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意志的碰撞
“咔嚓，咔嚓。”
踩在赤红色的土壤上，云霄和芝灵一前一后缓缓前行，沉默无声。
不多时，便来到一座枯井前。
井口无比漆黑，根本看不到底，像是一口无尽的黑空，可以将一切都吞噬掉。
井边流转着晦涩深奥的符文，弥散出不属于混沌，却比混沌更为高格的规则。
云霄稍微感应一下，便被震撼到了。
这井中流动的气息，正是无比熟悉的宇宙之力！
比她体中蕴含的那可怜的点滴宇宙之力，这井中的可谓是多到难以想象，说是大海都不为过！
“道友，请。”芝灵笑道，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有劳道友了。”
云霄微微点头，旋即直接飞入井口。
“轰隆隆！”
就在云霄入井的下一刻，一方恐怖的大阵赫然出现，直接将井口封住。
看到这一幕，芝灵咧嘴笑了起来，半张脸连带着血肉，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恐怖。
“这大阵，可是尊主亲手布置，非超越大道境不可破。”
“鸿钧啊鸿钧，无论你是何来历，只要你进去了，就能领悟到尊主的力量，知晓他到底有多么伟大。”
“期待你出来后，我们共证无上之道。”
芝灵喃喃自语，旋即转身离开。
算算时间，也该到献祭的时候了。
……
井底。
云霄只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海中，缓缓下沉，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这并不代表井底什么都没有。
恰恰相反的是，井底有着她很难抗拒的东西。
将她的神识被压制到极致。
就像她第一次进入天道长河空间一样。
“与其说这里是井底，倒不如说是自成一方天地。”
“一方由宇宙之力构建的小宇宙。”
“黑暗，好大的手笔。”
云霄一边思索着，一边任由身体下沉。
芝灵他们所谓的尊主，依她来看，应该就是黑暗了。
否则换成谁，都无法用宇宙之力构建这么一个世界。
也不能让一群大道生灵，变成那种鬼样。
“哗。”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突然触碰到了云霄的手指，旋即，没有任何阻挡的来到眼前。
这是一条长长的黑雾，雾气翻腾，携带着深奥的宇宙气息，仿佛一切的起源，神秘而又让人敬畏。
“系统！”云霄心中喝。
没错，她敢跳下来，无非就是有系统这个底牌。
如果说这天地间有东西能与黑暗抗衡一二，系统无疑是唯一的。
【检测到宇宙之力入侵宿主，危险级提升到最高级，开启防御机制】
【防御机制蕴含宇宙之力，不足以对抗入侵，防御失败】
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霄一惊，黑暗布置的宇宙力量，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宿主放心，在我给你提供选择的时候，此劫我已计算出，是你必经的】
“这还差不多。”云霄松了口气：“我面对此劫，结局如何？”
【破茧】
【同化】
“细说。”云霄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了上来。
【这方小宇宙，乃黑暗以宇宙之力构建，再施展特殊手段，可抹去一个生灵的记忆、过往、自我认知，再将自己的认知灌输给生灵】
【即，让生灵同化为已类，视其为尊】
【这种手段，是专对本源和神识的更改，若想不被同化，唯有以意志抗衡】
【若成功，则可吸收这方小世界的宇宙之力为已用，即破茧】
“若我失败了呢？”云霄微微叹了口气：“华夏怎么办？”
原来，羊仄他们变成那样，是被黑暗所同化了。
连大道境都如此，那不朽境的她呢？
【那只能说，华夏没有崛起的命数】
【从宿主做出选择后，不也是一路火中取栗吗】
系统拟人化女声的反问，让云霄微微一顿。
确实。
系统每次给出的奖励，都伴随着一定程度的危险。
而她也一次次化解，借助系统得以快速成长，几百万年便成长到现在这种程度。
云霄没说什么我是华夏的希望，把你现在所有的奖励都给我这种幼稚话。
一方面，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平衡，想要得到一些，就自然要付出一些。
肆无忌惮的打破平衡，说不准会引发一系列无法掌控的因果。
况且，系统也只是一种意识的凝聚物，虚无缥缈，只会根据自己的计算来运行。
能拟人化，给她提供更多的讯息，已经是万幸了。
“罢了，既然黑暗玩这一手，那我就陪陪它。”
“我本华夏之莲，华夏即我，难道还会被你这区区负面意识所污染？”
“我云霄一路走来，又经历无数轮回，道心早已坚定不移。”
“就让我看看，能将大道生灵污染的力量，能不能破了我的道！”
云霄目光坚定，下一刻，那长条黑雾便顺着她的口鼻，涌入脑中。
“嗡——”
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从她脑海爆炸，带着无穷无尽的讯息，迅速摧毁着她的神识和意志。
清扫她保留的一切。
只见云霄眸光突然空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清澈。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知道什时候，她的七窍开始流血了。
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面部。
多少年了，没这么狼狈过了。
冰冷冲击着整个身躯，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是一种深沉的睡意。
“鸿蒙量天尺。”
云霄有气无力的召唤出灵宝，下一刻，小尺赫然斩在她的身上！
“噗！”
血光横飞，剧烈的疼痛，让她脑海有了片刻的清醒。
但黑雾中涌动的宇宙之力太强了，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云霄不得已催动鸿蒙量天尺，继续斩向自己。
“噗，噗，噗！”
鲜血四溅，在这无比漆黑的空间，交织成美丽又残忍的画卷。
云霄哪怕经历过无数战斗，早已习惯受伤，但鸿蒙量天尺蕴含的开天之力，依然让她十分痛苦。
她不得不缩起身子，在这没人注意的地方，像小兽一样呜咽着。
云霄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最终，她咬了咬牙，开天神斧赫然出现！
……
洪荒混沌。
正在修炼的时辰，突然心中一动，他猛的站起身，赫然看向头顶。
片刻后，他紧紧攥拳，旋即又松开。
“终于要来到这一天了吗？”
时辰轻轻一笑：“罢了罢了，就让我以这残破身躯，完成你最后的布局吧。”
“谁让我……是大道代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