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她的丧事办的很简单,沈稷甚至在这之前想办一场冥婚,我惊讶于常宁的沉默,最后是临安一巴掌打醒了他。
不过总算,她的名字入了沈家族谱,也算是沈家人了。
我跪在灵堂前,看着上头香案漂浮的轻烟。
“王妃嫂嫂,孩子又哭了。”
我顿了顿,随后起身走出去。睿儿的孩子早产,又逢多事之秋,便也一直没取名字,沈稷原本的意思是想让睿儿来取的。
许是感知到了母亲离世吧,又或许是那日的爆炸声吓到了,她整日整日哭,也是奇了,我一靠近就不哭了。
我跟着常宁去向后院,稍稍离近点就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快步走进去,奶娘一脸难办地抱着孩子,我忙接过。虽说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可之前也抱过温瑜,不算太生疏。
我轻声哄着她,小家伙刚满月,只可惜与她母亲的丧事撞了,于外头也不好交代这将军府为何又多了个小姐,便一直瞒着。
常宁的意思,是对外说她又怀了孕。
“将军说,孩子的名字由您起。”
我唇角带着淡笑,等小家伙哭累了睡着了,交还给奶娘。看着小家伙的睡颜,我的心也软了一块。
我轻声道:“叫见欢吧,一见成欢。”
北部,匈奴。
放眼望去是一片浩荡的草原,可随之接壤的又是一片看不清边界的大漠。匈奴的领土三分之二是大漠,每到冬季草原荒芜,他们便会骚扰别国,毕竟物资本就匮乏,而风雪会冻死牛羊,更不好过。
可今年的冬天,匈奴的百姓们却奇怪他们的主君并没有出兵别国。不过也听说了他们大君娶了蒙图的神女,蒙图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物资富饶,神女嫁过来定是带了不少嫁妆。百姓自然是高兴不用打仗的,没有国家的人民喜欢杀戮,他们也感激蒙图的雪中送炭,便对真颜霖兰愈发尊敬。
“大妃。”
王帐前的守卫行礼道,真颜霖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来:“大君在里面”
守卫对视了一眼,还是恭敬道:“回大妃,方才大君与诸部首领商讨要事,现下在王帐中,只不过大君好似气的不轻。”
“不过若是大妃去劝,大君定能展颜。”
真颜霖兰笑开,命随侍奖赏了二人便走进王帐。守卫收了奖赏面露喜色,这位说是蒙图来的神女最开始是以军妓的身份出现的,后来接近了他们大君表明身份,再后来便成为了他们的大妃。这位大妃长得好看,出手也阔绰,他们也乐得说好话。
哈木赤勒皱着眉头坐在狼椅上,抬头见了真颜霖兰才舒展了眉头。真颜霖兰笑着行礼,随后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身上。
“大君为何事烦心”
哈木赤勒年轻,长相是在匈奴出了名的俊俏。可真颜霖兰仍是心底排斥他的靠近,他的脸埋到了她的锁骨处,深深吸了一口美人香,可他看不见的是真颜霖兰的脸,那张脸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嫌恶。可当哈木赤勒抬起头,见到的又是那张一直笑着的花容。
作为踩着兄弟尸体上位的年轻君主,他的手段与心理都称得上是狠辣。最开始他只是把真颜霖兰看成泄|欲工具,可后来她表明身份要他娶她,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蒙图自然不是他匈奴的对手,只不过两地隔了一个大梁,匈奴也没什么机会和人家打交道。不过娶一个外来的大妃,随之而来的是够匈奴撑过一整年的嫁妆,何乐而不为。
镇北侯过世,大梁内乱,其实这是攻打大梁的绝佳机会,可就在于先前匈奴内乱,他们也元气大伤。而蒙图的这一位神女带来的这一切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更何况,这位神女的床上功夫不错,不过听说她母亲也是个妓|子,说不定妓|子的女儿天生就会这些呢
想到这,哈木赤勒脸上带上了轻浮的笑,怀中的美人香软,他不由得心猿意马,伸手就要解真颜霖兰的腰带。
真颜霖兰忙拦住他,撒着娇道:“大君,别急嘛,你与霖兰说说发生了何事,说不定霖兰能帮您出谋划策。”
这倒是,哈木赤勒本以为就是娶了个花瓶,但没想到这位神女很是有谋略,跟他借了一千人入大梁,竟真把镇北侯杀了。
但不妨碍他被扰了兴致,不悦地掐了一把她的细腰,怀中的人瞬间就软了下来。
“探子来报,上京□□,不过前些日子已被镇压。”
真颜霖兰心中快速思索,可眸光却又天真的很,仿佛就是单纯的好奇:“那大君为何不悦”
“哼,该死的大梁人把脏水泼到我匈奴头上,叫本君如何不气!”
其实在来之前,真颜霖兰已经得到消息了。
她装作恼怒,双手搂紧他的脖子道:“真是可恶!”
随即又潸然泪下:“大君大梁人先前那般对妾身您也是知道的,妾身方才接到哥哥的来信,说是愿意派兵助大君一臂之力。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呀。”
哈木赤勒的关注点放在后者,他喜道:“当真”
匈奴排外性极强,不过也不缺乏与外族联姻的情况,只不过这期间肯定带着巨大的利益联系。哈木赤勒可不仅仅需要那些嫁妆,他更需要兵力,毕竟谁都知道现下去攻打大梁,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蒙图的那位主君太过小心谨慎,一边作为大梁的属国犹豫不定,一边又接触着他们打算随时策反。哈木赤勒嗤笑蒙图人没出息,只是先前联系借兵之事也一直由着蒙图人犹豫。可这个节骨眼上被告知同意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看到大军兵临上京城下,那大梁上林王的项上人头被他割下来助酒的场景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对着怀中美人就是一吻:“大妃放心,为夫定为你报仇!”
一解决了大事,他便有些饱暖思淫起来,掐着真颜霖兰的腰将人放到桌上,抬手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真颜霖兰推拒着,更像欲拒还迎,可她的心里是真的在骂着蛮人不知廉耻。她觉得匈奴人真是恶心极了,仿佛身在何地都能做那事,只要他想。
她一边躲着哈木赤勒的上下其手一边颤声道:“哥哥的意思是,派兵支援咱们从北部进攻,他带领剩下的部队去进攻南晋。您看如何”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早已没了耐性与她调情,干脆直接将人推平,头埋到她胸前粗声道:“就这么办!”
身上传来剧痛,真颜霖兰皱着眉头忍受着,可喉咙里却要假装发出享受的声音来。匈奴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对待女子,他们只管自己快活。不由得脑中就想起了身处大梁的那个人,她想着想着,就把身上的人想成了他,不由得迎合起了身上的人。
门口的守卫听着里面的荒淫声,早已习惯般面无表情,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这位大妃,倒是真的很受宠啊。
囚禁在睿儿丧期过后继续,只不过上次轻轻松松被阮婴支走了人,这次的看管只会更严。
有时阮婴会来看我,有时是常宁带着枻儿与见欢,但更多的还是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看着园中莺飞草长,一个人终日孤寂地被关在华丽的笼子里面。
等到了栀子花开的时候,院中尽是花香,阮婴告诉我,蒙图人与匈奴结盟,并且他们先进攻了南晋。
我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可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她看我的样子,叹了口气小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我就又开始侍弄我的花草,不知又过了多少天,来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阿姊!”
我抬头,面前的少年身量高了不少,比起一年前我能与他平视,可现在却也只能仰头看他了。
我自然是惊喜的,眸中带了笑意:“长穆!”
我吩咐人下去备好酒菜,与他攀谈之间得知蒙图人已攻下了南晋的三座城池,而北部匈奴也蠢蠢欲动,塞北得了消息便派长穆来上京与临安商讨对策。
我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在听他说完来上京的缘由后便说起了其他的,比如顾栀如何,我注意到说起顾栀少年人脸上薄红,当即了然一笑。真好,可又恍惚,真羡慕。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长穆的眉目间带了担忧:“阿姊,你还好吧。”
我就当是他在问我醉酒了,便笑道:“你阿姊我千杯不醉!”
长穆却没有笑,他看着我的脸:“阿姊,你不开心。”
我执起酒杯的手一顿,仍是将酒饮入喉中,可一时间喝的太急呛到了,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咳!”
长穆忙帮我顺着后背,可我却突然感觉好像有些醉,我看着少年人的脸,仿佛我也回到了少年时候。方才呛出的泪从眼角滑落,我喃喃地,却不知是对谁说:“我待在这里,确实不开心。”
长穆的手一顿,许久,我听的他道:“阿姊我带你走吧。”
我脑中昏沉,看着他好似有两个头:“唔”
长穆强行从我手里拿走了酒杯:“虽不知后续如何,可这场仗是一定要打的。只要这战事一起,我就有把握带你走。”
“阿姊,待在这里不开心,我就带你走,我们回草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