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垃圾桶里的尸体
半个多小时后，二人来到夜城城西城中村。
周欢欢住的地方算是城中村和外界的交界处，可看作是城中村的最外围区域。
死域，在更深的地方。
相较于市中心的繁华和有序，这里显然要破败和混乱的多，一座座矮小甚至破旧的小楼取代了高耸的建筑，沿途路灯昏黄晦暗，街道上垃圾随处可见。
街头巷尾，站、坐着不少姿势怪异的人，有些晃晃荡荡，还有些佝偻着身子傻笑。男男女女，时不时就能见到有人袒露身体，像是游荡在崩溃了的城市街道上的丧尸。
怕是磕嗨了。
这个城中村是方圆千里最大的安置区，说是城中城也不为过。不能简单地将这里视为贫民区，可这里的乱况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贫民区更离谱，人员鱼龙混杂。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勾肩搭背的男人，没靠近就能闻到三人身上飘来的浓重酒臭。三人自动忽略江辰，目光停留在柳红缠身上，露出一抹贪欲的邪光。
“哟…美女，这么晚了，还在、在这外边儿逛呢？”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灰衬衫的寸头男，他口齿不清地上前搭讪，身旁的夹克男也嘿嘿笑着：“美女，一个人走…多无聊啊？来，跟哥哥们走，哥哥们带你玩好玩的，康好康的~”
柳红缠没搭理，径直朝前。
“不是，美女，跟你说话呢，聋了？没听见啊？”
见她连看都懒得多看己方一眼，第三个白衣男有些生气，伸手上前就想扒拉她的衣服。可还没等他手碰上柳红缠的肩膀，便被走在一旁的江辰抬手挡住。
那白衣男一愣，旋即怒目：“草泥马，你敢——“
啪！
响亮的一巴掌，整个人被直接打翻到了地上。另俩兄弟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准备大展身手。
于是，一个被踢到墙角，还有个被他一掌甩晕，完美硬着陆，从开始到结束仅五秒不到。
听到动静，柳红缠回头，看到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三人，眉角微扬。
“下手挺狠。”
“不算狠了，我这是在保护他们。”
江辰摊摊手。
假如让柳红缠亲自动手，恐怕就不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又往内走了一阵，周围路人比原先更少了些。城中村外围区域有不少零散的小超市、酒吧、色情场所等，但往更里面走，则基本是住人的地方，有点像那种老旧的古镇。
当然，古镇是韵味，这里则是冷寂。
毕竟，此处环境不好，但凡有点条件的都想办法搬出去住了，只有少数实在没钱或有特殊原因的人才会继续住在这里。
这也就导致整个住宅区虽然面积很大，但实际上的人口密度却很小，往往隔着几栋楼可能才有那么几户人家。
不过，到了这里，两人都开始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奇特气息。
他们，正在深入死域。
“分头行动，有事手机联系。手机不行的话，用爆竹。”
“好。”
两人都准备了一发类似冲天炮的爆竹，区别在于这种爆竹飞得更高、声音更响、光芒更亮。
当然，比起信号弹还是差了点儿，可惜市面上没有信号弹售卖，弄不到手。
柳红缠朝右岔路走去，江辰则是朝左岔路迈步。
这里范围太大，一起行动效率太低，分头寻找的策略本就在计划之中。
过了二十分钟，江辰仍旧没有任何发现。他倒是希望能有一两头恶魔过来找麻烦，这样自己也许还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一些线索。
可惜，一头都没有。
别说恶魔了，二十分钟内，连路人都只见到了六七个。
周围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
“嗯？”
忽然，迎面扑来的微风中飘荡来一股腐烂的臭味。江辰笔尖一动，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走去，最终在一条黑暗小巷的垃圾桶里看到了散发味道的正主——
一具尸体。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如今看到这幅场面虽略有不适，但也就仅此而已。
用手机照明观察，发现尸体是头朝下、脚朝上地倒栽入垃圾桶中，严重腐烂，从上到下有多处开放式伤口，此刻已经生满了蠕动的白蛆和蚊虫的产卵，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能看到暴露出的白骨。
面部难以辨认，但其胸口衣服被撕裂，从其溃烂的双胸中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灯光晃荡，他发现女人左胸被整个贯穿，应该是被掏空了心脏。
心脏…所以是恶魔杀了她、然后抛尸在此？
他强忍着恶心将尸体从垃圾桶内扯了出来。那些原先停趴在她身上啃食她腐烂血肉的蚊虫受到刺激，顿时四散哄逃，地上爬的、天上飞的，到处都是。
将其平放在地，江辰检查了一下她的衣着，发现她的衣裤都有些意思，做了特殊的纳物设计，口袋很多，方便藏匿道具。
更关键的是，他还在对方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枚半个拇指大小的晶体——
魔晶。
也就是说，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神眷者。
顿时心中一凛。
接着，他又大致观察了一下尸体，发现对方的致命伤在脖子侧前方，此处有好几个深浅不一的孔洞，戳断了动脉和气管。
等等？
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
女人右手手指上似乎沾了些东西，可能是血。犹豫片刻，他抓住女尸手腕，将其翻过来、手指对准喉咙的孔洞，往下一按——
恰好吻合。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自己用手指捅穿了自己的脖子？
自杀？
先不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即使真是自杀，也不可能死在这个地方，胸口更不可能被挖剐。
当时，她或许遭遇了什么极度危险的情况，以至于她会害怕到宁愿自杀。又或者，被某种恶魔控制了肉身？
说不准。
总之，尽管截至目前暂未遭遇恶魔，可此处的凶险已能从这具尸体上窥得些许端倪。
江川朝女子尸体鞠了一躬，拿走了她口袋里的魔晶，随后将现场拍照发送给柳红缠，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后者的回答很简短：【嗯】。
前往别处。
终于，数分钟后，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也未必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