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我做不到
见姜秋实面露难色，安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跟你开玩笑的，我当初已经说过，那些钱就是给你花的，怎么可能会让你还。而且我还要感谢你呢！”
姜秋实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弄死了蓝正宏啊，现在他的场子被封了，我的夜总会生意简直好到爆棚，我现在正寻思着看能不能再多弄几个场子呢。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啊，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呢？”安娜勾了姜秋实一眼。
“感谢就不必了，你知道的，我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你！”姜秋实不解风情的说道。
安娜剜了姜秋实一眼，努了努嘴说道：“里面那位是蓝正宏的女儿吧？她什么情况，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姜秋实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要是能听到就好了。”
“那你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吗？你爱她吗？”安娜看着姜秋实，认真起来。
姜秋实忽然有些伤感，说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死了，我当然要照顾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下一个问题呢？”
“什么？”
“你爱她吗？”
姜秋实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吸了口气说道：“是的，我爱她。”
“那红绫呢？你不爱她吗？”安娜紧盯着姜秋实。
姜秋实再度陷入沉默。
“你知道的，她不是有意要说出你爸爸的地点，她是受了萧长军的蒙骗，萧长军说蓝正宏要去杀他，他要派人去保护你父亲她才说的！”安娜表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我当然知道，可那又怎样？我爸爸才刚下葬一个月，他还尸骨未寒，难道你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继续和她在一起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哼。”安娜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个豁达的男人呢，不过也是个凡夫俗子，红绫不过是想保护你的父亲而被利用了而已，就因为利用她的人是她的父亲，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你错了，我并非是在怪她，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孩怎么跟她在一起？我的父亲已经死了！他死了！你明白吗？”姜秋实也不由加重了语气。
“是，你父亲死了，就因为他死了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你也知道，你父亲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已经死了，而你正在伤害一个活着的人，一个爱着你的人，你懂吗？”
姜秋实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车轱辘话他不想再说下去，他知道安娜只是心疼她的外甥女，她如何能够理解自己心中的感受？
“就算是吧，也请你告诉她，我并没有怪她，但是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承认这不是她的错，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让她忘了我吧。”
说到最后姜秋实不禁也有些伤感起来，其实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过不了的只是他自己那一关。
安娜冷哼一声，说道：“过不了你自己这关？真是笑话，蓝正宏可也是你的仇人，你的母亲就会是死在他手中的吧，里面那个女子你就能过得了自己那关了，是这样吗？”
姜秋实沉默了，对于这件事他也无从解释。
自己和妮可纠纠缠缠走到现在，妮可对于自己而言，自己更多的是感动和怜惜，以及诸多的亏欠。
他对妮可的爱就是源于这种复杂的感情，但无法否认，这样的爱同样是爱，而只要爱了，对于爱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他自认为和萧红绫的感情更加让他刻骨铭心。
或许只是因为时间能够淡化仇恨，让他无法把母亲的死和妮可联系起来，而父亲却是真真实实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或许再过几年自己也能够释然一些东西，但是现在，父亲惨死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让他不敢有一刻淡忘，这般情景如果他还能强迫自己和萧红绫在一起，那自己的心理该是扭曲到何种程度？
他当然当然更不能这样对一个爱着自己的女子！这对她同样不公平。
何况如今自己已然无法弃之妮可而不顾……
至少如今萧红绫依旧安好，再大的痛苦也终会随着时间而淡然，恨也好怨也罢，终究都会会化作尘烟随风而去……
而妮可，很有可能一辈子无法睁开眼睛……
如果终究要负一个，他会选择自己最对不起的那个……
救赎也好，逃避也罢，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探究自己内心是否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见姜秋实沉默，安娜冷冷一笑，说道：“希望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你的话我会转告红绫的，你根本就不值得她这样！”
安娜说完，转身离开了医院。
姜秋实愣愣的转身回到病房，看着妮可苍白的脸，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想对妮可说些什么，但是沉默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
他重新打来一盆水，开始给妮可洗脚……
……
两天过后姜秋实再一次回到老家，今天是父亲的五期，他们家乡的规矩，死去的人会在这一天魂归故里，彻底的向亲人告别，然后便遁入轮回。
姜秋实把妮可托付给肖良杰，然后打车回家。
他按照家乡的风俗，给父亲买了爆竹和纸钱，以及蜡烛和贡品。
以便父亲在去往轮回的路上不至两手空空，从而下辈子不至依旧生的凉薄……
来到父亲的坟前已经是傍晚时分，在给父亲烧纸钱的时候，吹起了山风，纸灰打着旋在他周围环绕不去。
让他感觉到父亲的灵魂似乎真的就在自己周围……
想到父亲今日之后便会去往轮回之中，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想到从今以后他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人，从此自己将要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他忽然悲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