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早就死了
等男子把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我只感觉心口堵得慌，紧接着呕出一团团黑色的血块，就像凝固的猪血一般。
血液黑如墨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冲鼻的恶臭……
白袍青年掐指在我胸口又点了两下，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平心静气。”
“您是归一宗的宗主？”我靠在沙发上气若游丝，丧乱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恢复。
白袍青年平静的眼神看着我，冷声道:“是。”
“我，冷……弟子冷潺潺拜见师尊。”我神情恍惚，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欲跪下行拜师礼！
“不用。”阿莫直接制止了我，冷肃地道:“没那个必要！”
我身体猛的一震，抬眼对上他那张寡淡的脸，不由有些心虚。
此前，他听到莫紫的呼喊，急匆匆的跑出来。结果，我却突然不受控制的对他大打出手。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伤到他，但是，莫紫莫黑却是因我受了外伤。而且，归一宗的前院也被我眉心喷出来的火蛇烧成槁木死灰，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不明白，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怎么会突然发狂，且具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我没想到，我这一头枯燥的头发，会变成一根根黑索吸食鲜血，像怪物一样可怕。
就连这光洁的眉心，竟也诡异喷火。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回想起来，都让我惶恐不安，忍不住发颤。
难道，我真的是如人们口所说的恶魔？走到哪里，哪里就跟着遭殃吗？
自己走投无路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归一宗收留，我却搞得一团糟。
心想着，见到阿莫，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任劳任怨不说，怎么样也得给他老人家留一个好印象，不曾想他却如此年轻。
最闹心的是，我还把他给打了一顿……
这下可倒好，一见面就给师父来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换做谁都嫌弃这种不知好歹的徒弟。
况且，我还没有正式拜入归一师门，阿莫会不会因此不愿意再收留我，将我逐下山去？
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去，你们归一宗怎么都烧成这样子了？这就是你们那个新来的小师妹干的好事吧？”一阵惊呼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啧啧……你们归一宗收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没一个省心。”
“关键是每次都是我们驭风门来帮你们擦屁股，不是花自己的钱，不懂心疼了是吧？都烧成这样得花多少钱重修，才能恢复原样？这都分不清啥跟啥了，还让我们来清点个毛线。这个冷潺潺就不该来，她今天把你们归一宗搞成这个样。说不定，明天后天也把我们驭风门搞得鸡飞狗跳，甚至整个九苍山。”
“不行，我们得去找阿莫宗主，我们不管这个烂摊……”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气冲冲地闯到了门口。
被一个穿青袍的年轻男子，一个箭步拦了回去:“你们不能进去，小师妹她……”
那两个驭风门的人，被拦下仍不依不饶:“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她是你小师妹，又不是我们的小师妹，必须把她赶走，不然别想从驭风门拿一分钱。”
“你们……太不讲理了……”青袍男子用身体挡在门口，感觉理亏又无奈！
“莫青别拦着他们，他们想进来那就进来吧！”阿莫沉眼看着门外，摆了摆手。
朝那两人，笑呵呵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待会儿，我会帮忙转告你们季门主的！”
“转告门主？不用不用，其实也没什么事……”那人脸色一变，忙给旁边的同伴使眼色。
“就是，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看看……呵……想看看……咳……你们慢慢聊哈，我们这就出去干活，阿莫宗主再见！”两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落荒似的逃了出去！
阿莫瞬间收起笑脸，又是一副寡淡无味的表情！
“对不起，造成的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真的很害怕阿莫将我赶下山，手心都被我捏出了把汗。
“你不用道歉的。”阿莫并不看我，扭头叫了一声:“莫幽。”
莫幽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两步做一步上前，掌心交叠就开始凝神运气，他慢慢地张开嘴巴，一缕缕冒着金光的真气从他嘴里缓缓吐出。
他连忙掐指，把真气引到莫紫早已经准备好的玻璃杯里。
真气一经引入杯中，立刻就化成一杯无色透明的神水，从外观上看跟白开水没什么差别。
可当神水入喉的时候，我却感觉清凉无比，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和口感就像鲜竹沥一模一样。胸口积压的闷痛顿感如释重负，眉心和眼睛的灼烧感觉渐渐消退，脑子里那些混乱的思想也平静了下来，。
这时，我才想起，刚才抱着我的这个男子，正是当初救我出龙凤村的红袍男子，难怪我会觉得他很熟悉。
“你……”我很诧异，他怎么也来了归一宗。
“嘘，别说话！”红袍男子将我手里玻璃杯，放回茶几上。
“还有一滴，把它给舔了，不喝完还要留着过夜吗？”莫幽不可思议的看着玻璃杯里残留的水珠。
转身毫不犹豫地去接了半杯水涮了涮，拿来给我喝下。
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怫然不悦地道:“你喝的每一口神水，那可都是我的命啊。不知得多久才能补回来，想想我肝都疼。我就说你这祸害，一来准没好事，这不，从嚯嚯我开始。”
“这次必须得给我多整点深海的鱼虾才行啊，不要总去抓一些猫狗都不想吃的福寿鱼给我，我元气若不足，你炼的丹药也就大打折扣，要想炼好上乘的丹丸，必须先照顾好我这个大师兄，我可是你的baby哦，你说是不是？”莫幽眨巴着眼睛，得意洋洋地望着一旁的白发老翁。
白发老翁默不作声，他手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一副愁眉苦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站着一动不动，他似乎并不在乎莫幽说的什么！
莫黑扯了扯他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仍然无动于衷。
把莫幽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像个木头，我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一个个的，都不懂如何尊敬老人，以后有事可别叫老子，老子不干了。”
莫幽这话一出，除了白发老翁，屋里瞬间陷入一片低咳声。
莫紫忙借口给我洗杯子，憋着笑就匆匆出去。
莫黑也借口去外边帮莫青收拾残局。
阿莫低咳了一声，朝白发老翁道:“莫木，你的生魂丹这次可以派上用场！”
我看着莫木这个白发老翁很是讶异，归一宗的人，个个都很年轻，就连阿莫这个师父，看着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但是，三师兄莫木看起来，至少八十多岁，白发飘飘，很像电视剧里的仙翁。
莫木打开他手里的木盒子，里面躺着一颗发着淡淡紫光的药丸，一股芳香瞬间散发整个房间。
“这是我炼的生魂丹，搭配大师兄真气化的神水，效果很好。”莫木把整个木盒子都递给了我。
“给我。”红袍男子抢先接了过去，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轻声道:“一会儿，我来喂你。”
我不知道这个红袍男子为什么这么做，搞得好像他跟我很熟似的，但也不好说什么。
阿莫看他这样子，好像有些不自在，只好低咳一声，化解尴尬。
红袍男子的眸底清澈得不带一点斑驳，我却看到了自己七窍流血的样子。
我瞬间就万念俱灰，疑问道:“我真的死了吗？”
红袍男子沉眼看着我，紧抿着嘴唇，眼里尽是心疼的神色。
“是。”阿莫风轻云淡地道:“两年前，你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