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拜畏惧,二拜滑稽
张断缓缓起身,面容恢复淡然,“每个人死后,都会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星,传令下去,将老大人安葬吧,我相信老大人将会始终庇佑着这里。”
第二日,徐州全城自发披麻戴孝,同时有快马紧急回报许昌——陶谦去世了。
家中,张断招呼蔡文姬准备一桌酒菜。
“今日或许有人要登门拜访,另外,我们得做好被空闲一阵的准备了。”张断如此说道。
果不其然,早晨,曹昂曹彰两兄弟来这里请教,却被张断告知今日不用教学,而是静候人上门拜访。
临近中午,下榻的门口传来两声轻响,曹昂主动上前开门。
只见门外立着三人,为首一人双手过膝,耳垂颇大,曹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请进吧,老师已经等待多时了。”曹昂行礼说道。
三人走进,只见厅中放着一桌酒菜,未曾束发的男子坐于里厅正中,他的身后是一个面目秀美的女子,只是已经挽起发髻,显然是已经嫁做人妇。左侧坐着一个面容刚硬的男子,加上身边这一人,却是有四人在等待着他们。
刘备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嘀咕声,“奇怪,这狗官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顿时一阵警醒。
“请坐吧。”张断指着右侧的座位,刘备不卑不亢坐下,红脸汉子和黑脸汉子在他的身后。
“刘玄德?我便称呼你为玄德了,不知玄德今日拜访,何事?”
刘备拿出一封书信,曹彰上前将其打开。
只见其中写了徐州的一系列事务细节,以及徐州地各人员档案。
张断看了一眼就懂了刘备想要做什么,单手拦住准备躬身行礼说话的刘备,转而说道:“刘备,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我说的可对?”
刘备从容答道:“正是。”
张断笑了一声,“据我所知,中山靖王刘胜乃是景帝之子,随后靖王后代约有百余,分与各地,子子辈辈皆分封。玄德出于楼桑村,只是据我所知,楼桑村人皆可称中山靖王后代,是也不是?”
刘备默然不语。
张断轻呵一声,“玄德,不如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说吧,你有何才能?”
刘备沉默稍许,说道:“备并无任何才能,然而备的两名结义兄弟”
张断再次打断了刘备的话,“既然如此,你刘备何以称雄?”
这话一出,让刘备脸色微变。
“润之莫要胡说,我刘备,绝不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之徒!恕刘备告辞!”
刘备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去,厅中再度安静下来。
曹昂奇异地问道:“老师,那刘备为何?”
张断淡淡答道:“无非是我抓住了他的软肋罢了,刘备已经知晓我不好骗,他能说服得动别人,但是说服不了我。”
曹昂啧了两声,“那岂不是可惜了这桌饭菜?”
张断笑了笑,“不用怕,那刘备还会回来的。这饭菜便是为他而准备的。”
且说刘备离开了小院之后,心中是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在他的面前似乎无所遁形,仿佛一切都被看透了一样。
“哥哥,我们为何要走!”张飞和关羽急急地追上来,“哥哥,难道是那狗官说了什么哥哥忌讳之事?敢让哥哥不开心,我张飞便去砍了他!”
“翼德!且看大哥怎么说。”关羽按住激动的张飞,但是同样将目光看向刘备。
刘备叹了口气,如实说道:“这人十分厉害,我只感觉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所想的一切都被看穿,翼德,云长,你们可还记得他打断我的那两次么?”
“自然记得。”
刘备凝重说道:“我只感觉他似乎知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便直接打断了我。似乎是对我十分了解,这人究竟是谁?”
“大哥不如前去询问徐州官吏?”关羽建议道。
刘备感到赞同,便前往陈群处询问。
陈群听后,淡淡一笑,“此人就是那个在洛阳城离间董卓与吕布的大才!”
“什么,竟然是他?”
“不错,”陈群一举一动都遵循礼节,“如今,张断是为曹操手下的第一要臣,不久之前,随手覆灭白波,三日收复长安,如今的北方乱象,我猜测恐怕也是他的计谋。”
刘备感到震惊,回想起他们抗击黄巾军的过去,自己在张断的眼中岂不是弹指可灭?
“据说还不止如此,”陈群说道,“此人情报通透,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星象,治水,治农皆为精通,这便是他提出的治农经策。”陈群将一卷书简递给刘备。
刘备细细看去,心中震撼,脱口问道:“这,这样的政策,当真可以实现么?”
陈群凝思稍许,叹道:“恐怕很难,世家与平民的界限太大了。”
刘备默然,随后站起向陈群告辞。
回去的路上,刘备说道:“二弟,三弟,我准备再次前去拜访于他。”
张飞顿时不解,“哥哥,当真要去吗?”
刘备苦笑一声说道:“自然,若是我能够得到这样的人相助于我,恐怕天下搓手可得。”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张飞是个急性子,拉着刘备就往那边跑。
当他们来到府外的时候,隐隐听见一阵琴瑟相鸣的声音。
刘备重整衣冠,这一次郑重的拜见。
门打开了,出来的依然是曹昂,当刘备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曹昂却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说道:“老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进来吧。”
这让三人一阵恍惚,险些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入目的还是那一桌饭菜,厅中几人各自弹奏乐器,却是另一番模样。
刘备郑重一礼,“今日是备不对,特来赔礼道歉。”
上位那未曾束发的少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刘备缓缓的等待着,这期间不知道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多少声牢骚,直到天空中传来一阵赤色,这冗长的等待才平息。
“让玄德等久了。”张断歉然道。
“无事,”刘备露出自认为温和的笑容,“备能听到这样的乐曲,此行便无憾了。”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招来了几道奇怪的眼神。
一旁的蔡文姬说道:“刘使君,这并非是乐曲,只是夫君在调整新制作的乐器罢了。”
场面顿时尴尬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