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冗长的梦
姜秋实大惊，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意识到了，这是梦也不是梦，因为现实和梦境，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他实在难以相信这种事情会在人做梦的时候发生，然而它就是发生了。
姜秋实想把手从妮可的胸前拿回来，但是妮可却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妮可，对不起，我……”
姜秋实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这样的事情难道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吗？那自己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没关系，秋实哥，我很高兴，要说第一次是被你强迫的，但是这一次是我愿意的，我愿意给你。”妮可幽幽的说。
姜秋实缓缓的离开了妮可的身体，仰面躺在床上。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自己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妮可，在我醒来的那天晚上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当初我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妮可闻言忽然转身，赤身趴在姜秋实的身上，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秋实哥不要说，不要说好吗？”妮可的声音变得有些惶恐。
“我不想知道，至少现在不想，等我们离开了这里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好吗？”
姜秋实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出声，他知道妮可在担心什么，她只怕是太珍惜这最后的一点短暂时光了，她生怕连这点时光会因为残忍的真相而提前结束。
虽然这真相已经是昭然若揭，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她还是害怕……
……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姜秋实的身体也日趋恢复，虽然依旧消瘦异常，但是已经无大碍。
好在身上的那三枪虽然让他差点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但好在并没有落下什么残疾。
姜秋实除了每天设陷阱抓野兔山鸡之外，还会背着越南大叔的渔船去河里打鱼，后来他才知道那条河就是鼎鼎大名的湄公河的一个分支。
每次妮可都要一同前往，山路难行姜秋实本是拒绝她的跟随，但妮可总是在他身后悄悄地尾随而至，以至后来姜秋实也不再说什么了。
妮可俨然更加的像是一个小妻子了。
姜秋实也会去甘蔗地里去帮大叔大婶掰甘蔗叶子，这件事情却是姜秋实严禁妮可跟随的，在去过一次之后妮可的脸蛋上被锯齿状的甘蔗叶子边缘给割的满是血印子，看上去怪可怜的。
只是随着姜秋实身体的日渐恢复，妮可的神色却日渐消沉起来。
姜秋实自然知道妮可在想什么，她恐怕是知道这种日子已经过一天少一天了。
尽管姜秋实实在不愿意伤害她，但是这一天终归是要到来的。
其实很多天前他就可有以离开，但是每次想要对妮可开口的时候，看着妮可幸福的脸，他就狠不下心来说出那句话。
对于自己来说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对妮可来说，却是意味着一段人生的结束。
一段她视若珍宝的人生，一段她宁愿粗茶淡饭蓑衣芒鞋也在所不惜的人生，一段她宁愿拿自己的整个生命来交换的人生……
然而他所能够做的，也只是让她的这段人生稍微长那么一点点而已，终究还是要结束的。
二十天后的晚上，姜秋实沉默的躺在床上，在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对妮可开口。
妮可躺在姜秋实的臂弯里，拿指甲刮着他的肌肤，但她很快就也沉默了。
因为在平时只要她做这个动作，姜秋实就会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这次，姜秋实却毫无反应。
“秋实哥，你想说就说吧，我知道这句话你早就想说了……”妮可幽幽的说。
姜秋实心中一怔，原来她早已知道，也是，像她这样敏感的女子又可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呢？
他的心里微微疼痛了起来……
“妮可，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再逗留几天，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不用了秋实哥，你已经陪了我很长时间，你本来早就可以走的，为了我你才等了这么久说这句话，我已经占据你够多的时间了，足够了，我们明天就走，好吗？”
姜秋实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感受，很难受，很难受……
他很想对妮可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上似乎有液体滑过，他知道那还是什么，不禁心中一酸，伸手把妮可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
第二天早上，姜秋实刚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妮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除了番薯米粥，还有几盘没有吃完的山鸡野兔和鱼。
姜秋实暗自叹息一声，他知道妮可的意思，这是最后的一顿早餐，吃完这顿饭，也就意味着这段人生彻底的结束。
看着桌上卖相上佳的几道菜，姜秋实不禁感慨万千。
想来不过近三月时光，却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出落的像个村妇一般，居然能够烧出这样的菜来，个中心酸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时候对面茅屋的大叔大婶和妮可一起走了过来，大概是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妮可特意邀请当初收留自己的两位好心老人来一起吃这顿离别饭。
妮可不知道是如何向两位老人表明自己要走的意思，大婶手中竟然拿着一袋子干粮塞给了妮可。
饭桌上两位老人似乎并没有太多离别伤感的情绪，或许到了他们这等年纪和这等阅历，这世间恐怕已经没有什么苦难能够让他们感到伤感了。
吃完饭大婶儿又拉着妮可说了一大堆的话，妮可只是点头，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大致能够猜出，她大概是在对妮可交代什么。
而大叔则来到姜秋实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地图交给了姜秋实，并给他指明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通过大叔的指点，姜秋实大约知道了大叔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顺着这条河往东走，在遇到一座桥的时候转向，然后一直往北走就能够回到中国。
姜秋实感激的跟大叔握握手，如果不是他的帮助，姜秋实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里。
大叔摆摆手，咧嘴笑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黑牙。
让姜秋实没有想到的是大叔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件首饰，伸手递给了姜秋实，并且示意这是妮可的东西，让他收回去。
姜秋实连忙摆手，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但是却是当初你可心甘情愿交给他用来做救自己性命的交换，如今自己已然痊愈，如何能够再收回这东西？
大叔一再坚持，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拉起姜秋实的手把首饰硬塞了回来。
这让姜秋实有些很是过意不去 ，又让他有些感动。
妮可的首饰不用说定然是价值不菲，拿去卖掉换来的钱是他们在这里种一辈子甘蔗也挣不到的，但是他们却根本就没有这份心思。
这让姜秋实不禁又对人生有了另一层的感悟，人活一世，所求大概就是一个心安吧，想来大叔大婶这把年纪，算是活明白了。
终于在大叔大婶四目相送中，姜秋实带着妮可走进林子。
在离开的时候，姜秋实最后看了一眼这所茅草屋，不禁多有感触。
当初来的时候自己满身是伤生死未卜，待得如今离开，却已是草长莺飞春意将暖……
想着自己的这趟旅程，犹如一场冗长的梦，如今，这场大梦终于到了醒来的时候了，而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