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饭后朱墨回家睡午觉，睡的很不踏实做了梦。梦里一会儿是唐宁抱着孩子告诉她男人都是一种货色，一会儿是李安搂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说墨墨是她，还有小时候母亲抱着她下地，她在田埂上翻进泥巴地里，母亲带她回家边给她洗澡边哭的满脸是泪。
朱墨醒过来，睁开双眼看着屋顶空洞无神。门外似乎有响声传来，她揉着太阳穴浑身疲惫的下床开门。
客厅里一地狼藉，李安蹲在中央正在忙活。朱墨俯身捡起快递纸箱包装，是她买的组装鞋柜。她不知道住的这里具体位置是什么，就填了书店的地址。快递员怎么也没给她打电话，她呆呆的开口：“你书店要倒闭了吗？”
李安第一次对她翻了个白眼：“死丫头会不会说话？我好心来给你组装鞋柜，你就这么咒我？”朱墨走到沙发前坐下：“你去看店吧，我自己能组装。”
李安却已经拿了附赠的小锤子“笃笃”敲起来：“这个点不忙，我在那坐着也是没意思。你这还有窗帘，洗浴架，零零碎碎买的倒不少。我不帮你弄，你不得弄到后半夜。”
朱墨躺倒在沙发上用胳膊盖住额头：“我哪有那么笨。”李安停下动作：“怎么了？不舒服？”她轻轻的“嗯？”一声：“没有。”李安走上前拿掉她胳膊，弯腰用手摸了摸她额头：“不舒服一定要说，你要是在这生病了，我爸妈非得骂死我。”
听他这么说，本就身心疲惫的朱墨有丝烦躁：“你是因为你爸妈才对我这么好？”李安轻蹙眉头揉揉她发顶：“怎么还闹脾气了？”她深吸一口气呼出：“对不起，刚睡醒脑子不太好使。”李安直起腰转身又去忙活：“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没睡好就再去睡会。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会睡多了晚上可容易失眠。”
朱墨轻笑坐起身：“我跟你一起弄吧，要不你得忙活到后半夜去了。”
两人敲敲打打半个多小时，组装好了鞋柜和浴室架，安好了窗帘。朱墨开口催促他：“行了，你去忙吧，剩下我慢慢收拾。”李安将地上垃圾拢在手里：“那我先走了，给我开下门。”朱墨跑过去将他送出大门，转身又回去收拾起来。
七点多左右，李安打了电话过来要她去吃饭，朱墨已经躺在床上放挺：“好累啊，不想吃了。你去吃吧，我一会点个外卖。”李安轻斥：“点什么外卖，浪费钱还不干净，我给你打包带过去。”
李安开门时，朱墨还躺在床上腰酸的厉害。李安将打包的饭菜放到客厅桌上，卧室门没关，他走到卧室门口敲敲门：“起来吃饭了。”朱墨有气无力：“好，我再躺会马上起来。你先忙你的去吧，这个点应该忙吧。”李安“嗯”一声：“我先走了，你休息好了再上班，不用着急。”
记得李安说书店是八点开门，朱墨起了大早在学校逛了一圈吃了早饭，在书店门口等了一会才看李安开着车姗姗来迟。
李安下车跟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好再上班吗？”朱墨扯了嘴角：“我说了今天上班就一定会来，倒是你，八点开门？”
“之前不是有兼职的大学生吗，他们都八点来开门。这不是你说过来，正好兼职那个说她要实习了，我就没再招了。”李安开了门边走边给她介绍：“这店也不大，平时也没什么特别注意的，也没有很死板的上下班点。就我出去潇洒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点就行，这儿也有监控。”
朱墨听他交代的随意，心里也轻松不少。之前工作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累，为一张图反反复复修改心力交瘁。李安带她转了一圈，坐到收银台里打开电脑跟她交代网店流程，朱墨看着电脑忍不住吐槽：“你这网店的图做的也太土了，自己做的？”李安顿一下：“花百十来块找人做的。”她叹口气：“一会有时间我给你做吧。”
实在没有什么需要再交代的，李安起身：“你坐这弄吧，我去买早点，想吃什么？”朱墨坐下摇摇头：“我吃过了，你怎么不在家吃了再过来？”李安已经迈步走出去：“懒得做。”
朱墨决定要做一件事时总是格外认真，也分不出心思想别的。有人进来看看书，她说声“欢迎光临”便埋头继续作图。有三两个买书的，她很快收了钱，说声“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这一认真不知不觉就中午了，朱墨看着自己的成果伸伸懒腰，网店的主图和详情页从毫无特色变得高端大气，总算顺眼了。她看看墙上的时钟，突然发现，李安去吃早饭到现在都没回来。
刚刚愉悦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李安干吗去了？不会是还没等她深思下去，电话猛然响起，是李安：“过来吃饭了。”朱墨疑惑：“你在哪？”李安莫名其妙：“在食堂啊。”她很快应声：“哦哦，马上。”
店里已经没有人了，朱墨锁门快步往学校走去。还没有到十二点，食堂人并不是很多。朱墨看着快餐档口里穿着围裙的李安更疑惑了，李安已经看见她冲她喊：“过来，想吃什么？”她走过去：“这些都是你做的？”
李安端了盘子：“嗯，张磊上午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我来顶个班。快尝尝怎么样，看是他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朱墨放下心来：“你好厉害啊，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
人渐渐多起来，李安在档口里忙碌着，朱墨趁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唐宁：“我哥这么会做饭，嫂子你好幸福。”唐宁只回了个羞涩的笑脸，她收起手机安心吃饭。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朱墨没事帮网店和书店做做广告，李安偶尔会去食堂帮忙。更多时候是两人在店里一个在收银台作图，一个在沙发上玩手机。她不作图的时候就会在沙发里看书，李安在收银台里打着游戏。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质问他：“你除了打游戏没有别的事做了吗？”李安盯着电脑目不转睛：“你想要我做什么？”朱墨莫名心虚，不再管他。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书店里装了空调，李安穿着毛衣窝在沙发随手翻着书：“墨墨，明天晚上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忙你就早点回去。”朱墨在收银台里玩着李安玩的手游：“干嘛去？”
几个月相处下来，朱墨是有些小聪明的，帮了李安不少。现在事事都是她操心，李安完全像个甩手掌柜。听她这么问，李安也没敷衍她：“食堂档口要到期了，我明晚跟承包商谈谈续签的事。”
朱墨愣一下：“哦。”谈事情应是要喝酒的，她又开口：“我跟你一起吧。”李安诧异：“你去干嘛？”朱墨头也不抬的回：“蹭饭。”
承包商是个挺着圆滚大肚的中年胖男人，朱墨看着他头顶上把一侧头发盖到另一侧也有点盖不住的地中海，深知这是这个中年男人面对日益减少的头发最后的倔强。
张磊也在，朱墨倒是没想到他是个酒场的小能手，笑的像弥勒佛似的一杯接一杯。承包商却是个海量的，李安喝得少一直在趁机谈着续签的事。
眼看张磊也差不多了，承包商端了酒杯：“小张不行啊，来，李安咱俩喝。光听你一直说话也没见你喝几口，给个面子，来来来，不醉不归啊。”李安只得举杯：“我这不想着一会还得开车回家吗，来来，是我招待不周。”
朱墨在李安陪了一瓶啤酒起身去上厕所时，开口和承包商笑道：“哥海量啊，光喝啤的是不是不过瘾，小妹陪你喝点白的呀。”承包商来了兴致：“你会喝白的？来来，我还能让你个小丫头看不起了。”
李安回来时，朱墨已经陪着喝了半瓶白酒。他坐下刚要开口，朱墨伸出手在桌下按着他的腿捏了捏。李安噤声，笑着继续谈事。
又几杯白酒下肚，承包商拍拍李安的肩膀答应了续签的事。李安按住朱墨还要举杯的手，看了看手机说道：“哥，来我陪你再喝点啤的，今天咱可一定不醉不归。”承包商摇摇头：“不行了，今天我是输给你这妹子了。到底是岁数大了，喝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我是不行了，你要想喝陪你妹子喝吧。”
朱墨已经脑子放空了，眼睛也有些发直，却笑着眨眼：“哥喝了啤的又喝白的，小妹可喝不过你，甘拜下风。”承包商连连摆手，也是醉的差不多了。李安拿了手机：“哥我给你叫个代驾，咱们今天先这样，改日再聚。”
张磊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李安送了承包商上车。回来叫醒张磊，问他是回家还是在宾馆睡一晚。张磊闭着眼虽然醒了也和不省人事差不多。李安回头看向朱墨：“你怎么样？能不能走？”朱墨眨眨眼：“可以，咱俩送他去宾馆吧。”
安顿好张磊，朱墨靠在宾馆前台的沙发里闭上眼，李安走过来：“还能走吗？”她没有回应，她差不多喝了半瓶白的。刚才大脑一直绷着弦强迫自己清醒，这会吹了风又放松下来，就有些意识不清了。
李安上前将她拉直坐好，蹲下身子无奈道：“来，我背你。”气息扑到朱墨脸上，她微睁眼皱眉：“你喝酒了，好臭。”李安气笑着转过身将她背起：“还知道嫌弃我呢？看来是没喝到位，也不闻闻到底是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