遇。
当时助理询问儿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童童?童童是谁?
坤太给助理开出了高出其他同行近一倍的工资,就是因为她有个孤独症儿子。
旺仔画画有天赋,坤太还出资给他购买画具画纸,甚至提出送他去培训班学习。
助理婉拒了,因为她不想欠人情,仅有的一点资金,都要送孩子去康复治疗,每周3次,每个月除了一点生活费,她几乎存不下钱。
助理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看着孩子生活自理,这样将来她死去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然而孩子没朋友,童童难道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个答案最初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大家只当孩子进入了人生第一个叛逆期。
后来有一件事,让助理感觉非常恐怖。
她的卧室,有两张床,母子一人一张。
孩子总是早早睡下,一觉到天亮。
可这天晚上,她哄孩子睡下之后,就在工作室里工作,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哇哇大哭声。
剪辑师也是外地来的,也住在这别墅里。
包括助理一共四个成年人,一起跑到二楼,就见孩子从楼梯上往下跑,还一骨碌滚下来。
幸亏大人接的及时,才没出大事。
问他是怎么回事,旺仔就回答,说有个人追打他,那个人很胖,个很高。
助理特别心疼孩子,因为她知道儿子从不说谎,所以判断孩子可能是做噩梦了,便抱着孩子要哄他睡觉。
没想到旺仔反应特别强,哭喊着责备妈妈不相信他。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了,孩子经历这一次噩梦之后,变得更沉默寡言。
第二天,剪辑师周建在厨房弄宵夜,出来之后发现旺仔居然还没睡觉,抬头一看时间,半夜2点了。
他们做这行,熬夜加班是经常的事,可孩子熬夜,还是头一回。
周建就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旺仔不回答,手里拿着蜡笔,叭叭地在画纸上画着。
周建好奇地走过去想看一眼,结果那孩子猛然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
周建被旺仔恐怖的眼睛吓到,小家伙原本有一双大眼睛,现在眼白全是血丝,眼神冷漠、尖锐。
他一个成年人,愣是给看的浑身发毛。
再瞟一眼孩子的画作,上面也都是灰暗风格,灰蒙蒙的背景,破败的房屋,一棵大树。
树枝上,居然是挂着一个人,浑身是血,舌头一直耷拉到腰部,还瞪大眼盯着他。
“卧槽!”
周建当时就吃不消,强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回到工作间,他把这事儿委婉地跟助理张洁说了。
张洁本就护犊子,一听周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十分不高兴,俩人还吵了一架。
加班到3点钟,周建洗完澡回屋睡觉,刚推开门,就感觉门被什么卡住了,推到一半很难推进。
屋子里,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血腥味。
黑咕隆咚的,他啥也看不见。
遂挤进门,随手打开灯,一脚踩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周建吓一跳。
他脚下,赫然是一只死老鼠,最起码一尺多长,脖子被切开,血淋淋躺在门口地板上。
刚才就是老鼠的尸体卡住门缝,才导致无法完全推开门。
饶是周建七尺男儿,也被这一幕吓到,大叫一声。
别墅内所有的人都给惊到,纷纷来看。
“啊!”肉肉和张洁都吓得抱成一团不敢看。
虽说是老鼠,可老鼠恶心不说,还死那么惨,长而整齐的切口,咽喉完全显出,十分恐怖。
坤太赶紧让两个女人躲一边去,自己则忍着恶心,悄悄问周建是怎么回事。
周建指着死老鼠说:“这还用问吗?”
他压低声音,和坤太说了旺仔的画。
“坤哥,不能再容留他了,这孩子越长越大越邪性暴力,送走吧。”
坤太叹口气,拍拍他肩膀安抚一番,最后说:“这可不像是孩子干的事,没准是进贼了,咱们不是有竞争对手嘛,这年头他们啥都干得出来。这样,明天我报警,顺便再装几个监控。”
他帮周建一起打扫了,这件事在众人心头,恶心了好几天。
尤其是周建,一闭眼就是那条血淋淋,被切开喉咙的死耗子。
他始终怀疑是旺仔干的,就故意疏远张洁。
张洁心里也不舒服,毕竟是女人,胆子天生就小。
而且她也很敏锐地察觉到同事之间关系的变化,知道周建对儿子有意见,平时对旺仔的管束就越发严格,更努力地想要教会孩子生存之道。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张洁安顿好孩子,自己也进入梦乡。
睡着睡着,她忽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好像是她的房门。
是谁呢?
张洁迷迷糊糊起床,来到门口,却发现一个黑影站在门边。
她先是吓一跳,赶紧打开灯,原来是儿子旺仔。
旺仔背对着门板,穿着睡衣,睁着眼睛,却亮而无神,正一下、一下,用后脑勺撞击门板。
砰砰的敲门声,就是这么来的。
张洁意识到儿子又在梦游,就小心翼翼上前,用手护住他后脑勺,牵着儿子回到他的小床边,安顿他躺下,轻轻哄着。
期间,她无意中看了一眼手机,夜里两点半。
哄好儿子,她再躺下,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张洁觉得自己人生很苦,遇到个渣男,生了个有病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苦,忍不住在被窝里哭起来。
第二天起床,张洁又打起精神,协助儿子洗漱吃饭,自己也匆匆赶往工作间开始工作。
她是助理,日常要帮助肉肉做各种杂事,一刻都不得闲,只有吃饭、睡觉时才是自己的时间。
中午,她和儿子在后花园吃饭,旺仔喜欢看大自然的风景。
娘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突然旺仔拿出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